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一點講,保安隊雖然不是僱傭兵,但在官方的眼裡,性質(zhì)其實是一樣的,都屬於不可控的類型。
所以聽到盧克說任務(wù)地點是在華夏,安娜起先是懷疑的。
華夏可是僱傭兵的禁地,這是全世界僱傭兵的共識。雖說保安隊好歹是正向組織,並不擔(dān)心受到啥安全威脅,可自己完成任務(wù)歸來與被人家代替完成任務(wù)並拎著脖子遣送回來還是有區(qū)別的。
所以有選擇的話,往常保安隊寧願去最危險的熱帶雨林裡搏殺,也不想去華夏蹲點。
不過聽到盧克說,當(dāng)初伏擊王平和雅各布的那批人有可能會派人潛入華夏,安娜就把疑惑拋到腦後去了。
面子可以不要,但是仇得報。
王平最滿意盛家塢的地方就是空氣。
這裡的空氣,和在野外山林裡呼吸到的空氣還有所不同。硬要區(qū)分的話,那就是味道不一樣。在非洲馬薩伊草原的時候,空氣裡總會帶著血腥味。在大興安嶺的山林裡,則是一股松脂味。而在這裡,是淡淡的綠茶清香。
王平喜歡這味道,聞起來心情都會舒暢許多。
一大早,正是日出十分,某獾站在茶山山頂?shù)闹窳峙裕瑢χ斓亻g的那一縷金色光芒,仰頭伸開兩隻爪子,隨著呼吸的節(jié)奏,慢慢的在身前劃拉著。迎面吹過來的山風(fēng),把王平身上的牛仔衣吹的向後飄起,活像是一頭正在吐納的妖怪。
山下,不時傳來茶農(nóng)的交談聲。已經(jīng)到了採茶季節(jié),姥姥僱傭的茶農(nóng)們天不亮就會上山。要不是有這片竹林擋著,王平還真不敢在山頂這麼玩。
竹林裡一陣響動,大黑伸著舌頭從裡面鑽出來,看見王平就叫了一聲,催促某獾已經(jīng)到了下山回家吃飯的時間了。
“回家著什麼急?來狗子,陪哥再坐會兒!”
王平收了動作,一屁股坐在地上,還轉(zhuǎn)身對大黑招了招手。
“汪!”
大黑湊了過來,趴到王平身邊,看著眼前山谷中的霞光。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狗子歪過頭,正看到某獾有些猥瑣的撈過身上的小衣服,從靠近尾巴位置的小兜裡掏出一盒煙來,然後又從另一側(cè)的兜裡摸出一個小巧的金屬打火機(jī)。
“叮!”
金屬翻蓋聲響起,王平嘴上叼著一支菸,湊近火苗吸了一口,然後瞇著眼睛吐了個菸圈,一臉頹廢的靠在狗子的腦袋旁,高人…高獾形象消失殆盡。
“嗚……”
狗子嘟囔了一聲,把腦袋換了個方向,遠(yuǎn)離某獾的二手菸。
盛姥姥家,三樓。
顧爸手裡攥著一團(tuán)衛(wèi)生紙,夾著兩條腿,正皺著眉毛在衣架上翻找。
“你找什麼呢?愁眉苦臉的?”顧媽坐在梳妝檯前,正對著鏡子打粉底。
“我要上廁所……嘶,不是,我煙怎麼找不到了…”顧爸一臉費解。
“窮毛病,上個廁所還要帶著煙!喏,抽我的吧!”顧媽放下手裡的粉擦,起身拿過自己的小包。不過翻找了一會,也一臉茫然的擡起頭來:“我的煙呢?怎麼也沒了?”
大黑馱著王平到家的時候,正看到家門口停著三輛送快遞的三輪車。三個快遞小哥正大箱小箱的往院子裡搬東西。
顧老三難得起早,只穿了個沙灘褲,站在院子裡清點著。
“我去,這是要開網(wǎng)店啊?”從大黑背上跳下,王平湊過去翻過一個箱子看了看。嗯,寄件人是王安。再翻過一個,寄件人還是王安。
“……”一臉黑線的看著某人美滋滋的在那開箱檢驗,王平心裡頓時涌起一股無力感,即是爲(wèi)了顧老三,也爲(wèi)了自家妹妹。
一個敢忽悠,一個敢照單全收。也不想想,這麼多東西,連快遞小哥都拉了三車,那輛牧馬人才能裝多點東西?
對於某人的敗家行爲(wèi),看樣子大家是都習(xí)慣了。無論是姥姥還是顧爸顧媽,都絲毫沒有干涉的意思。
王平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某個死丫頭,別忽悠的太過分了。
吃過早飯,所有人都出去忙。拒絕了顧老三要帶他一起去市區(qū)學(xué)散打的邀請,王平跑回到房間裡,從牀底下把已經(jīng)落了一層灰的筆記本翻了出來。
翹著蘭花指登錄了自己的企鵝賬號,王平抱著尾巴慢慢挪動光標(biāo),好不容易纔在好友列表裡翻出王安的賬號。
“最近怎麼樣?店裡生意還好嗎?”某獾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
“滴滴滴!”
沒過多久,對面就回了過來。
王小安:“哇!詐屍啦!大忙人居然主動聯(lián)繫我!嗚嗚嗚,好感動呀!對了,你是誰來著?”
“……”
某獾的爪子頓在哪裡,一連做了幾次深呼吸。
王大平:“我是你哥!”
王小安:“不好意思,你認(rèn)錯人了!我沒有哥,只有一個叫平平的姐姐!”
“我忍…”
某獾覺得自己好像血壓又開始高了,尾巴都?xì)獾闹倍哙隆?
王大平:“你是想吵架是吧?趕緊的,我忙著呢!一會兒就得走了!”
王小安:“喔喔,例行關(guān)心是吧?我懂我懂!咳咳…啊!我親愛滴哥哥,我最近過的好難呀!一個客戶都沒有,窮的都要去賣血了!你快給我轉(zhuǎn)個萬兒八千的,讓我改善改善!”
“放屁!”
某獾抓著頭頂?shù)陌酌薏坏矛F(xiàn)在就殺去魔都,和某個丫頭打上一架。
“死丫頭!明明剛坑了個大肥羊,居然又回過頭來宰我!”
王平此時突然想起來,以前每次聯(lián)繫王安,貌似她也總訴苦來著。結(jié)果自己扣扣搜搜攢的那點錢,全給她打過去了。連個老婆本都沒得。
“我的錢啊!”
某獾捂著心口栽倒在了牀上。
大概是看王平很久都沒回話,過了一會兒,王安又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
王小安:“喂,你不會是沒錢了吧?作爲(wèi)一個男人,居然連存款都沒有,也太慘了點!要不你叫我一聲姐姐,本仙女大發(fā)慈悲,救濟(jì)救濟(jì)你!”
王平坐起來看著屏幕,剛要打字回覆,突然又頓了頓。
“這丫頭,故意這麼氣我,就是爲(wèi)了不讓我擔(dān)心吧?”
過了一會兒,某獾打字回覆道:“怎麼可能呢?你哥我玉樹臨風(fēng),有多少花癡美少女搶著給我花錢!還有啊,我提醒你,做生意要真誠,你可別隨便忽悠人啊!萬一人家找麻煩,哥都來不及去救你!”
王小安:“咦…你今天怎麼有點怪怪的,居然沒罵人,說話還……還有點噁心。”
王平:……
我特麼可真是閒啊!居然擔(dān)心這個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