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朝著那個白色的東西跑去,一刻都沒有停留,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高大黑衣人已經(jīng)將紅門徹底閉合。
樑哲忽然有些惱怒,他加快了腳步,朝著黎墨跑去,一旦追上黎墨他就要逼著黎墨將剛纔沒說完的話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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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跑越遠(yuǎn),明明看著才十幾米的距離,但好像有百米那麼遠(yuǎn)。
樑哲足足跑了一分多鐘。
離那個白色的東西越近,樑哲看得也越清楚。
那是一口棺材,一口白色的棺材,放出朦朦朧朧的白光。
像是白玉雕琢而成的棺材,正放在一塊四周環(huán)水的石臺上。
樑哲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他緊盯著那口白玉棺材,仿似能夠看到白玉里面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樑哲的脊背發(fā)涼,冷汗開始從額頭上往外冒。
與此同時,跑在最前面的黎墨則直接繞開了白玉棺材,朝著棺材後面跑去。
而李村長則站在了水池旁邊,愣愣地望著白玉棺,一動也不動。
水池很寬,足有五米多,跳肯定是跳不過去的,只能游過去。
忽然,李村長的腳探下了水池,但迅速地抽了回來,他渾身一哆嗦,像是水下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樑哲也停在了白玉棺前,愣愣地看著白玉棺。
朦朦朧朧的光從棺身上散發(fā)出來,帶著一絲奇異的感覺。
李村長再次將腳探了下去,他的牙關(guān)緊咬,腳越插越深。
“噗通!”
一聲,李村長整個人忽然滑進(jìn)了池子中。
李村長在水中掙扎了一下,像是想要浮起來,但卻怎麼也浮不起來,他的頭從水底掙脫出來,大聲喊著:“救……命……”
樑哲立馬伸出手,拉住了李村長,後面那兩個村民此時也已經(jīng)跟了上來,和樑哲一起將李村長拉了上來。
李村長渾身直抖,嘴脣發(fā)青,眼神死死盯著那口白玉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此時,白玉棺後面忽然傳來一聲悲慟的叫聲。
樑哲立馬警覺了起來,拋下李村長,繞過水池,朝著棺材後面跑去。
棺材後面,不遠(yuǎn)處,一個人正半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抽搐著。
一聲聲悲沁的叫聲從他的喉間發(fā)出。
樑哲跑了過去,那個此時正在悲聲痛哭的人正是黎墨。
而在黎墨的面前,是一張只剩下幾根鋼管的鐵牀。
鐵牀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
老人的胸口在起伏,眼睛微微睜開著,嘴脣在蠕動,但卻完全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看起來,老人似乎已經(jīng)在瀕死的邊緣了。
黎墨緊握著老人那雙乾枯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老人的眼睛中放出微微的光芒,嘴脣再次劇烈地顫抖著,像是有什麼話要對黎墨說,黎墨急忙將耳朵靠在老人的嘴旁。
“轟——”
一聲巨響,地面忽然震盪了一下。
樑哲差點(diǎn)跌倒在了地上。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了樑哲的額頭上。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噼裡啪啦!”
一瞬間,無數(shù)水滴從高空落下,滴落到樑哲身上。
“這裡還會下雨?!”
樑哲心底詫異,擡起望去,這一望,嚇的樑哲差點(diǎn)坐倒在地上,只見上空一道巨大的水柱洶涌而下,如同一條奔騰的水龍。
“快跑!”
樑哲一把拉住黎墨,將往邊上跑去,黎墨急忙將老人抱在了懷裡,跟著樑哲跑去。
老人如同一張紙片一樣,在黎墨的懷中蜷縮成一團(tuán),看起來最多四十斤不到。
“轟!”
水柱擊打在地面上,發(fā)出轟然巨響!
“轟!”
又是一道水柱傾瀉而下!
緊接著,是第三道,第四道——
只一瞬間,洞穴內(nèi)的水位便上升到了膝蓋處。
“十三娘!十三娘!”
黎墨高聲呼喊著。
“倪墨——”
不遠(yuǎn)處,一個嬌弱的身影朝著黎墨跑來,濺起水花漫飛。
“轟!轟!轟!”
水柱不停從天而降,好像無止無盡。
水位越來越高,超過了小腹,高過了頭頂。
水很涼,異常冰涼!
樑哲緊咬著牙,在水中游動著,不停尋找著隊(duì)友,他看到不遠(yuǎn)處,三爺和鈴鐺一起浮在水面上大口地呼吸,也看到了李村長和那兩個村民在水池旁邊遊動著,而李村長時不時地鑽下水底,朝著那口白玉棺游去,但不知什麼原因,每次都只游到一半便再次探出了頭。
三手?!
樑哲忽然想到,一直昏迷的三手。
他在哪?
樑哲深吸了一口氣,猛地鑽進(jìn)了水底,睜大眼睛,在水下四處望著。
樑哲沒有發(fā)現(xiàn)三手,但卻看到了驚悚了一幕。
不遠(yuǎn)處的鈴鐺像正在朝著遠(yuǎn)處遊動,被三爺發(fā)現(xiàn)了,三爺想要拉住鈴鐺,卻沒有拉住。
只拉住了她飄動在水中的一縷頭髮。
這縷頭髮,從鈴鐺的頭上直接被三爺拽了下來。
緊接著。
一縷一縷,一縷一縷!
黑色的頭髮,從鈴鐺的頭皮上一縷縷地往下脫落。
而鈴鐺的身子則不知什麼原因,正在朝著水下慢慢沉去。
忽然,三爺猛地探下了水面,一把拉住了鈴鐺。
但在一瞬間,鈴鐺驟然睜開了雙眼,一腳蹬在了三爺?shù)男乜谏稀?
三爺?shù)纳碜又苯幼矒舻搅耸谏希磸椓艘幌拢_始貼著石壁往下面滑去。
鈴鐺似乎愣了一下,伸出手想要去抓三爺,但不知爲(wèi)何,她的手迅速收回,只是望了一眼往下落的三爺,便急忙扭過頭去,朝著李村長的方向游去。
“噗!”
樑哲探出水面,那一瞬間,他的心底冰涼一片,比身下冰涼的水還要更涼。
他口袋中那縷從黑棺裡取出來的頭髮也被水託著浮了出來。
樑哲來不及多想,他緊咬著牙關(guān),連續(xù)深吸了幾口氣之後,猛地扎進(jìn)了水底。
樑哲朝著三爺往下落的方向快速游去。
水已經(jīng)很深。
不停有水柱衝擊而下,將樑哲的遊動的方向打歪。
樑哲奮力朝著三爺游去。
五米……
三米……
一米……
樑哲終於抓住了三爺?shù)氖郑恢且驙?wèi)三爺下降的力量導(dǎo)致的,還是樑哲的緊張心理放鬆了,他的口腔忽然一動,一口水便灌進(jìn)了他的肺部。
樑哲的腦袋開始犯暈,他很想呼吸,很想……
三爺?shù)纳碜雍苤兀氐挠行├蛔。牧硗庖浑b手始終緊握著從鈴鐺手中拽下來的那一縷頭髮。
如果是樑哲自己,他還有可能鑽出水面,但拉著三爺,卻是無論如何也鑽不上去。
但,他不能放手。
那一瞬間,樑哲想到的竟然是:三爺是他的病人。
是啊,三爺是自己的病人,怎麼可以放手?!
樑哲想到此處,忽然感覺自己身上回來了一股特殊的力量,他猛地拽住三爺,就往上游去。
“咕!”
又是一口水鑽進(jìn)了肺部。
樑哲的視線有些模糊,腦袋暈暈沉沉,但緊抓著三爺?shù)氖謪s始終沒放。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側(cè)面快速遊動了過來,一把攬住了樑哲的腰。
那個人影的力量很大,他一隻手?jǐn)堉鴺耪埽硗庖浑b‘手’抓在崖壁上,身子如同一條水猴一樣,頂著水,朝著上面竄動。
人影回過頭的時候,樑哲模模糊糊看清了一點(diǎn)他的面相。
黎墨?
不對,他不是黎墨,他的額頭上有一道清晰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