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嘴巴里塞著毛巾的猴子痛苦的呼喊著，雙眼暴凸而出，整個身子想從牀上彈起來，但是，在厚厚的皮帶的束縛下，他每次彈起都被壓了下去，帶著被螺絲固定的鋼絲單人牀咯吱作響。

“他似乎反應越來越大了，要不要給他打一點麒麟幫的藥品？”左良安焦急地問道，雖然他平時總是一副厭惡猴子的樣子，但是，猴子畢竟還是他的大舅子，看到猴子如此痛苦，左良安生怕猴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他可沒法跟自己的媳婦兒交代。

“不行，如果現在給他吸麒麟幫的藥品就前功盡棄了，我做實驗的倉鼠在捱過毒癮發作的前期階段後，各種暴躁的上癮表現都極爲減輕了，反倒是在發作的時候再次注射藥品，後來我的阻斷劑就沒起作用了。”

“唔！！”

猴子的身體再度彈起，但是，不出意料，他瘦弱的身體無法衝破牛皮製成的皮帶，不得不再度被壓下。

崔泰邦嘆了一口氣，“接下來，就只有靠他自己的了。”

“我在這裡看著他，你們兩休息一下吧。”左良安說道，猴子這個樣子已經持續了有一個多小時，三人全部都精神高度緊張地看著他，這樣是極爲消耗心力的。

崔泰邦略一點頭，也不跟左良安客氣，拉著娜塔莉早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微微閉起眼，想要休息一下。

“你說，他能不能撐下去？”崔泰邦小聲問道。

“我給倉鼠們注射了那種白色粉末，確定它們上癮後進行了阻斷劑的實驗，你也看到了前兩批因爲阻斷劑的反作用過大，那兩批倉鼠都死了，第三批倉鼠我已經儘量地減少了阻斷劑裡面的有毒成分，但是這些成分恰恰又是阻斷藥物上癮的關鍵因子，我也不敢減少太多。”

看到娜塔莉有些委屈，以爲崔泰邦責怪她的樣子，男人輕輕地把女孩攬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緩緩閉上眼睛，沒有再說下去了。

娜塔莉已經盡了，連續三天，每天都只睡三個小時，不容易啊……

“邦子！快來，不好了！”左良安的一聲呼喊把崔泰邦從沉睡中喚醒，懷中的女孩早已離開，崔泰邦連忙跟著娜塔莉一起跑到猴子的單牀旁邊。

猴子全身如同水裡撈出來一樣，早就被汗浸溼了。

這時的猴子，全身打著擺子，雙眼不住地往上翻，白色的泡沫不斷地浮現在猴子被塞住的嘴脣邊。

“不好，要休克了！”娜塔莉臉色一沉，趕忙跑到一個櫃子中，從裡面拿出一個玻璃瓶和一袋輸液用的注射器。

“安子，你幫娜塔莉吧輸液瓶舉起來，我按著猴子的手，讓娜塔莉給猴子輸液。”崔泰邦沉聲吩咐道。

三人一陣忙乎，當娜塔莉吧針頭插入猴子手上的血管，透明的液體順著塑料管進入猴子身體之後，他的打擺子的身體才稍稍平復一點，眼睛也終於有點神了。

“嗚嗚！”他看著左良安，似乎想說些什麼，左良安趕緊上前把猴子嘴巴里的毛巾給取下來。

“左隊……”首先說出的是哭一般的聲音，“我求求你，給我點粉把！”緊接著，如同撕心裂肺一般的聲音從猴子的嘴巴里說出來，整張臉都縮成了一團，看起來極爲可憐。

“猴子，再忍一下，現在是最後關頭了，越是感到痛苦，越證明你的身體在排斥藥品！”娜塔莉怕左良安一心軟就答應了猴子，連忙說道。

“可是……我實在忍不住了啊……嗚嗚……”猴子哀嚎著說道，養自己就像在哭一樣。

左良安看不下去了，畢竟是自己的大舅子，他求助般地看著崔泰邦，“邦子，能不能……”

崔泰邦衝到猴子旁邊，在他的褲袋中摸索，翻出一個皮夾子，臉色嚴肅地將它打開，然後放到猴子的眼前，“猴子，看一看，仔細地看一看，這裡面有什麼。”

溫柔的女子，虎頭虎腦的小孩，那是猴子的妻子曼兒和兒子小虎，看到這兩個人，猴子停止了嚎叫，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曼兒……小虎……”

“想想他們！猴子！想想他們！你如果不戒掉，他們就會離你而去！”

被皮帶箍住的手想擡起來，觸摸一下一下皮夾照片中老婆和兒子的臉蛋，但是無論怎麼擡，猴子都無法擡起手，但是眼中的神采卻變得有些堅定起來，崔泰邦順勢把照片取出，放到猴子的手中，讓他可以握住。

一瞬間，猴子彷彿被灌入了巨大的力量，哀求的樣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動搖的堅定，他看著崔泰邦，斬釘截鐵地說道，“用毛巾堵上我的嘴，繼續！”

……

猴子的嚎叫幾乎持續了一整天，從上午開始，直到傍晚，他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去，當最後輪班的娜塔莉看了看監控猴子生理數據的儀器之後，終於重重地舒了口氣，“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只要他連續一個星期注射我配的阻斷劑，身體上的癮應該就可以消除了。”

崔泰邦看了一眼已經在單人牀上睡著了的猴子，“猴子已經有意識地減少每次的吸入量了，他要戒癮還這麼困難，那些普通的癮君子，恐怕就更難戒了，麒麟幫害人不淺，一定留他們不得。”

左良安對崔泰邦重重地一點頭，“邦子，你這次幫的不僅僅是一個線人，也是我的大舅子，我代表我和你嫂子對你表示感謝，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猴子醒來了，他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捆住自己手腳的皮帶早已解開，手中照片早已被自己揉成了一團，但是老婆和孩子的笑臉卻燦爛如舊，看得他心裡一陣甜蜜。

猴子知道，自己的毒癮應該解了，房間中的桌子旁崔泰邦、娜塔莉和左良安三人正圍坐在一起說著什麼，猴子踉踉蹌蹌地下了牀，三人被他引起的聲音給吸引了過去。

只見猴子挪動著依然顫抖的雙腿，手心拉拉攆著妻兒的照片，來到崔泰邦的面前。然後……

“噗通！”

猴子的雙膝重重地與地面接觸，瘦弱的身體跪在崔泰邦的面前，臉上早已淚水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