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沒有嚐出什麼味道來似的,許繼安再往嘴裡塞了幾口。
餘子念看著心中更加忐忑了,這小男孩這麼小的年紀怎麼就一副死人臉呀。
也對,他一直都是這樣陰鬱的人,她還能期望這個人跟自己說什麼嗎。
原本已經(jīng)放棄了的餘子念,卻聽到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還可以。”
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個字,但卻讓餘子念滿心歡喜!
就算是自家父母,吃過她的“美味佳餚”之後,也是一臉說不出來的表情,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誇獎她的廚藝的。
一會兒的功夫,許繼安碗裡的麪條都已經(jīng)吃了個精光。
真的有這麼好吃嗎?
餘子念笑瞇瞇地夾了幾根放在自己的嘴裡。
那彎彎的月牙眼漸漸垮下來,嘴角也慢慢癟下去。
“呸呸呸!”
這玩意兒是個啥呀?!
難吃得餘子念方言都要彪出來了。
看向?qū)γ婺莻€空蕩蕩的碗,乾淨(jìng)得就像是剛從櫥櫃裡拿出來的一樣。
這孩子是不是嘴巴有問題呀?
就算是再餓,餘子念看著眼前的食物,還是沒有一點胃口。
將廚房收拾好之後,她回到自己房間裡看書,開學(xué)需要交上去的畫稿現(xiàn)如今只剩下最後的尾聲,爭取能夠在今天下午全部弄好。
她回來的這個日子挑得很好,正好輪到自己放假的那一天。
支好架子,正對著窗外的風(fēng)景,陽光正好灑下來,渾身都暖洋洋的,餘子念微微瞇著眼睛,舉著畫筆坐在躺椅上,感受微風(fēng)拂面的愜意。
一抹白色的身影闖進她的視線裡。
許繼安穿著白襯衣款款而來,他尋了一個樹下的位置坐下,閉上眼睛躺在草坪上,陽光傾斜在他臉上,少年滿足地翹起嘴角,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偷腥成功的貓一般。
原來這個孩子笑起來的時候還挺好看的,不自覺地,餘子念舉起手機將這一幕拍攝下來。
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人,嘖嘖感嘆幾聲:“老天還真是偏心,憑什麼一個男生這麼好看!”
從美術(shù)生的角度來看,許繼安的五官簡直就是活脫脫的黃金比例。
手指停留在刪除鍵上,卻遲遲未下手。
算了,就算是留著給班上的人都見見世面。餘子念在心中嘆了口氣,將手機隨便塞到口袋裡,專心地準(zhǔn)備自己的畫稿。
......
一陣涼風(fēng)吹來,橘子的香味悄悄飄進許繼安的鼻腔。
一向不喜歡果香味的人,竟然會覺得這味道如此清新,就像今日的麪條一樣,偏偏合了他的口味。
“少爺,這裡涼。”傭人拿著外衣過來,手裡還端了一個果盤,“您吃一點吧。”
下午茶的時間到了。
許家的糕點師傅是出了名的巧手,但凡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也是許繼安唯一喜歡的食物:“裡面有芒果嗎?”
那個女人對芒果過敏這件事,他印象深刻。
傭人愣了一下,看向樓上的窗戶,餘子唸的側(cè)臉正好能夠瞧見:“沒有,需要我給餘小姐送一些上去嗎?”
“嗯。”
傭人走了兩步,卻又被叫住:“還是我去吧。”
他喜歡的食物,也想要跟她分享。
看著少爺輕快的腳步,傭人皺緊了眉頭。
什麼時候,少爺對這個餘小姐如此上心了。
今早還故意製造機會讓餘小姐下廚,看來,這個餘小姐不簡單。
沉浸在繪畫之中的餘子唸完全沒有聽到少年的腳步聲,她畫上最後一筆,滿意地取下叼在嘴裡的畫筆:“總算是好了!”
摸了摸有些癟癟的肚子,看了一眼手機,竟然已經(jīng)是下午了。
畫起畫來,總是忘記了時間。
她失語地笑笑,收拾起畫筆來。
“吃點東西?”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得她手一軟,提著的顏料桶被打翻在地,白色鋪滿了整個地毯。
完了!
餘子唸的大腦空了一下。
對於美術(shù)生來說,這白色顏料簡直是比金子都還要珍貴的存在,這一大桶可以用好幾個星期呢。
她美眸怒睜,看向門口的罪魁禍?zhǔn)住?
但是很快,怒氣就消散了。
她看到地上的毛毯上的顏料痕跡,這一次心都快死了。
這,這麼柔順的毛毯應(yīng)該是羊毛的吧?
一整塊估計有好幾平米,應(yīng)該很貴吧。
“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呀。”餘子念心灰意冷,錯愕地看著自己的犯罪現(xiàn)場,“你之前說給我漲工資的事情,是漲多少呀?”
剛剛還喜笑顏開的許繼安聽到這話,頓時臉黑得像是煤炭一般:“你回來就是因爲(wèi)工資?”
什麼問題嘛這是?該不是不想給了吧?
餘子念癟嘴說道:“那不然你以爲(wèi)是什麼?這可是我們說好了的,雖然沒有白紙黑字,但是.......”
後面的話根本沒有等餘子念說完,一個乳白色的小蛋糕朝著她的臉而來。
下意識想要躲開的餘子念突然想到身後就是畫布,硬生生地捱了下來。
油膩的觸感堆積在她眼前,完全睜不開眼睛。
“你幹什麼?!瘋了嗎?!不給就不給,還人生攻擊,你真有神經(jīng)病呀!”想到自己昨晚上特意帶他去做生日蛋糕,這傢伙竟然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
早知道還不如不回來呢。
“對呀,我就是有病。”落寞的聲音夾雜著怒氣。
隨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傭人看著這滿地的狼藉,皺著眉頭問道:“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他發(fā)什麼瘋呢。”餘子念鬱悶地看著自己身上的奶油,就算是生了病也沒道理這樣不尊重人吧,這工作給她多少錢都不做了。
“不好意思。”她出聲叫住要離開的傭人,“管傢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傭人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一聲暴躁的開門聲。
不一會兒,去而復(fù)返的許繼安,帶著一身的怒氣衝進來,緊緊地攥著餘子唸的手。
看不見的眼睛卻盯著餘子唸的方向,無法聚焦,但怒睜的雙眼看起來依舊讓人覺得有些瘮:“你剛纔說什麼?你要走?我不準(zhǔn)你走!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