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顧家之後,就見樊母滿臉抑制不住的笑意,坐立不安地等在客廳裡。
前兩天她一直在沉睡中,今天醒來才聽吳嫂說,巨大的欣喜涌上心頭,她的精神頭都好了不少,能在臨死之前聽到這個消息,她真的覺得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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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梓勸了她很久,最後還是顧擎峰一句話:
“媽,您不休息,阿梓也不會休息,對孩子影響也不好的。”這話比什麼都有用地讓她安心上樓睡去了。
“媽媽的氣色真的好了很多!”樊梓靠在顧擎峰懷裡,勾著笑說道。
“嗯。”顧擎峰勾著脣低低應(yīng)聲。
“對了,你爲(wèi)什麼不讓我告訴她,小凡回來了!”
顧擎峰嘴邊的笑慢慢消開去,他壓低聲音說道,“他沒想通之前,見了面,媽也會察覺到我們之間的不對勁。”
樊梓微微一愣,突然看著他,“噗嗤”一笑。
顧擎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難得問了一句,“你笑什麼?”
樊梓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我發(fā)現(xiàn),你這媽叫得越來越順口了!”
顧擎峰微微一愣,“睡覺。”他低低吐了兩個字,放開她轉(zhuǎn)身關(guān)燈。
樊梓藉著月光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耳尖,只覺得像是有貓尾巴在心上掃過,她忍不住揚了嘴角,湊近他耳邊,嘀咕道,“顧擎峰,我很愛你!”
他猛然睜開眼睛,她的聲音在黑暗裡格外的溫柔,順著她的氣息鑽入了他的心裡,很舒服的感覺。
“睡覺!”顧擎峰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嘴角卻忍不住揚了起來。
他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樊梓還是聽出了他聲音裡的笑意,一道道暖流劃過心底。
顧擎峰,我很愛你,你知道嗎!
……
第二天,樊梓醒來之時,身邊已經(jīng)是一片涼了,那一瞬間,她幾乎又想起了前段時間的情境,心跳都慢了半拍。
蘇雅的事,顧擎峰絲毫沒有提及的意思,而她也裝作不知道,懷有孩子的喜悅足以讓
她心底的鬱結(jié)消散,她應(yīng)該相信他!
樊梓苦笑地?fù)u了搖頭,甩開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思緒,起身簡單洗漱了之後,拎起包下了樓,往廚房裡瞄了一眼,連忙轉(zhuǎn)身從別墅的後門溜了出去。
如果讓吳嫂知道了,肯定不讓她出門的,自從前幾天她懷孕回到家,顧擎峰就下了死命令,如果出門必須讓吳嫂跟著。
雖然她很不明白,但是對上他漆黑的雙眼,她瞬間就焉了。
那天走得急,她根本就沒有機(jī)會聽到醫(yī)生的回答,特別是一想到顧擎峰對孩子的態(tài)度,她心裡就老是有種莫名的不安,她要親耳聽到寶寶健康的消息才放心。
這一次,她特意沒有去找鄭郝,而是去了另一家醫(yī)院做檢查,替她檢查的是一位中年女醫(yī)生,挺和藹的模樣。
“黃醫(yī)生,我的孩子怎麼樣?”樊梓見醫(yī)療室的門開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黃醫(yī)生眸光微微躲閃了幾秒,面上卻是笑得十分和藹。
“樊小姐,你太緊張了,孩子很健康,只是現(xiàn)在胎兒還小,你有時候感覺不到或者是嗜睡、頭暈、容易累之類的癥狀都是正常現(xiàn)象!”
樊梓下意識地微皺起眉頭,這孕婦嗜睡她聽說過,但是沒聽說過會頭暈啊?
黃醫(yī)生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解,還沒等她開口,就再次補(bǔ)充道,“個人體質(zhì)不一樣,具體情況也不一樣的,就好比有些準(zhǔn)媽媽孕吐情況會好很多,而有些則會十分地兇。”
樊梓微微一愣,微堵的心口漸漸放開,“是,我太緊張了,謝謝您,黃醫(yī)生!”
“客氣了,只是我的職責(zé)!”
樊梓微微一笑,再次道了謝,接過她手中的檢查單,轉(zhuǎn)身離開。
黃醫(yī)生見她的聲音消失在走廊樓梯口下,臉上的笑終於再也維持住,她連忙轉(zhuǎn)身進(jìn)了辦公室。
門剛剛一關(guān)上,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鄭教授,嗯,照您的話說了,您放心,樊小姐很相信我!”黃醫(yī)生緊拽著手機(jī),聲音有些發(fā)抖。
鄭郝脣角微
微一勾,頗爲(wèi)深意地開口,“黃醫(yī)生是聰明人,以後也會明白該怎麼做吧?”
黃醫(yī)生臉色一僵,連忙點頭,“您放心,我知道。”
“嗯。”鄭郝滿意地應(yīng)了聲,掛斷了電話,轉(zhuǎn)頭看向一邊赤裸著身體躺在機(jī)牀上的男人,神色沉沉地開口。
“瞞過去了!”
顧擎峰微微擡眼,淡淡點頭。
“你知道現(xiàn)在越瞞她,她以後就會越痛苦。”
迴應(yīng)他的依舊是一片壓抑的沉默,鄭郝眼神瞬間一暗,“樊梓很喜歡孩子,你真打算那麼做?她會恨你。”
顧擎峰眼底墨色涌動,最後全部歸於平靜,“沒關(guān)係。”
鄭郝心口涌起一股火氣,許久之後,搖頭看了他一眼,放下手機(jī),又用消毒水洗了手,戴上手套後,才操作起醫(yī)療器具。
“這是最新型的檢測儀,能得到最精確的血液檢查結(jié)果,但是過程中,上面的細(xì)針需要刺進(jìn)你身體的大部分部分,十分痛苦。”
“開始。”冷清自持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鄭郝微一愣,眼底閃過一道光,沒再開口,專注地操作起機(jī)器。
半個小時的檢查中,顧擎峰一直閉著眼,除了越發(fā)瓷白的肌膚跟肌肉上的生理汗水,絲毫異樣都沒有,好像是被針扎的根本不是他一樣。
“可以了。”鄭郝收集起針管裡的血液,沉聲道。
顧擎峰刷的睜開眼,眼神清明如初,他有條不紊地扯過一邊的衣物穿戴了起來,一點顫抖都沒有。
鄭郝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認(rèn)識他二十年,從來沒見過他有任何異樣的情緒,甚至連皺眉都很少。
而如今自從樊梓出現(xiàn),他明顯多了生氣,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解毒的辦法!
鄭郝在心底暗暗下著決定,眼底的光決絕地似乎有些嚇人了。
顧擎峰扣上最後一粒釦子,起身繞過他之時,突然停倆下來,“不要想不切實際之事。”
鄭郝心中一驚,轉(zhuǎn)身盯著他的背影,拽緊了試管,臉色一片蕭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