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不禁懷疑自己聽錯，“四億支票？不對呀……蘇曜恆哪來的四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
蘇曜恆借錢給她搪塞康家要錢時，說那三千萬是他全部的積蓄。
十年，賺三千萬，對於這樣年輕的蘇曜恆來說，已然很不錯。像她這種不會做生意的人，花十年老老實實攢一百萬都夠嗆，更遑論是四億！
肖景衍這樣啃老族，富二代，對外宣稱千億帝國的王子殿下，要拿出四億，恐怕也要在他母親面前哭求一天一夜。像是借她七千萬，一開始一口咬定不讓她還，到最後還不是心虛鬆口接受她償還。
顧嘉坐在辦公間的桌案前，思忖著抽紙巾擦掉臉上的淚，緊張地屏住呼吸，“景衍，你接受了嗎？”
“他一個理財顧問，給人打工的，怎麼可能有四億？拿假支票騙我呢！”
就算那是假的，蘇曜恆也算盡力了。她顧嘉連造假騙肖家解除婚姻的勇氣都沒有。
“景衍，除了四億，蘇曜恆還對你說什麼了？”
“他說你後背上長紅疹子，問穿婚紗之後有沒有惡化。這種小事，怎會勞他關心？我說去給你買藥膏。嘉嘉，你那紅疹子是怎麼回事？過敏反應嗎？”
“呃……是。”顧嘉疑惑地擦了擦鼻子，腦子頓時剔透了。
她的身體怎可能是過敏體質？怎可能長什麼見鬼的紅疹子？大家都長青春痘時，她都沒長過呢！
蘇曜恆這分明是間接詢問，肖景衍有沒有和她上牀。若肖景衍看過她的身體，自然不會是這樣的答案。
肖景衍在那邊也是越想這事兒越覺得不對勁兒。
“嘉嘉，爲什麼他肯爲你出這麼多錢？他這是明目張膽地和我肖景衍搶婚吶！”
“你不是派人查過蘇曜恆了嗎？也見過她女朋友周晴了，他怎麼可能和你搶婚？說到底，他只是出於道義幫我而已。如果我要去門外掛個牌子募捐籌錢賠給你，相信社會大衆也會熱情幫我，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顧嘉掛斷手機，腦子裡空空，心
也空得厲害。
如果她和肖景衍真有什麼，蘇曜恆可能就不會這樣做了吧！
他要的，不過是他記憶中的顧嘉，而不是她——一個帶著被污染標籤的女人。
“肖景衍的電話吧？”
聽到康珠不冷不熱的話，顧嘉旋轉了椅子看向門口……
康珠抱著文件夾站在門裡，粉底瑩白，韓式的雙眉修長，紅脣霸氣嫣然，一身紅色魚尾修身連衣短裙，襯得雙腿修長，腳上１４ｃｍ高的高跟鞋，尖利地戳在地毯上，從頭到腳，咄咄逼人。
顧嘉不願讓她看到自己的狼狽，忙調適心緒，冷聲道，“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康珠上前，不客氣地啪——一聲，直接把文件夾摔在桌面上，兩手叉腰，鄙夷俯視她扔得滿地的擦眼淚的紙巾。
“怕我撞見你哭呀？被蘇曜恆吻過的女人，又穿上官謨親手設計的婚紗，換做是我，都該幸福地冒泡泡了，怎麼會哭呢？”
顧嘉懶得與她爭吵，“我沒被蘇曜恆吻過，道聽途說的話你也相信？！”
康珠頓時鬆了一口氣，玩味揚起脣角。
“沒有矛盾糾結，那你到底哭什麼呀？哎，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那個秀，可把肖雲母子給樂壞了？上官謨那邊也因爲你的宣傳，狠賺了一筆。你卻在這裡哭……哈哈哈……是不是因爲看透自己被利用徹底的本質了？”
原來，她是來幸災樂禍的？看到她顧嘉被利用得如此徹底，她很開心嗎？
顧嘉嫌惡地緊皺眉頭，“康珠，你到底有什麼事？如果你是專門來嘲笑我的，小心我拿拳頭打得你滿地找牙！”
康珠悻悻收斂悽豔，環看著精緻的辦公間，越看越是妒恨叢生，彷彿在看本屬於自己的地盤。
她從前的辦公間足夠大的，卻沒有這樣精緻舒適。蘇曜恆給顧嘉弄成這樣，未免太過分了！
“這房間不像是辦公間，倒像是公主房呢！要說你和蘇曜恆沒什麼關係，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顧嘉失笑環看辦公間，不過就
是貼了壁紙，換了地毯，哪兒像公主房了？如果公主房都這樣，恐怕，公主早就離家出走了。
康珠大搖大擺，踱著步子走到窗口，向外看了看，漫不經心地道，“奶奶把我調到了企劃部，讓我來找你報到。我也有做企劃的天分，看看吧，那都是我做的！”
顧嘉翻看了一下她擱下的文件，裡面居然是一堆收集的香水，化妝品的雜誌簡報。
“既然這樣，你去拿最新一期的香水雜誌剪一剪貼一貼吧，我這裡暫時沒有其他的工作。”
剪紙？康珠氣結冷笑，當即把她桌上的文件全部拂在了地上，“賤丫頭，你當我是什麼啊？怎麼著我也該是副總監！把下個月執行方案拿來給我看。”
顧嘉直接拿身份震懾她，“憑你這樣子，還想做事？這是應該與上司說話的口氣嗎？”
康珠有恃無恐地嗤笑，“哎呦喂……這口氣，可了不得了！當自己是蘇曜恆第二呀？顧嘉厲害呀你！”
“蘇曜恆第二的話你不聽，蘇曜恆第一的話總該聽了吧？”
康珠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狐疑轉頭，就見蘇曜恆竟然站在門口。
她頓時咳了咳，忙收起抓牙，恢復淑女狀。
“不對呀，曜恆，你……你不是出去了嗎？回來了，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啊？”
平時大家一見他，就轟隆轟隆地不是奔逃，就是忙在辦公桌前正襟危坐。
“竇董讓你到企劃部來，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還是回去行政部當助理吧！竇董問起，就說是我說的。”
蘇曜恆肅冷板著臉，一身寒氣，叫人不寒而慄。
康珠不願與他衝突，瞪了眼顧嘉，忙拿自己的文件夾出去。
蘇曜恆關上門，走到桌案前，看了眼滿地的文件，和滿滿一垃圾桶擦眼淚的紙團，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眼睛鼻子哭得通紅的顧嘉，“這是鬧哪一齣？失戀啦？”
“您擡舉我了，我和肖景衍感情好著呢，怎麼可能失戀？只是感冒發燒，眼淚鼻涕才一直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