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過車的人都知道，如果長時間保持一種速度很容易就疲勞駕駛，更別說是在晚上，光線不好的情況下陳默也不敢開快車，很快林希妤就很疲勞的趴在陳默的背上昏昏欲睡，胸前的軟肉隨著路面的起伏而在他的背上上下磨蹭，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陳默總覺得這女人總是在若有若無的勾引自己。

過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陳默用背推了推身後的林希妤，說：“有人跟著我們。”

林希妤睡眼惺忪，環顧四周：“哪有人啊？”

“身後那輛車，已經跟了我們十多分鐘了。我快他快，我慢他慢。我覺得，今晚肯定是躲不過去了。”陳默嘆了口氣，聲音裡滿是滄桑，自己也是夠作的，沒事就跑彎彎來被虐。

“啊，怎麼辦？”林希妤的瞌睡一下就被趕跑了。

“你拿槍，對著他們，如果他們繼續追，就開槍。”陳默這麼說，其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之前林希妤是在山林裡開槍，如果她事後要脫身，肯定就說是陳默殺的。但是現在在外面，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也沒法擺脫嫌疑。

林希妤壓根就沒有任何的懷疑，立刻就從揹包裡拿出一把槍，然後對準身後的車。身後的車壓根就沒想到林希妤這麼直接，立刻就減速，兩者之間的速度立刻拉開，但卻並沒有停下，而是吧距離拉到了五十多米，不會跟丟，也不會出事的安全距離。

“怎麼辦？”林希妤是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一個勁的問陳默。

陳默也很想撂攤子不幹，一路上他都是單幹的，自己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反正自己活不長了，賤命一條，什麼百萬富翁千萬富翁他壓根就不在乎。但是現在拖著一個林希妤，陳默很憂傷，這妮子暗地裡調戲自己就算了，還總是一副你要照顧我的樣子，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何必還要相互爲難。

想到這裡，陳默直接捏了剎車，然後走下車，看著遠處停下的車，直接從腰後掏出手槍，上膛開保險行雲流水，然後一邊走，一邊朝著車頭開槍。

夜空裡響起一連串的砰砰砰的聲音，在空曠的田野裡並不刺耳，就像是某個貪玩的孩子跑到這裡放了一串鞭炮。陳默連射完後，頭也不回的又發動摩托車，車頭一拐，直接朝著一旁的小路進發。

“你爲什麼要殺他們？”林希妤面色微白，緊緊的抱著陳默防止自己被顛簸的小路給顛落下去。

“心煩。”陳默想了想，隨後又說：“你怕了？我的真實面貌可是一個殺人狂魔。”

“不怕。”

這個的回答他並不相信，林希妤很聰明，一路上雖然像個累贅但卻也沒有怎麼給陳默添麻煩，在山裡還救了陳默一命，按理說陳默是欠她的。

在小路上走了沒多遠，天上雷聲不斷，隨後就開始落雨。陳默低聲罵了一句媽的然後繼續開車。林希妤把自己的衝鋒衣給脫

了，遮在兩人的頭頂避雨，饒是如此，身上也全都溼了。

繼續往前走了半個多小時，到了臺北市的邊界。有了燈光，兩人棄車而行，陳默把一把上滿子彈的槍遞給林希妤。

“幹什麼？”林希妤問。

陳默笑著說：“他們的目標是我，附帶的纔是你。只要我現身了，你就會安全很多。這把槍你拿著防身，去找你信得過的親人或者是朋友，又或者是去哪裡躲著，直到你到了你爸的身邊。”

“我不要，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還用你管了，要不是你拖累我，我也不至於落得這樣的田地，你走了，我一個人還安心了。”陳默繼續笑著。

“真的嗎？”林希妤半信半疑。

陳默笑著點頭：“難道你跟著我兩天，還看不出來我的實力嗎？哪次不是爲了保全你我才受的傷？你放心，有槍在手，我身手還那麼好，你放一萬個心。”

林希妤點點頭，陳默的確給了她太多的驚喜。原本陳默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很虛幻的人，可是現如今和陳默幾天的逃亡，卻讓她感覺到陳默這個人的真實。

他會笑，也會生氣，吃飯的時候會狼吞虎嚥，也會摳腳丫子。他沒有大人物的脾氣，但卻有小人物的煩惱。他的身手高的沒了天際，可是他卻沒有高人風範。他會殺人，但是這只是爲了活命。他不用向平凡人一樣爲了柴米油鹽而勞碌，可是他卻更加的直接，面對的是生命的存貨與否。

這麼多點加起來，他並不算是一個大人物，但卻更像是一個真實的英雄。林希妤突然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崇拜著什麼樣的一個人。

“那，你注意安全，一定要好好的，不要死……”林希妤點頭。

“行，你放心吧，你往那邊走，我往這邊走，你一路上小心點。”陳默指了相反的方向。

“好，我走了。”林希妤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戀戀不捨的時候，兩人都是生死攸關，自己一向敬愛的林叔叔不但要殺了陳默，還要殺了自己，她明白此時要的就是果斷。

和林希妤分道揚鑣，陳默直接就上了大路，然後朝著和林希妤相反的方向走去，大雨淋溼了他的全身，陳默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覺得現在自己特別的牛掰，就跟電影裡的高手一樣，特別有高手範。

沒有走半個小時，原本車都極少的大街上陡然就衝過來了一輛車，陳默二話不說掏槍對著車裡的人接連的點射。與此同時，又有另外三輛越野車疾馳而來，隨後就從車上跑下來十餘人，手裡捏著明晃晃的長刀大喊著就衝了過來。

陳默不明白他們怎麼不用槍，但是他並沒有任何的猶豫，手中的槍立刻瞄準人羣，然後一連串的連射，退彈夾，連射，再退，再射。現如今就算是有幾十號人衝過來都不夠陳默射的，很快，衝下來的十餘人，立刻就被陳默全部射傷。

他並沒有一擊致命，而是全都射在肩膀或者是大腿的地方，能夠讓你喪失了戰鬥力，但卻不會立刻死亡。這樣做，陳默是有自己的擔憂。

出了雨水落地的聲音，現在就多了那些人的慘叫聲。可是事情並沒有因此結束，從遠處依舊駛來三輛越野車，同樣從車裡約下十餘人，同樣是拿著明晃晃的長刀，似乎就想用人海戰術把陳默給擊倒。

陳默冷著眼，站在原地紋絲未動，繼續射擊。子彈很多，他並不擔心這麼點人會把自己給堵死。等到把這羣人射傷在原地之後，陳默似乎明白了對方的做法。對方不想讓這些人把自己給困死，而是用這些罪證，來證明，自己就是一個罪不可恕的人，不管是借用誰的手，自己已經是一個逼死的局面。

就在第三撥人即將到來的時候，陳默只覺得遠處有一種極爲強烈的危機感，還不等他做出反應，陳默的左肩就爆出一團血花，整個人往後連退好幾步，然後跌落在地，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肩膀上那血肉模糊的傷口。

不過陳默並不給對方第二槍的機會，如果早知道遠處有狙擊手，他也不會這麼裝逼了。如果不是因爲今天下雨，對於各種數據都有誤差，恐怕剛纔陳默就是被爆頭了，真是險之又險。

子彈是直接從背部給穿透了過去，傷口並不大，但是卻很嚴重，此時他胸口上的血就跟不要錢一樣往外流，不斷的帶走他身體的力氣。

此時又聽幾聲急剎車，又有十來人捏著明晃晃的長刀衝了過來。陳默並沒有放棄抵抗，右手持槍射擊，讓周圍沒有人能站在原地後換了彈夾。

陳默看著冰涼的手槍笑了起來，用袖口抹了把自己臉上的雨水，臉上滿是自嘲的笑容。

“陳默啊陳默，你這回可算是把自己給作死了吧。不好好的在明海呆著，到處亂蹦躂什麼啊。蹦躂也就算了，還不肯低頭，真是，這輩子，你都沒有享受過什麼，結果還落得這麼一個死法。”

此時四周已經是一片寂靜，那些被打傷的人也都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陳默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原本是想安安靜靜的死在哪個角落，但是沒想到我居然還死的這麼的壯烈，本來是想盡一己之力幫著秦叔叔探探林家的底，沒想到把自己給搭進去了，真是一個笑話啊。”陳默說著，慢慢的舉起槍，眼睛看著黑洞洞的槍口繼續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恐怕就是水心了，不過不要緊，哥哥馬上就去見你了。”說完，陳默把槍頭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

夜空中，五家直升飛機在夜空中艱難前行，面對四周的黑暗以及電閃雷鳴的天空，宋竹筠面容嚴峻。此時她的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回頭看了看機艙中滿載的士兵，還有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宋竹筠只能雙手捧在胸口，在心裡不停的祈禱：“陳默，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