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吟風,走在街上,深吸一口氣,真不知該何去何從,正努力想著辦法,忽見一熟悉身影從我眼前走過。白色衣服,瀑布般的長髮,光看背影就知道這個是我夢裡最常出現的人了!
“空!”我忍不住叫出口。儘管聲音不大,前面的人還是回頭了。與之回頭的還有另一個人,我一看,吃一驚!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在唐家砍我一刀的白頭翁。這兩人竟然走在一起,莫非?我極其不情願的想了下去。
“飄?”空看到我叫道。空平靜若水的眼神忽見一絲波瀾,她還是那麼美,美的脫俗,美的驚豔,一點都不辜負我對她的日思夜想。空見我後,便朝我走了過來。我本也想朝她奔去的,但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以後,我遲疑了!
空現在跟白頭翁在一起,意味著空和破曉門是肯定有關係的了。其實我心裡早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一直不願意往那方面想,也不願意承認!空對身旁的白頭翁輕聲說了些什麼,白頭翁便轉身離開,離開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笑得我好像做賊被抓一般不自在。
“空,你……”心裡聚集了千百句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飄,神劍山莊的事情,怎麼樣了?”空問道。她怎麼關心起神劍山莊來了,難道破曉門也想拉攏神劍山莊?
“還在努力中……”我無奈道。
“需要我幫你什麼麼?”空關心的語氣問道。早前空說要幫我的時候我心裡充滿感激,可是現在一想到空何破曉門扯在一塊了,我總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空,你和破曉門是?”我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出口。
“嗯……其實我也沒必要隱瞞你,我正是破曉門的門主。”空猶豫了許久終於坦然說道。空是破曉門的門主,難道江湖上這些事情都是空指使的?我越發不敢想象,空這樣一個女孩子,手段竟如此狠毒。我心裡很難接受這樣一個事實,一時間愣在那裡。
“怎麼?是不是認爲我是一個處心積慮的人呢?呵呵!”空竟微微一笑。只是我覺得那笑容有些苦澀,有些自嘲。
“怎麼會呢?只是沒有想到而已!”我低聲說道。接著也不知道怎麼的,兩人幾乎無言。可卻又不好意思看著對方,因此陷入一絲尷尬。
“上次找刀魔事情辦成了麼?”空打破僵局問道。
“辦是辦成了,只是現在一切又白忙活了!”我無奈道。
“怎麼了,能說說麼?”空問道。空每次想打聽我的事情,我都會不自主的有一絲警惕。
我突然想到讓空去找梨香也許會比我快且方便許多。“我想你幫我找一個人,她是月神宮的宮主,她叫梨香!我想她現在應該在神武城。”
“你去過月神宮?”空用一種很驚奇的眼神看著我問道。很少看到空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但馬上就平息了下來。
“嗯,我去過月神宮,怎麼?”我疑問道。
“沒什麼,好吧!我會幫你這個忙的,只是到時候哪裡找你呢?”空問道。是啊!到哪裡找我呢?唐家肯定是不行的,一時間我陷入兩難!都是沒錢給惹的,要是有錢住得起客店那不就簡單多了嘛!
“唉,我現在也沒地方住,這還真不好辦呢!”我愁道。
“沒地方住?”空遲疑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這樣啊!”
“嗯?沒地方住,那你暫時去我那裡住吧!”空真摯地說道。
“去你那裡住?你那裡指的是哪裡?”我強忍住驚訝問道。
“當然是我住的地方,正好有房間多。”空隨意道。天吶!我也就這麼隨口一說,空那麼輕而易舉就讓我住進破曉門的核心部位?難道這中間有什麼陰謀?以空的心思恐怕不會是發生那麼天上掉餡餅這樣的好事,難不成把我當餡餅給吃了?看著空那水靈的眼睛,閉月羞花的絕世容顏,我很難把空想象成一個惡魔的形象。眼前這個令我朝思幕想的女孩子!我寧願去相信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美好的。
“這樣,可以嗎?方便嗎?會不會打擾到?”我猶豫道。
“你害怕了嗎?我都敢讓你來了,你到是怕起來了啊?”空說得一臉輕鬆。
“好!”我說道。去就去!怕死就不是陳小飄。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帶你去。”空悠然道。
就這樣,我還是跟著空,一前一後地在人羣裡走著,彷彿又回到以前。那是我還以爲今生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不想,相隔纔沒多久,我和空又這麼地走在一起了。只是現在的空讓我害怕,讓我不敢跟她說話。我默默看著空的背影,心裡雜七雜八像是倒了五味瓶,一直愛慕著的人竟然是這樣的身份,我又該如何抉擇呢?
跟著空步向她所謂的住處,令我驚奇的是空並未住在多豪華的地方,而是領我到城邊的一個寧靜的偏僻村落裡,一個很寧靜的小村,村裡住著一些上年紀的人,背頂著一座大山,山上鬱鬱蔥蔥,空就住在山腳下的一間竹屋,就一層的竹屋空間蠻大,我簡單觀察了下,這個竹屋隔出了三個房間。裡面佈置簡單淡雅,看些東西的擺設倒真的很像一個女孩子的住所。空就住這樣的地方?怎麼說也是破曉門的門主來著,有點不可思議!
空熱情地招呼我坐下,並給我指定了一個房間,接著她就回自己的房間。這時空顯得很疲憊,我看她一個女孩子家的整天在外奔波也確實不容易,心裡頓時起了一陣惻隱之心。不久,空換了身便衣出來,將頭髮往後盤起身著便衣的空樣子很像一個農村的小媳婦,即便如此也很難掩蓋空的美麗,就好比你在街上看見一個村姑樣子的人,正準備對她嗤之以鼻,忽見她的臉,立馬嚇一跳,村姑竟然也能這麼漂亮,於是乎馬上起了邪念,想在偏僻角落將其玷污!當然這只是壞人的想法而已,我可是好人來著,好到流膿流白。
“飄?我們晚上吃什麼呢?”空問道。
“看你的樣子,莫不是要親自下廚?”我問道。能讓空爲我下廚,那是何等的榮幸!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廚藝?”空隨意笑道。
“不,不,我只是在想,我何德何能竟能品嚐到空女俠的手藝!”
“其實這幾天我都在外面吃點東西,你突然來了,我這裡什麼也沒有!”空愁道。
“要不,我去外面鄰居那偷只雞鴨鵝回來?”我建議道。
“別!還是我去想辦法吧!”空說道。說完便離開竹屋。
不一會空就帶回幾個小菜有葷有素的,頗爲豐盛,果然是美女魅力大。
“先將就著吃一下,明天我讓人帶些菜,我們自己回來燒。”空嫣然道。
“你真的會燒菜?”我疑惑道,甚至有點難以置信,一般常理來說,美女都是不食煙火的,這麼說來空偶爾還是食點菸火的嘛。不過對我來說卻是好事,既可以吃美食又可以享眼福!
剛開吃,空突然說道,你有福了!我剛想,我能有什麼福呢,空就從屋角落裡掏出一個罐子,並說這個是用葡萄釀製的酒哦!咋一聽,還真沒見識過葡萄釀製的酒,十分好奇地看著空給我倒滿一杯,我嚐了一口,酒裡竟然有濃濃的葡萄味,果然是稀奇。看來山裡來的孩子還真是可憐呢,什麼好東西都沒有見識過!空倒也不客氣,一口氣就飲掉大半碗!喝到臉頰都泛紅了。我看到忍不住想笑,平時那麼嚴肅的空竟然也有臉紅的時候。
“笑什麼呢?”空見我笑便問道。
“笑你現在臉紅害羞哦!”我回答道。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空鼓著嘴說道,看來空也有可愛的一面。
“是嗎?我見你害羞了嘛,我也配合你一下而已,要不然你明天沒臉見我!”我玩笑道。
“那我明天就蒙著布見你!”空道。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好像是蒙著布的嘛!是不是看到我害羞了所以就蒙著臉?”我問道。
“纔不是呢,我是怕你害羞所以才蒙著臉的!”空鬥嘴道。看著空泛紅的臉,聽著空略帶沙啞的聲音,真的很難想象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破曉門的指揮者!我決定探一探空的想法!
“空,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好不好?”我問道。
“你說!”
“我們相互問對方三個問題,對方必須非常誠實地回答,如果問題實在是太難了以至於回答不出,可以選擇跳過,一旦跳過了呢,或者對方覺得你的答案不滿意,就必須赴湯蹈火爲對方做一件事情!怎麼樣?敢不?”我問道。
“可是我沒什麼想問你的呀!”空作深思狀。
“喂!別這麼說啊,弄得我在你面前好像透明瞭的一樣,我現在可是穿了衣服的呢,還不止一件!好了,我開始問第一個問題了!做好準備吧。”
“好,你問吧!”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你最大的心願是什麼?”我問道,我得先循序漸進的地問。
“我的心願?”空愣了一下,“我真的沒有心願”
“沒有心願,你這回答也太不真誠了點吧,難道你不希望你的破曉門能橫掃江湖麼?”我刻意這樣問道。
“對於我而言,這破曉門是個很矛盾的東西。只是這個事情,也由不得我自己!”空說得很小聲,加上她那低沉的聲線,讓人覺得她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真沒料到,第一個問題就把氣氛問得這麼幹。
“喂!你還記得上次那個玄龍好像說你師傅跟我師傅以前是一對哦?要不我倆也湊活湊活!上代的優良傳統,我們這一代應該努力的秉承下去,你說是吧?相信你師傅應該也不會反對的!”我引開話題道。
“按照你這個理論,我還有個師姐,要不你也一塊討了去得了!我們兩人服侍您一個人,你看怎麼樣?”空說的很狡黠。
“啊?你還有師姐,長的怎麼樣?要是也你這麼漂亮的話,我就考慮讓你做大她做小,讓你也騎到她頭上去。”
“你還真以爲啊?這種事情你以後連想都不可以想,因爲你馬上就會見到我師姐了,她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哦!”空說道。這時我腦子裡閃現出一個有老又醜的女人,拿著一把菜刀追著我,邊追還邊喊:“就你也想娶我,我可是黃花大閨女!”
“好,那你問我吧!”我說道。
“你爲了什麼去月神宮?”空的問題還真犀利啊!直擊關鍵之處。
“嗯,我去借祈禱之劍。”我坦誠道。
“祈禱之劍,月神宮應該不會把祈禱之劍借給你纔對,你借到了麼?”
“對不起,你已經問了第二個問題了,那我現在回答你,沒有借到。按照慣例,你只剩一個問題了哦!”
“切!”空不屑道。
“好!第二個問題來了,聽仔細了。爲什麼要成立破曉門?”我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
“對付仲裁局!”空說得斬釘截鐵。我實在想不出她與仲裁局有什麼深仇大恨!看她那麼堅決的態度,我內心也陷入深深的矛盾中。
見我陷入沉思空繼續說道:“仲裁局這些年暗地裡做了太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卻還總是一副假惺惺的江湖和平的口號,很多事情只是你不知道罷了,要不然你也會站在我這邊的。”
聽空這麼說,她所做的都是爲了正義?我絕對不相信,我怎麼看破曉門裡那些都像是些烏合之衆!這些說辭只能是空的藉口罷了,那她的真正目的又到底是什麼呢?莫非她有取代仲裁局的野心?
“好,我的最後一個問題:願不願意幫我對付仲裁局?”空問的簡單明瞭!這真是一個讓我頭疼的問題,從見到空以來,空已經幫了我不少事情了,我一直愛慕著她,其實不管是什麼條件我都願意去幫助實現,只是對付仲裁局,就意味著我要得罪太多太多的人,寧豐、寧露,緋雨,難道空一開始就打著我的主意?
“看你爲難的樣子,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又不一定要答應的嘍!”空說道。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已經打定這個主意了?”我問道。
“你說呢?”空反問我。
“不會!”我艱難道。說完我自己也覺得這麼說似乎太會傷到她。
“意料之中。”空說得好像絲毫不在意這件事情一樣。倒讓我自行慚愧了起來。
“對不起!其實我……”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你本沒有義務幫我做這件事!是我想得多了……好了,你的最後一個問題下一次再問吧。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空說道。我覺得空說這話似乎是有點生氣了,空離去後,剩下我一個人獨自坐著,心裡好像有憋了一股悶氣沒排解,很難受!
晚上回到自己屋子裡,輾轉反側睡不著,我很後悔拒絕了空的要求,要是答應她,那多好!可是那樣不就意味著要和仲裁局爲敵了?我左右都不是,想和空解釋點什麼,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口。但我知道內心深處我是真的很想爲她做任何事情的,只是我們的身份都註定了一些事情,也註定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