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幾次破功
“哥哥你好棒哦！”
“卓叔叔你好帥哦！”
“爹地你好酷哦！”
只是一會兒過後，顧佳突然小臉一跨，晶亮的眼神也緊跟著暗淡下來。
她向來就早熟，看懂的事情也比同齡的小孩多很多。她的IQ和EQ都是毋庸置疑的，幾乎沒有幾個孩子可以媲美的。
這此刻她自己所處的環境，都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外人。她像突然變成了爸爸不親，媽媽不愛的小可憐似的。
哎，媽咪要是真的和卓叔叔在一起的話，不喜歡自己了怎麼辦？還會像以前那樣對自己那麼無微不至嗎？卓叔叔也會像對親生女兒似的對待她這個從超市裡購物滿幾百贈送的贈品小拖油瓶兒嗎？
到時候自己就不會是媽咪的全部了吧，畢竟還有兩個哥哥，他們一定會分享自己得到的愛，那自己得到的母愛豈不是變的少得可憐了？！
顧佳原本上揚的嘴角突然垮了下來，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
卓小凡和卓爾逡都注意著那兩個主角，只有一向沉默的卓爾巡發現到妹妹的不對勁。要麼怎麼都說沉默的人一般觀察力都很驚人呢，還真就是這麼回事！
而且還不分大人和小孩！
“佳佳……”卓爾巡握住她的小手，比女孩還要濃密漂亮的眉毛微微上挑，那意思是問她怎麼了。
許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顧佳知道他在問自己怎麼了，只好重新勉強地笑了一下說。“卓爾巡哥哥，我沒有事！”
她明明就笑得很假很牽強，沒長腦子的人才會看不出來，更何況智商高達200的卓爾巡，怎麼會看不出呢。
事實上，他在之前就已經知道顧佳也在自己組織的神童羣“RAINBOW”裡了。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兄妹纔剛剛相認。
哥哥卓爾逡都不知道他就是RAINBOW，所以他更沒辦法告訴妹妹自己的身份。
如今這丫頭一臉沒人疼沒人愛的憂傷模樣，真是……有趣！
“有哥哥……”卓爾巡握緊她的小手，眼神誠摯的狠。
顧佳突然語塞，驚恐的發現這個很沉默的哥哥竟然能看穿她的堅強，看到她的脆弱。
嗚嗚，不愧是她一個媽咪生的親哥！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很篤定，讓顧佳小小年紀就有一種莫名的感動，以及信任。她輕輕點點頭，有點熱淚盈眶。
那一端。
“謝……謝謝！”顧小涼穩住身子的時候，急忙尷尬又忐忑地推開他。
可是這又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動一下都會摔死”的冰面上，她推開他的同時，自己卻控制不住再一次失去平衡。
“小心！”
這次玩完了，萬一摔出個腦震盪可不好了。顧小涼絕望了，因爲此刻就算卓不凡反映夠快，她也必定會摔個結實了。
別震盪了，就失憶吧。
忘記他，忘記過去……就好。顧小涼陡然釋然地閉上眼，眼前卻殘留著的是那個男人焦急的俊臉，一點一點幻滅。
她甚至微微揚起脣角，等待著那一刻的救贖。
是的，是一種救贖。
風馳電掣間，顧小涼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疼痛，反而有一種肉肉的感覺，像墊背似的。
她以爲自己已經直接被摔的跨越了腦震盪和失憶，直接登西方極樂了。結果一睜開眼，眼前竟是放空的滑冰場頂層。
怎麼回事？
“媽咪！”三個孩子看到她摔倒的一幕，急忙滑了過來。
“小涼！”卓小凡也大驚，急忙從遠處滑了過來。
顧小涼迷迷糊糊地轉過頭看著她們，絲毫不覺得她們臉上的驚懼是多麼的恍如隔世，她還活著？！
“你可以……起來了！”身下方傳來男人的聲音，熟悉而無奈。
老天，卓不凡！顧小涼頓時覺得背脊上長滿了刺，她張牙舞爪地準備爬起來，而冰鞋卻很的屢屢打滑，她連連重新跌到卓不凡身上三次。
完了！--
就算她的體重再如何輕巧，被連續砸這麼三次，再好的體格子也夠嗆啊！
幸好幾個孩子和卓小凡及時趕到，幾個人一齊，才把她從卓不凡身上拽起來，並幫助她保持住平衡。
顧小涼頭都羞愧的擡不起來了，而旁邊的三個小孩和一個大人都在忍不住偷笑。
“我不行了！”卓小凡背過身子，捂著肚子開始放聲大笑，絲毫沒有了名門淑女該有的自覺。“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老天，哥和顧小涼兩個人要不要那麼逗啊！沒治了！
三個孩子也捂著嘴，卻不敢笑太大聲。
他們的媽咪每次要爬起來，卻又都腳下打滑地從新跌坐回去，而她跌回去的時候，爹地也正好跟著準備爬起來，結果被她這麼一做，身子又狠狠地扒在了冰面上。
以此循環，一連三次。
他們爹地的臉都氣綠了！雙胞胎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那泰山倒塌都不變色的爹地，竟然氣的臉都綠了。
顧佳也在笑，可是她覺得自己媽咪好丟臉啊，她自己也跟著丟臉，可是爲什麼她自己還要這麼想笑啊！
嗚嗚，眼淚都出來了！
卓叔叔，你的臉要不要這麼臭啊！顧佳捂著肚子，也學卓小凡一樣背過身。
卓不凡被第三次壓在地上的時候，就一直等著，確定她已經再也不會砸到自己的時候，這才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
該死的，這女人是故意的吧！
他陰寒著俊臉，狠狠地瞪著她。
顧小涼剛一擡頭，看到他像刀子一樣凌厲地眼神時，不禁又猛地低下頭。
卓不凡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最後只能把氣出在自己妹妹和幾個孩子身上。“笑得還不夠麼？”
他的話裡帶著絲絲危險和警告，成功的讓看笑話的幾個人忍住笑。
結果他們幾個不笑了，低著頭的顧小涼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想著想著就笑了出來。還是低頭悶笑的那一種。
聽到她的竊笑，卓不凡已經差不多恢復尋常顏色的臉，頓時黑了。
沉默……
等顧小涼發現大家都在沉默並擔憂地看著自己時，她才知道自己闖禍了。可是急忙忍住笑，已經來不及了。
“顧小涼，你故意的吧！”卓不凡冷冷地睨著她，有那麼一刻，他真想狠狠地懲罰她一頓。
“沒，我沒有……”顧小涼急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極力逼迫自己不要再次笑場。
真的就很好笑嘛！難道還不讓人笑了！
她緊緊地抿住脣，卻並沒有發現他此刻身上的氣息有多麼的冷虐。若是平常，他該早就爆炸了吧！被兒子看了那樣的笑話，多沒面子啊……
“你最好是沒有！”卓不凡冷哼，面色上有一絲不自然。
卓小凡見此模樣，又忍不住想笑了。可是爲了不得罪哥哥，她只好轉移話題道。“那個，哥，要不要來個比賽啊？！”
卓不凡不做聲，臉色陰沉沉的。
又是這副和你不熟的樣子，哥，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幼稚的啊！雙胞胎都不屑於這樣的有木有！你心裡大抵是慶幸的好伐？！畢竟摔到她了，心疼的還不是你？！
卓小凡撇撇嘴，繼續說道。“我看幾個小傢伙滑的比我都好，不如咱們來一個接力比賽好不好？”
“好啊好啊！”卓爾逡第一個贊同，因爲他還想和媽咪再呆一會兒。
如果現在就不玩了的話，媽咪肯定會領著妹妹回家的！他不能讓媽咪和妹妹就這麼走了！
兒子的連聲附和被他聽進了耳裡，可卓不凡卻依舊冷著臉，薄脣緊抿成一字。
他沒有同意，但是也沒有不同意。他這樣的態度完全就是默許了，如果不同意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卓小凡就是因爲了解他這一點，繼而纔不在乎他冰冷不迴應的態度，繼續道。“我們三個大人一組，讓這幾個小傢伙一組，怎麼樣？”
卓不凡冷冷地撇了她一眼，仍舊不說話。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心裡真正的想法。
其實他也覺得剛剛挺好笑的，這女人真是……可是又不能笑出來。只好緊繃著情緒，不發一語。
即使在冰冷的人，總會有破功個時候。他當然也有，雖然屢次破功都是因爲眼前這個做了“錯事”而全然不知的小女人，六年前是她，六年前依舊是她。
有那麼一刻，他不得不承認那句話，問世間情爲何物，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他突然發覺自己否認不了一件事。
那就是和顧小涼在一起，總會發生這種出乎意料的事情，而每一件，想起來都是帶著溫馨的，讓他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卓小凡狡黠的一笑，卻聽到一聲弱弱的女聲。
“那個……你們玩吧，我都不太會！”顧小涼乾笑著，因爲剛剛出了那麼大的糗，她連說話都沒有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