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做什麼?”唐小染有些疑惑。
“他還在樓下等著你。”
“不去。”
回到屋裡,又聽見了敲門聲,以爲(wèi)吳嫂又有什麼事情,打開了門,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動作迅速地就要關(guān)上房門,只是孫澤君動作更快一步,擡腳邁進(jìn)屋子。
“孫澤君,這是我的屋子,你憑什麼進(jìn)來,出去!”有些惱怒,手指著房門的方向,唐小染冷冷地說著。
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孫澤君說道:“也沒什麼變化,還是以前的佈局。”
將房門打開,唐小染走到牀上躺下:“參觀好了?那請你出去,再將門給我關(guān)上。不送。”
“就這樣討厭我?”
“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
“做不了戀人,做朋友也不行嗎?”
聽著男人的腳步聲在牀邊止住,男人的目光鎖在她的身上,讓人渾身不自在。想要忽視這目光,只是十幾分鍾過去,男人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兒。
坐起身子,唐小染有些煩躁地看著孫澤君:“你到底想怎樣?我不想再和你有瓜葛,爲(wèi)什麼你就不放過我!”
“如果你不在意,爲(wèi)什麼你會這樣害怕和我的接觸?是怕你會再動心?”伸手想要摸向唐小染,卻是被唐小染偏頭躲過。
眼裡閃過黯淡之色,孫澤君走向房門那。以爲(wèi)他是要出去,只是聽見了關(guān)門聲,上鎖聲。看著孫澤君關(guān)上了房門,慢慢地走向了她,唐小染抓緊了身下才牀單,掩飾住內(nèi)心的慌亂,冷冷的目光看著孫澤君:“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孫澤君慢慢地說著,“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想怎樣。”
在孫澤君離她還有幾步之遠(yuǎn)的時候,唐小染站起了身子,喊了一聲:“吳嫂,爸,你們過來一下。”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將她拉在了懷裡,在她要罵出聲音的時候,孫澤君捂住了唐小染的脣,慢慢貼近到她的耳邊:“如果我真的想怎樣,我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而是——”
輕輕咬了下唐小染的耳垂,脣慢慢地下移,落在了她的頸子上:“我會這樣。”
頸子上傳來溼潤的感覺,男人的吻密密麻麻地沿著脖頸下滑著。嘴被男人用手捂住,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我還會這樣。”
手碰觸到唐小染胸前,猶豫了一下,孫澤君沒有再做什麼,鬆開了唐小染。
一刻都不願意與孫澤君再同處一室,唐小染疾步地走向房門,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與此同時房門被人敲響,唐傳國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jìn)來:“小染,你沒事吧?怎麼把門鎖上了。”
“爸,啊,放開我。”
身子忽然被孫澤君抱起,不顧她的掙扎,孫澤君強(qiáng)行抱著她走向牀邊,輕輕地將她放在牀上,看著她,忽然間摟住了她。
“孫澤君,你不要做出傷害小染的事。”
聽著砰砰的砸門聲,唐傳國那急切的喊聲,孫澤君一手扣住唐小染的雙手,一手按住唐小染的下巴,迫使著她看向他:“叔叔怕我傷害你,可是現(xiàn)在我怎麼捨得傷害你。已經(jīng)傷害了你一次,我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所以我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看著唐小染眼中的冷色,孫澤君輕輕地笑了:“他一定沒有告訴你,其實(shí)這事你不知道也好,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所看見的這般。”
“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今天來,只是希望你打掉孩子,我們重新開始。”
盯著孫澤君,唐小染臉上浮現(xiàn)譏諷之色:“我憑什麼要答應(yīng)你。”
“你在許家不會快樂,孩子在許家也不會快樂。”孫澤君頓了頓,說道,“有些事,其實(shí)還是許家俊親口告訴你比較好。或者你可以去問問你的婆婆,她爲(wèi)什麼討厭你。”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唐小染慢慢地說著,“孫澤君,我出院那天,我知道你一直就跟在後面,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如果我還是當(dāng)年那個愛著你的唐小染,說不定我會奔到你的懷裡。可是現(xiàn)在不同,你要我說多少遍才知道,心死了就不會再復(fù)活。”
“如果再死一次呢?”眸光有些深沉,孫澤君逼問著,“如果許家俊也做出了讓你傷心的事,你會原諒他?”
“他不會。”
聽著唐小染這篤定的回答,孫澤君嘲諷道:“沒有什麼不可能,說不定他這邊哄著你,那邊卻是在準(zhǔn)備離婚的事情。”
“孫澤君,你來就是爲(wèi)了說這話。”手動不了,目光如獵刃一般瞪向?qū)O澤君,“你要是再不放開我,再不離開,我會告你私闖民宅!”
“唐小染,你不好奇許家俊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嗎?”意味深長地看著唐小染,孫澤君鬆開了她,“你去問問,看看許家俊敢不敢告訴你是誰殺死了他的父親。還有,你覺得什麼可以讓一個女人產(chǎn)生恨意,如果我殺了許家俊,你會恨我嗎?”
“你要做什麼?”
看著唐小染那緊張的小臉,孫澤君手指輕輕摩挲過她的紅脣,鬆開了她:“我能做什麼?唐小染,只是有一點(diǎn)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婆婆對你的態(tài)度和許家俊的父親的死有關(guān),具體的,不如你去問問許家俊。唐小染,只要你願意回來,我隨時歡迎你。”
放開了唐小染,深深地凝視了唐小染一眼,孫澤君走向了房門。
“不會。”
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忽然間聽見唐小染說道。
“我不會回到你身邊,如果家俊和你一樣,我也不會委屈了我自己。真的那樣,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會選。”
打開了房門,看著站在外面一臉焦急之色的唐傳國,孫澤君說道:“叔叔,我有話和你說。”
書房裡,聽完孫澤君說的一切,唐傳國愕然:“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可是,我覺得家俊不會傷害小染。”
“知人知面不知心,叔叔,將人捧得越高,到時掉下來時纔會更疼。叔叔,我只希望你答應(yīng)我,如果許家俊給不了小染幸福,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以前。”輕嘆一口氣,唐傳國說道,“我是一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父親,在小染還小的時候,就在懷疑著她是不是我親生的,對她不夠關(guān)愛,所以纔會導(dǎo)致我們後來的這種相處方式。而你,一直在排斥著小染,不然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夫妻,哪裡又會折騰出這些事。你娶了我的一個女兒,卻又和她離了婚。現(xiàn)在你又想娶我的另一個女兒,還是一個曾經(jīng)被你退過婚的。”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可是失去過纔會知道珍惜。許家俊和小染才見過幾面,他爲(wèi)什麼非要娶小染,叔叔,或許在那個時候,許家俊就知道了什麼。”
聞言,唐傳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疑惑道:“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局,佈置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如果家俊不是真的喜歡小染,那隻能說他的演技太好了,這一年多,我是瞅不出什麼名堂。”
“叔叔,我從來就沒有認(rèn)爲(wèi)過愛情可以偉大到放棄一切。因爲(wèi)小曉的誤導(dǎo),當(dāng)初我對小染是有著誤會。其實(shí)那時和她相處,我也動過一點(diǎn)感情。只是一想到她不是因爲(wèi)喜歡我才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爲(wèi)我是小曉的男友纔會接近我,所以纔會討厭她。等我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我尚且這樣,更何況許家俊的父親他——”握緊了雙手,孫澤君對著唐傳國鞠了一躬,“叔叔,請你答應(yīng)我。”
“一切隨緣吧,”手抵在額頭上,唐傳國舒了一口氣,“只希望這個孩子不要再多災(zāi)多難。”
送著孫澤君出了門,回房時經(jīng)過唐小染的房間,看見吳嫂從裡面退出。
“先生。”
“她睡了嗎?”
“嗯。”
推門輕輕地走了進(jìn)去,唐傳國看見唐小染的胳膊露在了外面,動作輕緩地拿起她的胳膊,放在了被子裡,俯下身子看著她,手輕輕地?fù)崦念~頭。從小她就不曾在他的懷裡撒過嬌,對他的態(tài)度也總是冰冷,爲(wèi)此他總是覺得她性格孤僻,卻沒有想到其實(shí)他自己也有原因。
“爸?”
睡得並不是很踏實(shí),唐小染感到有人在她的身邊,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吵醒你了嗎?”輕輕地問著,“爸爸只是想這樣看看你。”
這一聲爸爸,他又是等了多少年才聽到一聲。答應(yīng)過張玉蘭會好好待這個女兒,只是他管了她的吃穿住,卻是忽視了一個孩子的內(nèi)心。
“爸,你會講故事嗎?”
“怎麼了?”
“你能給我講個故事嗎?就像以前媽媽還在時那樣,在我臨睡前給我講各種童話。”
“想你媽媽了?”
“嗯。”
唐傳國想了想,說道:“可能講的不是很好,那就說說灰姑娘的故事。”
“……王子拿著鞋找到了那個女孩,帶著她駕上馬車離開了。”聽見了均勻的呼吸聲,唐傳國看去,見唐小染睡著了,藉著外面走廊上照射進(jìn)來的微弱的燈光,唐傳國在她的脣邊發(fā)現(xiàn)了淡淡的笑意,“小染,原來這樣就可以讓你高興。”
曾經(jīng)爲(wèi)了緩和他們父女的關(guān)係,他想盡了各種辦法,給她買的各種新衣服,他幾乎沒見她穿過,首飾,更是很少見她戴過,給她的金卡,上面的資金也是很少被用,他想在物質(zhì)上滿足他,卻是忽視了另一個重要的方面。那一次,許家俊和她一起回來,許家俊說了一句,她要的東西,很簡單。只是短暫的相處,許家俊便讀懂了她,這樣一個男人,當(dāng)真接近她只是爲(wèi)了報(bào)復(fù)?
手指曲起,唐傳國敲了敲腦門,但願一切只是他的亂想,許家俊真的只是一見鍾情。如果許家俊是帶著什麼目的接近唐小染,這種打擊,他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還可以承受得住。
許家別墅
聽見敲門聲,管家前去開了門,看著站在外面的許雯,目露焦急之色:“夫人這幾天一到晚上就會情緒不穩(wěn)定,總是會被惡夢驚醒。今天的情況尤其嚴(yán)重,夫人已經(jīng)醒了兩次,我實(shí)在是怕啊出了什麼事情。”
正說著,又是聽見一聲尖叫聲從樓上的臥室傳來。
“我去看看。”許雯匆匆地跑上了樓,推開門,看見臥室裡所有的燈都被打開,許母抱著枕頭坐在牀上,披頭散髮,面色蒼白。
“媽。”許雯走了過去,看著身子在顫顫發(fā)抖的程佳靜,坐在牀上,按住了她的雙肩,“媽,你怎麼了?”
“不是因爲(wèi)我。”一直在喃喃地嘀咕著這一句話。猛的,程佳靜擡頭,看著許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你的父親不是被他殺的,他那樣一個好人,怎麼會因爲(wèi)迷戀我動了殺心,怎麼會爲(wèi)了保住他的地位殺了你父親?是有人故意這樣說的,真正害了你父親的人,是那個姓張的!”
從許老爺子那聽說了整個事情,也知道程佳靜這事在逃避,不願意正視現(xiàn)實(shí),將一切推到別人身上,許忠只是單純的殉職,她也有了恨一個人的理由,也可以說服自己許忠的死與她無關(guān)。
“媽,你不要這樣。”用力地晃了晃程佳靜,許雯說道,“就算是叔叔殺了爸爸,也和你無關(guān)啊,你愛的人一直是爸爸,不是嗎?”
“是,當(dāng)然和我無關(guān)。”程佳靜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慢慢趨於平靜,“他是在工作中殉職的,是那個姓張的,我恨他,恨與他相關(guān)的一切。家俊呢?讓他來,他要是不離婚,我就死給他看。”
“媽,你明明知道一切和小染無關(guān),爲(wèi)什麼還要這樣!”許雯有些煩躁,聲音不由大了些,“小染是你的媳婦,肚子裡還有家俊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
“因爲(wèi)她是張家的人。”眼裡掠過恨意,許母冷冷地說著,“看見她,我就會想起你的父親是因爲(wèi)那個姓張的而死,我不要見到他!”
“媽,你這是在逃避。”握住許母的手,許雯說道,“其實(shí)你心裡明白,爸爸是爲(wèi)什麼離開的,你是無法原諒你自己,所以纔會找到各種理由。”
“逃避?”甩開許雯的手,許母冷笑,“我逃避什麼?我又用得著逃避嗎?什麼真相,都是假的,害死你爸爸的,就是那個姓張的,他想逃避責(zé)任,所以纔會把一切推到你叔叔身上。什麼腐敗證據(jù),都是假的、假的!”
“媽!”咂了一下嘴,許雯想到來之前姚康說道,現(xiàn)在的程佳靜是沉浸在自家編造的一個世界裡,在這個世界裡,許忠的離開與她無關(guān),她一直再讓自己相信這纔是真的,所以纔會那樣地遷怒於唐小染,如果不走出這個束縛,程佳靜心中對唐小染的恨不會減少。
“把家俊喊來!”許母有些暴躁地喊著。
“媽,你真的很自私!爲(wèi)什麼你只想著你自己,不想想我們!”煩躁地起身,在屋子裡踱著步子,許雯一一數(shù)落著,“先是我,我們家有什麼地方值得顯赫的,無非是爺爺以前參過軍,當(dāng)過司令員,爸爸是個英雄,家俊靠著自己的雙手,打出了一片天地。可是這樣,我們就算豪門?只能和門當(dāng)戶對的人交往?家俊說的很對,如果不是遇見姚康,我真的會恨你一輩子。你口口聲聲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爲(wèi)了我們。你拆散了我和老師,好,是怕我跟著一個窮書生沒有好日子。在你眼裡,穿金戴銀纔是好日子,對嗎?所以一開始你在不知道小染身份的時候,討厭她。如果小染不是唐家長女,媽你會同意小染和家俊在一起?其實(shí)婚姻,過得好與不好是我們的事,就算每天粗茶淡飯,只要開心,不就好了嗎?媽,你不覺得,自從家俊買下這個別墅,你搬進(jìn)來後,你變了很多?如果我嫁給了老師,你就失去了一個炫耀的資本。可是嫁給姚康不同。姚家的地位,在a市還是可以排的上前幾位的。如果姚康對我不好,媽你依舊會選擇家世,而非一個合適的人。”
“這是你對一個母親說的話?”程佳靜的臉色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