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駕著雲(yún),一路往南海飛去。南海距離驪山相距不下萬里,所以這一時半會也到不了。
首先可以確定,觀音故意留下信息,就是想引他過去的。也就是說,對方屬於守株待兔,以逸待勞,就等他上門了。
觀音的目的法海尚不明確,但就算前方是鴻門宴、是刀山油鍋,法海也必須要去。
都是三個響頭磕在地上的徒弟,無論如何,法海有義務(wù)將他們救出來。
以他如今半步大羅的修爲(wèi),以及血肉衍生神通,再加上三昧神風(fēng)珠、七星玲瓏塔這兩件寶物。如今的他,已經(jīng)完全足以抗衡初境大羅。
至於面對二境的觀音,法海自問也可以做到自保。
而若想勝她,根據(jù)法海的估計,怕是得等到成就大羅、並且強化“核聚變攝控單元——歸墟”之後了。
以法海此時的法力,距離大羅神仙的境界也僅有一線之差。但就是這一線的差距,古往今來也不知擋住了多少太乙仙人。
若要成就大羅,須得結(jié)出大羅三花,而這個過程,已經(jīng)不是通過系統(tǒng)強化能夠完成的了。
若想結(jié)出三花,必須得度過風(fēng)、火、雷三災(zāi)。
所謂“雷災(zāi)”,顧名思義,天降雷霆擊打,擊石成灰,擊木成碳,中者必死無全屍。
所謂“火災(zāi)”,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喚做陰火。這火從腳底板往上燒起,直透腦殼頂,陰火在體內(nèi)走上一遭,心肺腸子就得盡皆成灰,任有千年功行,也是白給。
至於那所謂“風(fēng)災(zāi)”,既不是東南西北風(fēng),也不是口吹屙屁風(fēng),更不是風(fēng)騷小寡婦的枕頭風(fēng),此風(fēng)喚做“贔”風(fēng)。這風(fēng)起時,從後腦勺進(jìn)入,順著氣管吹入腔子,過丹田,穿九竅,任你是再牛逼的太乙仙人,也得嗝屁。
這三災(zāi)固然厲害,所以尋常仙人渡此劫時,多是想方設(shè)法的躲避抵擋,這纔有了躲三災(zāi)之法。但法海因爲(wèi)身具金剛不壞之身,故此心中更傾向於直接硬抗下來。
此時他法力充盈,冥冥中更是能感覺到頭頂像是懸著三道關(guān)口,彷彿下一刻就要降臨在身上,但卻又像是遙不可及一般。
如果可以的話,法海想度過了三災(zāi)之後再去南海,但三災(zāi)的降臨卻不是他掌能控的,只能被動的等待。
法海一路向南,在萬古長天中飛行了一日有餘,直至次日午時,已經(jīng)看到了海岸線。
出海又飛了一個時辰,終於瞅見一處綿延海島,豐茂蔥鬱,靈氣逼人,居中有一大片紫色竹林。
其中隱隱有祥光閃動,又聽聞禮佛頌唱之音陣陣傳來,法海心知到了地方,便在竹林上方降落。
然而他剛一落地,周圍的梵音登時一止。隨後就見竹林深處,款款走出一個婀娜的女子,正是觀音菩薩。
此時的觀音,一身的裝扮與往日法海見時相去甚遠(yuǎn)。
懶散淡梳妝,容顏多綽約。不掛素藍(lán)袍,貼身小襖縛。漫腰束錦裙,赤了一雙腳。披肩繡帶無,精光兩臂膊。
真是乍一看勾魂攝魄,再一瞅媚色鑽心。如此露骨打扮,只把法海看的褲襠一震,腚門緊縮!
好個風(fēng)騷菩薩!
法海心中疑惑不解,一時也不敢說話。只見那觀音緩步向他走來,在距離三步之時站定,微微欠身,玉容帶笑,道:
“一路趕來,想必很是勞頓吧?我備了些茶果點心,隨我來吧。”
法海懵逼了,心說這是整的哪一齣?他本來是預(yù)備著幹仗來的,但觀音卻擺出這樣一個軟弱的姿態(tài)。怎麼?政策方針更新?lián)Q代了?
沒有多說,法海跟著她進(jìn)入竹林深處。
沿著竹林小路前行,紫色的竹影濤濤綽綽,遠(yuǎn)處隱有流水聲傳來。又走了百十步,便來到一處好地方。
竹橋、小溪、透著朦朦水汽的白玉石臺,石臺上擺著香爐、茶具、以及顏色鮮豔的瓜果點心,周圍的空氣中靈氣濃郁,芬芳醉人,恍若瑤池聖地。
觀音請法海共同落座,觀音點上一爐好香,將又沏了一壺茶水,蒸蒸水汽中,觀音的執(zhí)茶的形象變得縹緲而動人。
但法海卻沒有欣賞這副美景的慾望,他總感覺觀音在賣騷。
沏好了一壺茶,觀音又將點心推到他面前,柔聲道:
“這點心太糯,配上幾口淡茶,正好中和了口中甜膩,嚐嚐吧。”
“相比於吃喝,我覺得我們還是談?wù)務(wù)卤容^好。”這是法海第一次和她開口。
觀音一聲輕笑,眼如流波。
“我會把他們交給你的,何必急於一時?” 說著素手一引,示意他享用。
法海用洞察之眼掃了掃,發(fā)現(xiàn)點心和茶水裡頭沒有下毒。他也不墨跡,抓起點心兩口就下了肚,那茶水被他“滋溜”一口也給幹了,動作麻利的把觀音看的一愣。
茶水和點心在肚子裡攪成一團,隨後法海就感到一股靈氣從腹中升騰而起,直通九竅。
一時間他彷彿置身於桑拿房中,這股舒爽的感覺甚至不可抑制的引動了自身的法力波動。
對面的觀音察覺到了他的法力波動,頓時面露驚色。
“又是茶水又是點心的,你不就是想探我的底麼?現(xiàn)在滿意了?”
法海面露譏諷的說道。
觀音面色複雜,半晌卻口吐一聲嘆息。
“回想剛出長安時,你還不過初成太乙,想不到半年光景,竟已至半步大羅。這等進(jìn)境,實在是駭人聽聞。”
法海一聲輕笑,看向觀音的眼中帶著幾分侵略性。
“可別捧我了,修爲(wèi)再高,還不是被菩薩您整的灰頭土臉?”
觀音面色轉(zhuǎn)冷,忽的道:
“文殊菩薩死於你手,引得世尊震怒,你可知這是什麼後果?”
法海聞言一聳肩,然後竟把兩隻腳丫子搭在玉臺上。
“什麼後果我不管,也管不了。反正佛祖要收拾我,我也沒法反抗,愛咋咋地吧!”
觀音見他如此放肆,氣的咬牙切齒,一個起身,指著他怒道:
“你說說你,這半年以來,你惹下了多少禍?zhǔn)拢炕莅妒俏易暗茏樱愦蛘哿怂耐龋唤鸪岽簌i是佛祖的親孃舅,也死於你手;文殊更是大羅菩薩,卻也被你所殺;你所犯的這些事,哪一件不是死罪!”
對於觀音所說的這幾件事,其中的因果清楚分明,法海也懶得辯解,兩手一攤,滿臉光棍。
“別整那些沒用的,我就是一個取經(jīng)跑腿的。你們要有能耐。隨時弄死我,再找個人替我的班,不就結(jié)了?”
聽聞這話,觀音卻臉上的怒色像是泄了個乾淨(jìng),她坐回玉臺前,聲音有些無力。
“你知道這不可能的,整個量劫的氣運都壓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