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當我沒有說過吧，下午在飯店，我就看到了她們跟凌老闆說辭職的事情。我也都打聽清楚了，她們纔來了一個多月，不會是她們。”
店裡一共也就有那麼幾個人，會是誰呢？
羅飛沒有在意這些。
“先吃飯吧。”
衆人相視而笑，這纔算是反應了過來。
是啊，這裡是飯店，可不是在警察局。
羅飛剛纔是故意說出那些話的。
這一番試探，羅飛也能做到了心中有數。
飯店門口。
凌老闆眼眸之中帶著些許恨意，心中很是不甘。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李老闆確實是不好應付，他也沒有想過讓對方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就算能很好的解決，這家店也會受到了影響，不能跟以前一樣了。
蕭浩柏來到了凌老闆的身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老闆，再等一等，事情一定會真相大白，警官肯定能找到了真正的兇手，那就可以跟以往一樣了。”
凌老闆苦笑了一聲。
“怎麼可能還一樣呢？要是這個飯店開不下去了，你有什麼樣的打算？”
蕭浩柏微微一愣，等到了反應過來，表現的很生氣。
“老闆，這家店對你來說意義重大，你不能就這樣放棄啊。現在是運氣有些不好，可也會有過去的那天。”
“我當年不太容易找到工作，還是你幫著我走出了困境，這一次我也會陪著你的。我的廚藝你是最清楚的，肯定能讓客人們滿意。”
“大不了就是重新開始，沒有多難。”
聽到了這些話，凌老闆的心情很複雜。
就在這時，警察局那邊打來了電話，讓他們兩個人在飯店門口等著。
掛斷了電話，凌老闆嘆息了一聲。
“我們來的正好，一會警官就會過來了。”
蕭浩柏很欣喜的說道：“他們肯定是找到了新的線索，太好了老闆。”
話雖如此，凌老闆的眼眸之中卻閃過了一些慌張。
也不過就是一瞬間，就又恢復如常。
半個多小時以後，羅飛他們來到了這裡。
“你們在這裡等很久了吧？”羅飛故意笑著說道。
蕭浩柏這才說道：“也不算是等很久，只希望警官能快點找出了兇手纔好。”
凌老闆低下頭來，還是感到了不安。
那張紙條昨天羅飛他們就拿到了，至今都沒有讓這裡的人看，也不知道上面寫著的到底是什麼？
李老闆一直都很狡滑，還不知道會給他們帶來什麼！
羅飛接著說道：“看來這個地方對你們來說真的很重要，那麼蕭浩柏，你爲什麼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此話一出，衆人大驚。
尤其是凌老闆，忽然擡起了眼眸，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蕭浩柏的方向。
蕭浩柏滿是畏懼，下意識的向後倒退了幾步。
“警官，這不是我做的，你不能冤枉我啊。”
羅飛拿出了昨天的那張在李老闆那裡發現的紙條，遞了過去。
“你看清楚了，這張紙條上寫著的就是你的名字。這是李老闆寫下的，我們已經確定，這筆跡就是昨天的，跟發現李老闆屍體的時間一致。”
“你一直都對他很痛恨，昨天的態度也說明了一切，你還要抵賴嗎？”
蕭浩柏都快要哭出來了，又開始破口大罵。
“這個姓李的就連死了都不放過我，還要拉一個墊背，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警官，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兇手。”
“我是很討厭他，可不至於會這樣對付他。”
蕭浩柏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李煜完全看不懂羅飛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商量過了，每個人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羅飛認爲這張紙條不足以成爲證據，爲什麼還要拿出來，說這些就是蕭浩柏做的呢？
衆人不知道兇手是誰，可他們對羅飛還是瞭解的。
要是羅飛很早就相信了紙條上寫的這個名字，昨天就會拿出來了，不應該等到了今天才說。
蕭浩柏的這樣一番說辭，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他矢口否認，毫不避諱對李老闆的厭煩，可見他做事情光明磊落。
就算是難以相處，這也不見得就能說明，蕭浩柏就是真正的兇手。
那這樣的試探，究竟是有什麼意義呢？
此時，羅飛話鋒一轉，忽然看向了凌老闆的方向。
“凌老闆，你覺得呢？”
凌老闆從剛纔就一言不發，靜靜的這樣看著，也沒有要爲蕭浩柏辯駁。
彷彿羅飛說的就是事實。
凌老闆勉強帶著笑意。
“羅警官，這些證據是你們找到的，你們說誰是兇手，那誰就是兇手，怎麼能來問我的意見呢？”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現在也是嫌疑人了？”
看到了凌老闆的這個態度，蕭浩柏很難理解。
“老闆，你平時可不是這樣對我的，怎麼到了現在，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蕭浩柏希望凌老闆能在警官的面前多爲他說些好話，可終究還是事與願違。
直到此刻，蕭浩柏纔看清楚了凌老闆的爲人，也讓一旁的蘇建凡難以相信。
原來不管真相是什麼，這些人都爲了能讓自己平安無事，徹底的把經常相處的人給捨棄，確實是讓人絕望。
老韓有些不滿。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都是用證據說話的，這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
老韓不願意讓大家誤會羅飛，這也是在維護羅飛的威嚴。
羅飛倒是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道：“那我要是現在說，你纔是兇手呢？你也是會承認的嗎？”
凌老闆深深的皺著眉頭，也沒有去反駁。
這一幕，屬實讓大家一頭霧水。
蘇建凡走到了李煜的身邊，低聲問道：“組長今天怎麼了？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也沒有早一點跟我說？”
李煜很是無奈。
“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看不明白，可我還是會相信，組長這樣做一定有用意。”他們除了能站在了羅飛的身邊，也做不了別的。
片刻以後，凌老闆沉聲說道：“警官，不要再開玩笑了，你這樣說有證據嗎？這一張紙條上寫著的可不是我的名字啊！”
凌老闆再一次說起了紙條的事情，彷彿已經認定了蕭浩柏就是兇手。
蕭浩柏簡直是怒不可遏。
“好啊，我還以爲李老闆是個混賬，沒想到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平時對大家的態度還好，怎麼現在反而這樣說了？”
“活該這家店開不下去，等到這件事情過去，我也不會幫著你了！這麼多年的相處，我算是看錯了你。”
蕭浩柏實在是不能忍耐，說出的話更加難聽。
在凌老闆看來，或許蕭浩柏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
羅飛不慌不忙，走到了凌老闆的面前。
“我當然找到了證據，而這個證據就在你這裡！”
衆人大驚，紛紛看向了凌老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會有證據？”
羅飛拿起了地上的那支筆，收斂了面上的笑意，神情非常嚴肅。
“蘇建凡經常來這裡吃飯，他看到過蕭浩柏有這樣一支筆，你也曾經借給了他這樣一支筆寫字。”
“現在就連已經出事的李老闆都有這樣的筆，那隻能說明這是你給的。這些筆上面還有一行小字，就是這個飯店的名字。”
“作爲這家飯店老闆對你，不會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蘇建凡當時也就是隨口一說，覺得這支筆很熟悉，似乎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他沒有直接說出這些事情，羅飛反而察覺到了異常，實在是太厲害了。
沒錯，就在不久之前，蘇建凡曾經借過凌老闆的筆，也並沒有在意這樣一件事情。
不曾想到，現在竟然會成爲了證據。
蕭浩柏慌忙說道：“那就對了，凌老闆說要給我們一個紀念，就給每個人送了一支這樣的鋼筆。”
凌老闆的面色非常難看。
“那又怎麼樣？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有這樣的筆啊！”
羅飛見這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這才說道：“那你和蕭浩柏就都把自己的鋼筆給拿出來吧。”
“好。”
蕭浩柏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從口袋拿出了這支筆。
平時，他都是會帶在了身上的。
現在能用一支鋼筆就證明了他的無辜，當然是一件好事。
可凌老闆站在了那裡，久久都沒有拿出了鋼筆。
蘇建凡有些於心不忍，也不願意相信事實，提醒道：“凌老闆，羅組長的話你都聽到了，趕快把鋼筆拿出來啊。”
“只要你能拿出來，就能證明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了。兇手會另有其人，未必就是這家店的人。”
蘇建凡是給了凌老闆一個臺階下，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凌老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拿出了那一支鋼筆。
“昨天回去了以後，我就一直都在猶豫，是不是要把這支鋼筆給扔了？可後來又覺得，這未必就能成爲了證據。”
“沒有想到，還是讓你給發現了。”
羅飛繼續說道：“你一直都在演戲，爲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李老闆確實是很可恨，非要讓你把這家店讓給他。”
“我昨天看了監控，他幾乎最近一段時間都會來，到了店裡就想方設法的不讓你做生意，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也正是因爲這樣，蕭浩柏纔會這樣痛恨他。你就不一樣了，你暗暗的下定了決心，要找到了一個機會讓他消失。”
“直到昨天，李老闆再一次到來，不願意再給你時間，你就裝扮了一下自己，趁著蕭浩柏去廁所，讓李老闆死在了廚房。”
“不止如此，你甚至留下了寫著蕭浩柏名字的紙條，爲的就是要讓這個成爲證據，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李老闆的鋼筆早就讓你給換了，那根本就不能寫下任何字，他纔會氣急敗壞的把鋼筆給扔在了地上。”
羅飛在來的路上就知道了答案。
實際上，就算是凌老闆真的會把這支鋼筆給扔了，反而顯得心虛，也會成爲了證據。
無非就是要找到兇手的時間久一點，可絕對不會冤枉了一個好人。
蘇建凡有些無奈和悲痛。
“凌老闆，你這又是何必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會失去了這一家店，蕭浩柏對你那樣信任，你可以去別的地方再開店。”
“只要是你們平安無事，那就都能重新開始。現在你做出了這些事情，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凌老闆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他做這些事情是不會後悔的。
就在一年前，他的老婆病重，很快就離開了人世。
凌老闆萬念俱灰，根本就不能接受這些。
這家店是妻子多年前挑選的，也是妻子留給他的唯一念想了。
要是連這家店都守不住，凌老闆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知道再也瞞不過去了，凌老闆反而有釋然的感覺。
“警官，你真的很厲害。你說的沒錯，這些就是我做的。李老闆罪有應得，沒有給我留下一條可以走的路。”
“我不能讓他達成所願，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守護這家店了。”
羅飛語重心長。
“現在，你就守住這家店了嗎？”
聽到了這句話，凌老闆再也無法能冷靜下來，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哭起來。
是啊，他做的這些事情有什麼意義呢？
歸根到底，他還是沒有能守住了這最後一點念想，還讓別人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蕭浩柏看著凌老闆可憐的樣子，也就不忍再去責怪。
後來，凌老闆跟蕭浩柏道了歉，還把這家店交給了他，算是對他的補償。
以後這些就都跟他無關了，凌老闆什麼都沒有交代，就跟著羅飛他們去往了警察局。
幾天以後，這家店重新開張，蘇建凡感到了非常疑惑。
“奇怪了，這家店是換了老闆吧？”
羅飛面上帶著笑意。
“或許味道還是一樣的，咱們進去看一看吧。今天早上你不是還說，要是能在這家店吃到了以前的味道該有多好嗎？咱們就去試一試吧。”
“好吧。”
再一次來到了這家店，蘇建凡的心情非常複雜，感覺就像是過去了很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