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魯布拉和阿姆尼的到來,解除了流沙國聯(lián)軍的危機,同時也讓烏斯瑪?shù)麓蚝玫奈ky之際救助愛蓮莎菲,博取信任,騙取解藥的計劃全盤崩潰,如今,愛蓮莎菲最看重的是白宗國國王亞魯布拉,爲了他簡直一改前非。她大概也是很清楚亞魯布拉作爲白宗國的國王,是見不得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豢養(yǎng)男寵的,便吩咐烏斯瑪?shù)聦⑺哪袑櫲空{(diào)得遠遠的,著人看管,不許再接近她,如果要打仗,就把那些人推到前線,死了就死了。
對於曾經(jīng)臥榻纏綿的人如此心狠,愛蓮莎菲的冷酷無情已經(jīng)人盡皆知,爲了安撫烏斯瑪?shù)拢瑦凵徤普f了一些柔情蜜意的話,大意是她最信任烏斯瑪?shù)拢瑒e的人都是浮雲(yún),不過爲了能夠獲得白宗國的幫助,也爲了幫烏斯瑪?shù)乱葬峤üαI(yè),所以兩個人最好把之前的事情都隱藏起來,順便處理掉那些可能造成白宗國國王誤會的人。
烏斯瑪?shù)聺M口答應,心裡頭卻很清楚,倘若自己半點利用價值都沒有,對愛蓮莎菲來說,他也會是可以隨意處理掉的潛在危險。
將身邊的男寵處理掉之後,愛蓮莎菲便開始跟亞魯布拉談了起純純的戀愛,發(fā)乎情止乎禮,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影后獎,若是有的話,得主肯定是流沙國女王。她將自己僞裝成爲一個臨危受命、大義凜然而又不失純真的公主,還對亞魯布拉說她本來不想當這個女王的,如果她找到了良人,她願意退居二線,讓自己的夫君掌管流沙國。這番話,聽在亞魯布拉的耳朵裡,不是一般的動聽。美貌清純的女王帶著整個王國倒貼,叫他如何能不提起萬分的殷勤去博取芳心?
烏斯瑪?shù)率站幜艘恍┙痍I奮武軍的敗軍,打算重新拿下連雲(yún)古城,愛蓮莎菲跟白宗國國王的戀情進展他是半點都不關(guān)心,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半點本事都沒有的話,白雲(yún)依會跟著他受苦。
他安排了格林斯潘照顧白雲(yún)依,自己帶領(lǐng)隊伍去攻打連雲(yún)古城,他的驍勇善戰(zhàn)令亞魯布拉和阿姆尼都刮目相看,在愛蓮莎菲面前也不住讚賞,令愛蓮莎菲覺得倍有面子。原本是鐵坊裡隨便抓來的一個男寵,除了能侍寢,還能打仗,如今遇到危險了還要靠他救命,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都可以叫他去處理,簡直不能
更實用了。
白宗國和阿姆尼都派了人跟隨作戰(zhàn),入冬的天氣嚴酷無比,白宗國的士兵十分擅長寒地作戰(zhàn),個個都是攀援高手,不需要搭建雲(yún)梯,便能徒手爬到城樓上去,烏斯瑪?shù)轮笓]火攻和投石,一邊又帶領(lǐng)小隊鳧水入城,三箭齊發(fā),打得守城的奮武軍措手不及,最後,郭盛武不得不爲了保存實力,代領(lǐng)一隊人馬突圍而出,放棄已經(jīng)到手的連雲(yún)古城,含恨離開。
愛蓮莎菲每天談談情說說愛,便能夠坐收一座城池,可謂萬事順遂,搬進了連雲(yún)古城,她看著已經(jīng)被戰(zhàn)爭糟蹋得不成樣子的城池,決定翻修一遍,只是翻修的花費太多,寒冬臘月更是勞民傷財,手下幾個勸了她許久她才勉強放棄這個念頭,決定前往靠近連雲(yún)古城的流沙國城市呼喇拉爾城。
臨行前,連雲(yún)古城外來了一個滿身污髒、瘦骨嶙峋的西蠻人。
那人在城門前突然栽到,待守城的士兵出城查探,將他弄進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身上帶著狼牙軍的令牌,以及烏斯瑪?shù)碌挠⌒拧?
烏斯瑪?shù)侣牭綄傧碌膱蟾妫⒖糖皝聿榭矗吹侥菑堄行┠吧拿婵椎臅r候,他有些泄氣,不是奧馬哈。
等軍醫(yī)用猛藥把那人弄醒之後,那人才說出了令烏斯瑪?shù)聞尤莸氖聦崱?
奧馬哈死了,他帶領(lǐng)的小隊離開連雲(yún)古城前往西蠻國借兵,一開始受到了接待,但是現(xiàn)任西蠻國國王烏斯圖拉本意是想拉攏他,發(fā)現(xiàn)他無法被拉攏之後,殺心頓起,便下毒將奧馬哈毒死了,他的屬下連夜逃走,最後死剩下一個,就是回來連雲(yún)古城報信的利文。
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長大了又一同經(jīng)歷過人生起伏,一起浴血沙場,並肩作戰(zhàn),如今,居然死在了千里之外。烏斯瑪?shù)碌男念^沉甸甸的,連腳步都難以挪動,他想過許多人的死,比如愛蓮莎菲,比如金闕將軍郭盛武,那些他希望死去的人,都活蹦亂跳地,但是他沒想到過自己身邊親近的好兄弟,會因爲一次任務喪生。出師未捷身先死,不得不令他心有慼慼。
得到消息的愛蓮莎菲雖然沒有烏斯瑪?shù)履前愀型硎艿谋瘧Q,但是也要意思一下,表示自己作爲一個有愛心的女王應該有的姿態(tài),
赦免了“忤逆”過她的白雲(yún)依,賜了些金銀珠寶給她。
白雲(yún)依被格林斯潘攙扶著受了獎賞,回到房內(nèi)的時候卻將那堆冷冰冰的黃白之物全部扔在了地上。
這些金銀根本不足以購買一個人的生命,愛蓮莎菲以爲這樣就可以彰顯她的英明寬厚,實際上,在白雲(yún)依看來,是赤裸裸的嘲諷。她深呼吸幾次,撩開臉頰旁邊散亂的髮絲,雙目因爲隱忍怒氣而通紅。到底也是相處過一段時間的親友,即使不是至親,奧馬哈的死也給她帶來了濃重的悲傷,戰(zhàn)亂傾軋、權(quán)勢的壓迫、所有生命在這命運的熔爐裡受盡煎熬,有的人走了一半的路程就離開了,等不到雪霽天晴的那一天。
風雪也無法阻止愛蓮莎菲想要安逸享樂的衝動,愛蓮莎菲和亞魯布拉攜手登上了前往呼喇拉爾的馬車,軋著無數(shù)鮮血和生命堆砌出來的權(quán)勢之路,走向她一片光明的前程。
白雲(yún)依漸漸能不用人攙扶自己下地走了,烏斯瑪?shù)掠质且荒橍E子拉雜,恢復了最本原的造型,站在門口,牽著一匹掛了個紅綢花的白馬。
“我接你一起住。”烏斯瑪?shù)抡f道。
白雲(yún)依看著烏斯瑪?shù)拢行┮苫螅骸盃懯颤N?”
“按照蠻族的慣例,死了的人,他的兄弟如果有意照顧他的遺孀和孩子,而他的遺孀也同意的話,就可以接回家一起住,省去成婚的步驟,他的兄弟會把那個女人奉爲正妻,把孩子都視如己出,一起生活下去。”
這是蠻族貼近生活卻又不被金闕人理解的習俗,什麼禮義道德,在蠻族人看來,都不如切切實實的生活來得實在,兄弟的遺孀和遺孤,親自照顧是最穩(wěn)妥的,那些感情愈發(fā)深厚的兄弟,會把對方的妻兒當成自己的妻兒,不像金闕人想象的那般下流和荒誕,或者是視女人爲物品,而是真正要爲對方的下半生負責。
白雲(yún)依本來以爲自己要潛藏在烏斯瑪?shù)律磉吅芫茫瑳]想到因爲奧馬哈的死,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白雲(yún)依搭著烏斯瑪?shù)碌氖峙律像R,兩個人在雪地裡踽步前行,沒有說話,神情也不是那麼歡快,或許是壓在心上的事情太沉重,以至於他們都忘了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