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眠有些吃驚。“還點啊，這麼多，能吃得完嗎？”

“童忻肯定不敢吃這麼多肉，舞蹈演員要保持身材。”蕭瑟倒是挺了解我們這一行的，還能爲我考慮，這點比較難得。

我領情地接過菜單，點了兩道青菜，這兩道青菜就夠我填飽肚子了。蕭瑟又爲我點了一道清蒸黃魚。

等上菜的時候，蕭瑟將我們昨晚到今天上午在“鬼屋”處的遭遇，原原本本告訴了沐眠。

“葉開泰是因爲某種原因窒息而死，也就是被人殺害的。推定死亡時間是在昨晚10點到凌晨0點之間，昨晚10點多有許多目擊者看到張大勇和葉開泰發(fā)生爭執(zhí)，所以我們纔會懷疑張大勇。

張大勇自己也承認，他的確和葉開泰爲還錢的事發(fā)生爭執(zhí)，兩人一路扭打到了荔枝園，他還把葉開泰打得流了鼻血。但是他堅稱自己把葉開泰打倒在地後就走了，沒有什麼讓葉開泰窒息的舉動。”沐眠也透露了一些細節(jié)，“現(xiàn)在根據(jù)你們提供的情況看來，兇手很可能另有其人。但是張大勇的嫌疑仍然存在，我們暫時不能放人。童忻，你能仔細回想一下，那個人影有什麼長相特徵嗎，比如身高體型之類的。”

我無奈地搖頭。“天太暗，從我所在的位置看，人影又被樹叢遮擋住，實在分辨不清。”

蕭瑟接口說：“對方做賊心虛，以爲童忻會看出什麼來，所以對她下毒手。”

沐眠歪著頭，思索著什麼。

蕭瑟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姿態(tài)優(yōu)雅地點了根菸。

以前上學的時候，我沒少見過蕭瑟抽菸的噁心樣。那時候的他，經(jīng)常穿著花襯衫，牛仔褲，滿身的吊兒郎當相。有時一隻腳站著，另一隻腳踏在面前的石階上。弓著膝蓋，從屁股後而的長褲口袋裡，掏出一包皺皺的香菸，燃起一支菸，噴出了一口煙霧。

現(xiàn)在他抽菸的姿態(tài)，倒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以前就是個流氓地痞，現(xiàn)在還是有痞氣，但成了雅痞，上了好幾個檔次。

“你是不是覺得我抽菸的樣子很帥？”蕭瑟虛瞇著眼睛看我。

“有這個可能嗎？”我掩飾地反問。

蕭瑟深吸了一口煙，一張臉隱入朦朧煙霧中。

沐眠嘻嘻一笑。“我覺得瑟哥抽菸的樣子是挺帥的，我們派出所那些煙槍，我看著都像流氓，看瑟哥感覺就不一樣。”

“他以前也是流氓。”我脫口而出。

“什麼意思？”沐眠似乎並不清楚蕭瑟從前的所作所爲。

蕭瑟的臉色變得很不自然。正好服務員上菜，他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別說我了，快吃菜，你們一定都餓了。”

沐眠確實餓了，也不再過問蕭瑟的事情，埋頭吃了起來。

兩盤青菜都上來了，地瓜葉和空心菜，都是我愛吃的，但我一看那菜炒得油乎乎的就皺眉頭。我平常吃青菜經(jīng)常自己燙，食堂裡的菜考慮到我們的需要，也只放了很少量的油。眼前這兩盤菜不知放了多少油，讓我實在下不了口。

“小妹。”蕭瑟召喚了服務員，“給我一大碗開水和一雙乾淨的筷子。”

我挺納悶他這是要做什麼。

開水和筷子送來後，蕭瑟用筷子夾了一把空心菜，放到開水裡攪拌一陣，然後放入我的碗中。“這樣清洗一下，就不會那麼油了。”

我爲他這舉動怔住了，聽得沐眠“哇”的一聲笑嘆：“瑟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我記得你以前在女孩子面前可是拽得要命。”

“人總是會變的，別老揪住我的過去不放。”蕭瑟話中有話，一邊繼續(xù)爲我涮青菜。

“我自己來。”回過神來，我很不習慣他這樣的舉動，趕忙制止他。

蕭瑟將那碗開水端到我的面前。“如果水太油再換一碗……”

“對了，我想起一個疑點。”沐眠打斷他，“從葉開泰的肺裡檢測出硫酸鈉，可能是窒息時吸入的。這個跟死因沒有關係，可是爲什麼會吸入硫酸鈉，我總覺得有些奇怪，你們知道些什麼嗎？”

“硫酸鈉……我記得硫酸鈉的用途有制水玻璃、洗滌劑、乾燥劑、染料稀釋劑……染料稀釋劑？”蕭瑟想到了什麼，從褲兜裡取出昨晚撿到的那塊藍底白花的手帕，“這手帕是蠟染的，

硫酸鈉會不會是來自蠟染的染料。”

“怎麼你也有這樣的手帕。”沐眠很是詫異，“在葉開泰的上衣口袋裡也發(fā)現(xiàn)了一塊相似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