陳棱也算是大隋朝的老臣子了，這一生馳騁沙場大小戰役經歷了許多，忠心耿耿爲隋朝奉獻。
如今大隋朝煙消雲散，心中難免有些感慨。
面對陳棱的感慨，裴世矩心中也不是沒有感受，他們都是大隋朝的老臣子，整個一生都奉獻在隋朝江山社稷。
“是啊，誰也想不到形勢竟然惡劣到如此之境，而且如此之快。
要不是宇文化及弒殺皇帝，朝廷渡過長江或許還有希望。要知道陸大將軍在江南剿滅叛軍，目的就是迎接大皇帝過江，可惜現在一切化爲泡影。
天下羣雄並起，眼前的杜伏威、李子通、瓦崗的李密以及河北的竇建德都成不了氣候，李唐佔據關隴有士族支持或許會好一些。
不過，他李唐偏居一偶恐怕也難有什麼作爲。
大隋朝滅亡了，國家總要統一的，江山破碎總要有人出來收拾亂攤子，而這個希望也只有寄託在大將軍身上了。”
裴世矩很狡猾，轉彎抹角爲陸暢造勢，進一步影響陳凌的心境。
陳凌低頭沉思，裴世矩的話他聽明白了，大概裴世矩是堅決支持陸暢爭奪天下的。
如此說來，若陸暢成功奪取天下，裴世矩等人便有從龍之功，那麼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是人都有私心，陳凌也有私心，如果能在江都城站住腳陳凌也不會輕易地撒手。
問題是江都城東西兩面都有強敵，以陳凌的力量甚至抵擋住他們任何一方的攻擊。
那麼，剩下的一條路只有投靠陸暢的江南一方了。
不過，陳凌最後還想試探一下。
“裴大人，如果江都城受到攻擊，江南能否支援一下啊？”
裴世矩啞然失笑，陳凌這想法有些天真啊。裴世矩腰板挺了挺，笑道：“陳將軍，江南軍原本是驍果軍一員，大家又曾經是同殿爲臣，江南軍隊不會主動攻擊你。
但是，若要江南幫助你抵禦其他敵人，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江南再傻也不會傻到爲自己培育一個潛在的強大對手，你說是吧？”
裴矩說完，連陳凌自己也笑了。自己有些異想天開啊。
“行了，我也不矯情了，裴大人，江都城今後願意歸屬江南陣營，我陳凌也願意投到陸大將軍的麾下。”
“呵呵，陳將軍此舉不失爲明智之舉。晚投不如早點投，江都一城之地實在沒有太大的迴旋餘地。
早早投到江南也算是一大功績，將來你我同殿爲臣，何樂而不爲呢？”
裴世矩的江都之行，不費吹灰之力收攬了陳凌。
“對了，聽說來護兒父子都到了江南，好像還有好多大臣也到了江南，是真的嗎？”
陳棱回到江都有些時日了，江都鉅變的大體情況也知道了不少。
原來朝中的大臣被宇文化及殺死了不少，卻也有些人得以倖免，故而陳棱有此一問。
裴世矩一捋鬍鬚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嗯，來家父子以及許多大臣早就到了江南。咱們這是私下裡說一說，呵呵，老朽感覺大將軍非一般人啊！
到現在老朽纔回過味來，當初大將軍給我的建議是有深意的，也使得我有機會離開江都城到丹陽宮督監，要不然我也活不到不到今天。
說實話，老朽以前是有些作爲。
不過，這幾年大皇帝越來越剛愎自用，老朽選擇了明哲保身，其作爲不算是個好臣子，也不知道大將軍爲何保下了老朽。
就憑此次大將軍救了老朽一命，老朽這後半生是真心賣給了大將軍，有多少能力便盡力而爲。”
裴世矩的一番話，陳棱還沒有回過味來，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心裡覺著裴世矩到江南督造也許是巧合躲過了一難而已。
“這個，似乎……”
“呵呵，也許你沒有體會。畢竟當初你不在江都，可大部分的大臣都在江都啊。
你再想一想，像來護兒這般忠於皇上的大臣，他若是留在江都那是必死無疑的。
知道來護兒是如何得救的嗎？
那是在宇文化及發動兵變的當晚，大將軍隻身潛入江都秘密通知了來家父子，這才躲過了災難。
當然，還有其他一些大臣。
有些人信了，潛逃了出去，有些人還在猶豫反應慢一些，最終被宇文化及殺掉了。
老朽注意到了一個問題，凡是逃出來的那些個大臣，沒有一個奸猾之輩。呵呵，老朽除外。”
裴世矩一番話讓陳凌吃驚不小，張了張嘴，而後說道：“你的意思是大將軍已經知道宇文化及要發動兵變，趁夜色獨身一人潛入江都城救出一些大臣，這怎麼可能啊？”
“呵呵，具體細節老朽不知，但是，宇文化及不忠，大將軍似乎早有察覺。
當然，江都將要發生兵變，大將軍是得到了部下的情報才行動。
當初老朽與蘇威蘇大人可是極力勸阻，不讓大將軍發兵江都的。
要知道當時僅僅是從情報上獲知宇文化及要兵變，一切都沒有發生，誰知道真假呀？
再一個，從江南發兵到江都，時間根本也來不及啊！
萬一兵臨城下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大將軍如何想皇帝楊廣解釋呢？這個風險根本就不能冒，這可是逆天大罪呀！
所以，大將軍聽從了老朽和蘇大人的勸告，江南軍隊按兵不動。誰知大將軍卻瞞著老朽和蘇大人，隻身闖江都。事後，老朽與蘇大人都驚出一身汗。”
矇在鼓裡的陳棱，這纔將全部過程瞭解透徹了。
不過，這個陸暢確實膽量驚人，竟然隻身潛入江都城救人，這其中的風險不言而喻。
兩個隋朝老臣子一番交流，江都城驚濤駭浪的全部過程以及今後的形勢發展已經有所瞭解。
陳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感覺應該告訴裴世矩。
“裴大人，有件事情需要跟你說一下。宇文化及兵變之前的幾天，百濟使者剛好來到了江都。
他們的目的是想面見皇帝，要求隋朝幫助百濟抵抗高句麗和新羅進犯。
這事情我真不好回答，故而一直拖著未見。你看這事情咋辦？”
裴世矩一愣，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