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淼吼了兩聲,王斌沒有動彈,眼裡盡是焦急之意,向著武哥看去,武哥柔聲對苗淼道:“苗,別鬧了,以後我們不提這事行了吧?”
苗淼絲毫不理,仍舊是對王斌大聲的吼道:“你不給我拿,我自己拿,哼!”
說著便是一腳踢開椅子,向門前的酒籃子走去,拔起一瓶啤酒,也不見得她如何動作,手指輕輕一挑,瓶蓋便如子彈般迅速彈力出去,苗淼仰頭便喝。
王斌看在眼裡大爲著急,但見其他幾人雖然有焦急之色,但卻都沒有開口勸阻之意,王斌向秦龍看去,見秦龍想去阻止,可是又不知道在顧忌什麼,動了幾下身子,但終究還是沒有起身。
王斌急的心亂如麻,實在想不明白秦龍大哥是有什麼害怕的,連連使著眼色催促,此時聽得“卡啦”一聲脆響,王斌回頭看去,只見苗淼摔碎已經喝完的空瓶,又是拿起一瓶酒喝了起來。
王斌顧不上其他,趕緊起身去奪她手裡的瓶子,苗淼一揮手閃了開來,然後一把推在王斌的胸口,王斌身子後退,直撞到包間兒的牆上才停了下來。
只聽苗淼歇斯底里的吼道:“誰要你管了,多管閒事,礙著你什麼事兒了,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說著向秦龍狠狠的看了一眼,繼續仰頭喝酒,王斌第一次見她這個樣子,心裡有些害怕,不敢再上前阻攔,於是又向著武哥等人看去。
只見其他人也是齊齊的看向秦龍,催促著他快去勸勸苗淼,此時苗淼又摔爛一個空瓶,繼續開瓶喝酒,秦龍略微猶豫,起身快速向苗淼奔去,一把度過她手裡的酒瓶。
秦龍柔聲道:“別喝了,好嗎?”
他聲音發顫,眼裡隱隱含著淚花,苗淼看著秦龍,恨不得將她吃了一般,突然之間“啪”的一聲脆響,王斌見秦龍歪著腦袋,原來是是被苗淼打了一巴掌。
由於事起突然,王斌竟然沒有看清她的動作,秦龍道:“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只要你心裡能夠舒服一點,你就打吧!”
秦龍的眼裡依舊充滿的濃濃的情誼,苗淼的拳頭如雨點般打向秦龍的胸膛,剛開始秦龍還能硬抗,不一會兒便咳嗽了兩聲,但還是被他忍住。
秦龍開始後退,直到後背撞到牆上,苗淼的拳頭依舊如雨點般落下,秦龍嘴角含笑,深情脈脈的看著苗淼,彷彿捱打的不是他一般。
苗淼的揮打的速度漸漸滿了下來,看著秦龍嘶吼道:“爲什麼,爲什麼,啊,到底是爲什麼?”
秦龍道:“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兩行熱淚順著眼角落下,苗淼本想說什麼,長大了嘴,但看著他這個樣子,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人深情相望,都是淚如雨下。
兩人的淚水吧嗒吧嗒的落到地上,前前後後是那樣的合拍,本來就是天生的一對,落在地上濺的四散紛飛,但卻讓彼此更加緊密的融合在了一起。
秦龍一把抱住苗淼,兩人的淚水浸溼了各自的衣衫,王斌以及武哥等人均是露出了歡欣的笑容。
秦龍柔聲道:“小淼,原諒我好嗎?”
秦龍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苗淼當即奮力掙脫他的懷抱,拳頭又是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胸口,邊砸邊吼道:“原諒你,原諒你,你要我怎麼原諒你啊,你說,你說啊?”
正在爲兩人歡喜的衆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完全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不知道苗淼到底是原諒沒原諒秦龍。
這時,包間的門再次被打開,來人正是賈嬸,看著滿地的玻璃渣子,向大家忘了一眼,便即快步走向苗淼,一把將其拉開,一邊給她擦著眼淚,一邊柔聲道:“好孩子,沒事的,不哭了,賈嬸在這裡,有什麼事和嬸子說。”
苗淼一把撲在賈嬸的話裡,放聲的大哭,賈嬸向武哥看了兩眼,示意不要擔心。
苗淼哭了一陣,賈嬸一邊輕撫其背,一邊柔聲安慰著,見苗淼漸漸止住了哭聲,道:“孩子,有什麼事和賈嬸說,憋在心裡總是不好。”
賈嬸拉著苗淼走出了包間,關門時向大家做了個手勢,叫大家不要擔心。
王斌向秦龍看去,見他呆呆的站在牆邊,與王斌一人一面,如果是不知內情的人看到,還以爲這兩個傢伙剛剛是因爲苗淼爭風吃醋呢。
秦龍看著包間的房門,眼神空洞,彷彿隨著苗淼的離去,他的靈魂也跟著裡去了似的。
王斌小心的叫道:“大哥?”
秦向王斌看去,王斌見他眼裡佈滿了死寂之色,不由得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又叫道:“大哥?”
他本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秦龍慢慢的回到座位上,眼神渙散,那英俊的面龐上沒有一絲神采。
武哥招呼王斌也坐好,王斌道:“對不起,大哥,我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秦龍擡頭向他微微一笑,什麼話也沒說,王斌知道秦龍沒有怪他,但是這件事終究還是因爲自己而起,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歉然。
武哥拍著秦龍的肩膀道:“沒事了,多給他一些時間,相信她會想通的。”
餘杭道:“下星期就是苗淼的生日了,到時候咱們再好好想想辦法。”
申雕道:“就是就是,你們也不能老是這個樣子啊!”
莫日根道:“秦龍,你振作一點,我想苗淼也不願見你這個樣子。”
秦龍哭道:“一年了,都快一年了,我已經快奔潰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省的每天都這樣難受。”
武默喝道:“秦龍,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了嗎,這兒女情長的事又算的聊什麼,你這麼說,對得起我和校長的一番苦心嗎?”
秦龍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乾,然後便又學著苗淼的樣子舉起酒瓶拼命的往肚子裡灌酒。
莫日根道:“兄弟,如果你想喝酒的話,兄弟們陪你喝。”
於是便也拿起手邊的酒瓶大喝起來,餘杭和申雕也是先後喝了起來,再然後是王斌與武哥。
一瓶酒下肚,秦龍的眼裡有了一絲神采,微微一笑道:“好兄弟。”
秦龍起身,將兩箱酒搬到了桌子旁邊,然後一瓶瓶的全都擺到了桌子上面,開門叫了一聲服務員,很快便有個女孩兒跑了過來,秦龍道:“再給我們來兩箱啤酒。”
服務員應了下去,秦龍回來,大家一人拿了一瓶酒,只聽砰砰之聲大響,只見六個瓶蓋向上迅速飛起,撞到了天花板上,然後快速的反彈,四散在地上。
一聲瓶子相碰之聲過後,便是一聲聲咕咚咕咚的喝酒聲,再也沒有其他。
又一瓶酒下肚,秦龍的眼裡又增了一絲光彩,笑道:“好,再來。”
然後又是六個瓶蓋飛起,這時包間的門被打開,一開始送酒的兩個青年擡著酒走了進來,見酒瓶蓋啪啪的落到地上,都是有些驚愕,將酒放好後便快速走了出去。
秦龍等人繼續喝著酒,一會又進來一位阿姨,將滿地的玻璃碴子收拾了之後,便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了。
兄弟六人喝的天昏地暗,連帶著滿桌子的菜都是吃的乾乾淨淨,期間誰都沒有運轉內力化解酒力,將近一百瓶啤酒下肚之後,都不免有些昏昏沉沉。
武哥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一個豔陽天。”
大家都道好,兄弟幾人相互攙扶著,從包間裡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大家一起去了趟衛生間,由於喝的都是啤酒,幾人早已憋得難耐,但都忍著,中途愣是沒有上一次廁所。
大家在廁所肆意的渲泄著,彷彿所有的不快都隨著那液體的排出,統統排到了體外,這一次宣泄,每人都是持續了兩分鐘之久。這樣大的排量,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了下來的。
大家跌跌撞撞的下了樓,莫日根都到前臺結賬,正好賈嬸也在,武默道:“賈姐,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給您添亂了。”
賈姐笑道:“沒什麼,這都是小事兒,一共三百元。”
莫日根道:“賈嬸,這頓飯準備的這麼好,少說也得一千塊吧,您怎麼才收三百啊,不行不行,太少了。”
說著,莫日根便從錢包裡數了一千塊出來給了賈嬸,賈嬸道:“這是我開的店,我說多少就多少,這些你都拿回去。”
武哥道:“賈姐,您都收下吧,這讓我們以後怎麼還敢來你這裡吃飯啊,您要是這樣,我們以後可就不來了。”
賈嬸也急了,道:“好好好,我收下,不過這些你們拿回去,就這樣了,如果你們不拿,那我這裡以後還真不歡迎你們了,我這裡廟小,請不起你們各位大神。”
王斌見賈嬸只收了五百,如果大家再要堅持的話,很可能鬧的都不高興,雖然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但腦子裡還是清楚地,於是也不再強求,莫日根也將餘下的五百收了起來。
秦龍道:“賈嬸,小淼呢,我們要回去了?”
賈嬸看著秦龍一臉不愉的道:“你還記得她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跟我來,她喝了些酒,路上好好照應著,可別摔著了。”
說著,賈嬸便從櫃檯裡邊出來,向著側面的一個走廊裡走了進去,秦龍也跟上,王斌正要進去,武哥一把攔住道:“讓他一個人去吧。”
不一會兒,大家便聽到苗淼的聲音從走廊裡傳了出來:“賈嬸,咱們再喝,你別管我,我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
秦龍道:“小淼,別鬧了好嗎,回家了。”
賈嬸道:“好好,咱們喝,咱們去另外一邊喝。”
王斌等都是滿臉的苦笑,秦龍三人走了出來,苗淼斜靠在賈嬸身上,秦龍在一旁護著,苗淼不停的說著:“喝酒,喝酒。”
賈嬸向大家噓了一聲,然後一邊哄著苗淼,一邊和大家向著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