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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生如夏花,死如秋葉

“爲了實現(xiàn)這個夢想,我願玷污了我的雙手!墮落了我的心!只求有朝一日,能夠?qū)崿F(xiàn)我的夢想!那閃耀著金色光芒的夢想!”姒文命話語之中的執(zhí)著讓程雲(yún)動容,他眼中的期待更是讓程雲(yún)不敢直視。

“這樣宏偉,這樣美好的夢想,你願去實現(xiàn)嗎?你願爲了這樣的夢想,玷污你的手,墮落你的心嗎?”姒文命雙眼盯著程雲(yún),開口問道。

“我不願意!”程雲(yún)沒有再猶豫,他已經(jīng)確認,他不會去承擔不會去繼承這個姒文命的金色夢想。

“這樣的夢想,太過偉大,太過聖潔,我無力,也無法去承擔!我只願,在我有生之年!大禹王朝,能夠復(fù)興!東夷族能夠重現(xiàn)!而我人族,當爲萬族霸主!”程雲(yún)沒有什麼宏偉的夢想,他的夢想,他的責任,都是爲了東夷族和大禹王朝的復(fù)興,都是爲了人族的崛起。

姒文命重現(xiàn)坐下,他似乎早就猜出了程雲(yún)的回答。

“你和當年的他,一模一樣!”

姒文命所說的他,自然是禹王大禹。

“想知道當初我和他爲何分離嗎?”姒文命沒有再去提那金色夢想的事,他將話鋒一轉(zhuǎn),提起了當年和大禹分離之事。

程雲(yún)點頭,他對於大禹王朝的領(lǐng)袖,傳說中的禹王的事蹟自然有著興趣。

“我曾說起,我和大禹之間,是分身和本尊的關(guān)係,你或許以爲,我是分身,大禹纔是本尊。事實卻並非如此,我姒文命纔是大禹的本尊!禹王大禹,只是分身罷了!”姒文命的話語讓程雲(yún)再次震驚。

“什麼!?”程雲(yún)沒有想到,那威震蠻荒,大禹王朝的領(lǐng)袖大禹,既然只是姒文命的一個分身。程雲(yún)並沒有去懷疑姒文命所說話語的真假,他已經(jīng)確認了姒文命和大禹是同一個人,他沒有理由在這件事上撒謊。

“此事說來話長,一時半刻無法細說,我便讓你看一看當年之事!”姒文命向前走出了數(shù)步,他在半空之中虛劃數(shù)下,劃出了一道圓圈來,從那圓圈之中,開始有著一道道的畫面出現(xiàn)。

程雲(yún)提步上前。往那圓圈之中看去,他即將看到,大禹王朝的第一任帝王,也是唯一一任帝王,大禹的過往!

一陣微風(fēng)吹起,程雲(yún)的神識,陷入到了恍惚之中,他彷彿來到了這鏡中畫面的世界。他彷彿親自見到了,大禹的一生。

這是一處荒涼的小村落。在這村落之中生活的,既有著異族的生靈,也有著人族的人類。

慌亂的年代裡,沒有什麼善良和邪惡,也沒有著什麼對與錯,有著。只是爲了生存而奮鬥,而掙扎的可憐人。

在這個年代裡,人族和其他異族的分別並不大,都是爲了能夠在蠻荒大地生存而不斷努力的生靈。

姒文命所在的村落,是一個不大的小村莊。其中生活的生靈不過只有那個兩三百人,人族在其中,只是有著區(qū)區(qū)數(shù)人罷了。

即便是人少勢微,但姒文命從小到大,都是沒有受到過異族的欺凌,反倒是因爲他的身體弱小,頗爲受到了村子裡其他異族生靈的照顧。

“洛克大叔!”姒文命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他最親近的,是一個有著綠色皮膚,頭上有著兩個尖角的異族中年大漢。

“姒文命啊,又餓了?”洛克微微笑著,他從懷裡拿出了半塊粗糙的大餅,這種大餅雖然不好吃,但卻是這個慌亂的年代裡,能夠救命的食物。

姒文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看向洛克大叔手裡的半塊大餅,他已經(jīng)餓了好些日子,連續(xù)半月來都是沒有吃過一頓飽飯。

“傻小子,拿去吧。”洛克大叔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將半塊大餅遞了出去。

“謝謝洛克大叔!”姒文命喜笑顏開,他拿起大餅歡喜的咬了起來,那硬邦邦的大餅並不好吃,姒文命卻是吃的開心。

“大叔,你吃過了沒有?”姒文命咬了一半,他看向了洛克。

“大叔早吃過了,等過些日子,糧食收穫了,你就不要吃餅了,你過些天來,大叔請你吃一頓飽飯!”洛克大叔爽朗的笑了起來,姒文命在村子裡舉目無親,即便是那幾個人族和他也是沒有著什麼太多的交集,反倒是和這個異族的洛克關(guān)係極好。

姒文命三兩口將這冷冰冰的大餅吃完,憨厚的笑了起來,洛克大叔拿起鋤頭在耕地裡扒拉了幾下,看到憨笑的姒文命,放下鋤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鋤頭遞出,姒文命接過了洛克的鋤頭,幫著洛克開始鋤地。

洛克走到一旁,取出了菸袋,吧嗒吧嗒抽起了煙,他在懷裡摸了半天,終於是摸出了一塊細小的餅粒,他看了看低頭鋤地的姒文命,偷偷的將這些細小的餅粒送進嘴裡,他和姒文命一樣,都是已經(jīng)數(shù)天沒有吃過飽飯,先前給姒文命的那半塊大餅,還是三天前留下沒有捨得吃完的餘糧。

幫洛克幹完農(nóng)活之後,姒文命向洛克告別,他在村子裡沒有親人,能夠成長到現(xiàn)在,都是依靠著村子裡一個個異族生靈的撫養(yǎng)。

“妖族的人又來收糧了......”姒文命行走在村落之中,他看到了一個有著猙獰模樣的妖獸出現(xiàn)在村子裡,村長在陪伴著在他的身旁。

“這次要收六百斤糧食!還要送出五個生靈!”妖族的妖獸看了看這個村落的規(guī)模,對著村長說道。

“大人,村子裡的收成不好,都是餓了好些天了,你看。能不能寬限些日子?”村長露出了難色,討好的對著妖族之人說道。

“砰!”妖族的人伸出了爪子,一把將村長給擊飛。

村長從遠處掙扎著爬起來,他連連吐出了數(shù)口鮮血,村民裡走出了數(shù)人將村長扶起來,怨恨的看著妖族來人。

“我說多少。就是多少!容不得你討價還價!三天之後我來收糧!要是沒有,你們就是糧食!”妖族的人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村長,怎麼辦,村子裡的糧食連吃都不夠,哪裡還有什麼餘糧上交。”一個長毛大漢對著村長說道。

“要是交不出糧食,妖族的那些畜牲,可是真的會吃了我們的!”另外一個村民也是開口,他十分焦急。

村長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他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這些年的收成越來越差,妖族的人壓迫的也是越來越緊,這個村落本來有著將近五百個人,因爲?zhàn)嚮酿I死了幾十人,剩下的一百餘人,卻是被妖族的人抓走填補了糧食的虧欠。

“我們搬遷吧!”村長看了看四周圍聚的村民。無奈的說道。

這個村落搬遷了,姒文命跟隨著這些村民們。搬到了另外一個大型的部落裡。

他們所搬遷到的大型部落,也是由多個種族混居的族羣,這個村落極快的融入到了部落之中,成爲了這個部落之中的一員。

原本以爲,加入到這個部落之中,能夠得到庇護。能夠不再忍受饑荒,但姒文命很快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想法,太過天真。

這個村落的村民在新部落之中並沒有什麼地位,他們所帶來的糧食。被這個部落給剝削了五成,這使得這個村落的村民們雪上加霜。

洛克大叔受傷了,被這個部落之中的一個強壯半獸人給打傷了,只因爲他不願交出僅存的一點糧食,那是他和姒文命的最後口糧。

“傻小子,你哭什麼。”洛克大叔在牀上撫摸著姒文命的頭,他已經(jīng)十分虛弱,因爲飢餓,他的身體本就是骨瘦如柴,被那個如同小山一般的半獸人搶走了糧食,還被打了一頓,如今已是氣若懸絲。

姒文命還只是個不知世事十餘歲的孩子罷了,他不知道說什麼,只知道不停的哭泣。

“孩子,你要記住,千萬不要有怨恨,也不要去作惡。”

“要是能吃得飽,沒有誰願意去作惡,他搶我們的糧食,也是吃不飽,不能怪他......咳咳咳...要怪只能怪這個世道......”

洛克指向了牆角的一個破舊小罐,姒文命順著他的手所指的方向,把這個破舊小罐抱來。

“這裡面還有一點吃的,姒文命,你要收好了,不要再給別人搶走了。”洛克又摸了摸姒文命的頭,囑咐著姒文命。

姒文命的哭聲更響,他把那破舊的罐子抱的更緊,對著洛克不停的點起頭來。

“孩子,你要記著,以後不管你是強者,還是弱者,都不要作惡,強者,要有強者的仁慈!弱者,要有弱者的尊嚴!”洛克的狀態(tài)突然變好,姒文命哭的更加兇,他知道,這叫回光返照。

“大叔曾經(jīng)聽過部族裡的一個強者說過,生,要如夏花之絢爛,死,要如秋葉之靜美,大叔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大叔希望,你能夠成爲這樣的人。”洛克眼中的光芒迅速的消散著,他已經(jīng)快要死去。

“大叔多麼希望,能夠看到一個沒有爭端的世界,大叔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收穫著自己的糧食,能夠吃飽...”

“生如夏花,死如秋葉......等你明白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就在大叔的墓前說一聲......”

“孩子......記住......不管你以後是強者還是弱者......”

“強者,要有仁慈,弱者,要有尊嚴......”

洛克的墓,選在了離一處耕地不遠的山丘裡,他的墳地,是姒文命親手挖出,墓碑也是姒文命親手所刻。

“洛克大叔,這裡有很多的糧食,希望你以後,不會再捱餓了......”

“生如夏花,死如秋葉......等我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我再來告訴你......”

“強者有仁慈,弱者有尊嚴,這便是我以後的夢想了,我會把這個世界,改造成大叔你理想的世界,讓每個人都能有著自己的糧食,讓每個人,都有夢想和尊嚴......”

“以後,這就是我的夢想......”

“我有一個夢想,閃耀著金色光芒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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