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安離離開,也不是完全惱羞成怒,她只是去追夏嵐,詢問剛纔沒說完的事情而已。
夏嵐應該是來討論他們的婚事的。
安離走得快,追上去的時候,夏嵐還沒有下樓,見到她也只是輕咳一聲,兩人默契的不去提剛纔的事情。
夏嵐道:“我要去花園散步,一起來麼?”
安離自然是答應的。
兩人到了花園,此時天氣已經開始轉冷,原本蔥鬱的樹木葉子也已經泛黃,不過殷家花園打點的細緻,也不覺得蕭條,反而有一種有別於夏季的美感。
夏嵐道:“你們婚禮的具體訂下了麼?想去那邊結婚?”
這問題殷北辰曾經跟安離提過,這些年又不少創意婚禮都很奪人眼球。
然而對於安離來說,這些不過是表面功夫,面對夏嵐的問題,她道:“媽媽跟北辰商量吧,我不太瞭解這個,也沒有別的想法。”
這話引得夏嵐偏頭看了安離一眼,忽然嘆息道:“自打開始商量這件事情,你便試試遷就我們,雖說你家庭特殊,總這樣,我也覺得有欺負你的嫌疑。”
“怎麼會呢。”安離忙道:“結婚本來就是兩家的事情,就算是爲了北辰,也不可能莽撞了婚事……我不參與也沒有什麼了。”
把夏嵐誤會,安離又補充道:“我不參與這個過程,說不定結婚的時候會得到一個驚喜呢。”
這想法新鮮,聽得夏嵐笑出聲來:“你倒是心寬。”
見夏嵐終於笑了,安離也鬆了一口氣,半是玩笑辦事認真道:“我沒有什麼大本事,也就剩下心寬這一條還可以看看了。”
她是在從側面告訴夏嵐,她知道自己不夠優秀,所以更多時候,她可以妥協退讓,只要能夠讓大家都開心。
夏嵐聽得卻是很窩心,她說不出好聽的話,唯有拉著安離的手,道:“我殷家不會虧待你的。”
“我知道的。”安離淡淡而笑。
結婚這件就暫時這麼確定下來了,安離繼續上班,夏嵐在家中爲他們準備。
不過,結婚要回安家這件事情,還是要提前過去打招呼。
童鬱到底還是不放心,非要跟著安離一起去,爲了防止節外生枝,安離沒等週末,跟童鬱約好了,提前給安昊鬆打過電話之後,第二天便請假,跟童鬱一起去了安家。
路上,童鬱道:“殷北辰居然沒有跟你一起來。”
安離苦笑一聲:“我們倆就一定非要每天都混在一起麼?更何況這種場合,他來不合適了。”
其實殷北辰是想要過來的,但是被她攔住了。
童鬱一挑眉,對安離的這種說法不置可否。
“好了,到了。”安離今天是自己開車,到了安家門口,將車停下,道:“我去停車,你等我一會兒。”
童鬱雖然是陪著安離一起回來的,但是如果安離不進門,她打死也不會進安家的門,所以站在門口等的時候,她顯得十分的乖巧。
安離放心的去停車了,只是沒想到
回來的時候,卻看到童鬱身邊多了好幾個人。
是安昊鬆帶著樑谷梅出來了,安懷雅從畢業到現在都沒有去工作,公司的職位也只是閒掛著,每次安離回來,幾乎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安昊鬆是滿臉笑意的,見安離走過來,目光一直往她身後看:“誒,殷少沒有陪你一起回來麼?”
樑谷梅跟安離沒有血緣關係,她如何態度安離就不計較了,但安昊鬆卻是實打實的親生父親,見了自己,卻只顧得問殷北辰,安離心裡發涼,面上卻沒有顯露,只是淡淡道:“沒來,童鬱陪我過來的。”
說著,將站在一旁的童鬱拉了過來。
因爲不喜歡安家人,從安昊鬆出來的時候,童鬱就往旁邊站了站,假裝不認識這些人。
安昊鬆跟樑谷梅不是沒有見過童鬱,但是誰也不講童鬱放在心上,樑谷梅不情不願,安昊鬆一心盼著殷北辰一起跟來,居然都無視了童鬱這樣一個大活人。
經安離這麼一說,安昊鬆才終於看到了站在旁邊的童鬱,忙道:“啊,原來童小姐也到了,快請進,請進。”
說著,就要伸手去拉童鬱。
童鬱怎麼可能讓安昊鬆碰到她,急忙後退一步,冷聲道:“我自己進去。”
安昊鬆被撫了一個很大的面子,尷尬不已的站在遠處,看著童鬱的目光也染上了不喜。
安離怕在這門口便鬧起來,便打了個圓場:“走吧。”
現在安離的話在安家是很管用的,尤其是在安昊鬆面色,聽到這個目前在巴結的女兒發話了,安昊鬆立刻將童鬱拋之腦後,道:“走走走,不要站在門口喝冷風,進去說話。”
跟隨著一起出來的管家轉身帶路。
童鬱緊跟了山股權,她不想跟這羣人爲伍,便走在了所有人前頭。
再然後是身爲家主的安昊鬆,安昊鬆有心想要跟安離說兩句話,但卻被樑谷梅攔住,連看都看不到樑谷梅。
安離不想跟這些人爭,便落後半步,但即使是這樣,安懷雅也不放過安離,搶在她前頭,冷聲道:“真不要臉,被趕出去的人還有臉回來。”
安懷雅雖然說,但聲音卻很小,很怕被安昊鬆聽到。
安離聽了這話不僅不惱,反而莞爾一笑:“你怎麼不說的大聲一些?”
安懷雅說話聲音很小,但是安離的音調是正常的,安昊松本就在關注她,聽到她這麼一說,當即回過頭了:“怎麼了小安?”
“沒什麼。”安離看了一眼緊張的安懷雅,淡聲回道。
安昊鬆一回頭,看到安懷雅站在安離身邊,這兩姐妹之間不合,從小就沒有掩飾過,從前他疼愛安懷雅,對此不聞不問,但是現安離卻是他重點在意的對象,所以他裂開瞪了安懷雅一眼,道:“怎麼跟你姐姐說話!”
安懷雅不服氣的翻了個白眼,噌噌跑到前頭去了。
安昊鬆這纔對安離伸出了手,笑道:“來,到爸爸身邊來。”
這虛僞的態度讓安離噁心不已,但想到結婚的事情還沒
有完全解決,她還是按耐下心中的翻涌的感覺,走到安昊鬆身邊。
但也就僅僅只是這樣而已,她並沒有按照安昊鬆說的,離他很近。
安昊鬆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一個勁兒的詢問著安離的情況,殷家的情況,和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安離被問的實在是煩了,便道:“我今天來就是爲了討論這件事情的,爸爸,我們進去再說好麼?”
安離已經很久沒有喊安昊鬆爸爸了,安昊鬆一愣,而後道:“好好好,我們進去再說。”
說話見功夫,幾人已經到了客廳, 在沙發上坐下,管家泡了茶給衆人端上來,送到安離手邊的時候,安離說一聲“謝謝”,換來管家一個微笑。
“我今天來就是討論結婚的事情,日子已經定下了,三月份。”安離道:“出嫁的時候,我想從家裡走。”
“什麼,從家裡走?”誰都沒說話,安懷雅先大叫起來:“你又不是安家的人了,憑什麼從安家走?”
安離的話語被人這樣粗暴的打斷,安離卻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她看著安懷雅,眼底一片同情跟憐憫。
這小姑娘被打被訓被關過這麼多次,居然到現在還不長記性,這種時候,是她能夠插嘴的麼?
果然,安懷雅話音剛落,安昊鬆便怒了:“你閉嘴!坐下!”
“爸爸!”安懷雅不服氣,還要再說。
卻聽安昊鬆怒道:“再多嘴就回房間去。”
安懷雅這纔想起眼前的父親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只好委屈的噘著嘴,重新安靜下來。
見女兒受了委屈,樑谷梅出來打圓場:“從我們這裡出嫁也不是不行,但是安離都已經去殷家住了那麼久了,萬一殷少不願意呢?”
一說殷少不願意,安昊鬆立馬慌了,道:“對啊,萬一殷少不願意呢,小安啊,你還是從殷家宅子出嫁吧,不是據說你們有套婚房麼?從殷宅到新房,也算是換了地方吧。”
這話說得乍一聽好像挺有道理,然而仔細一想,卻是一派胡言。
安離面色難看下來,看著面前這羣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這個是自己父親大人居然已經愚昧到了這種程度。
從殷家嫁到殷家,虧他想得出來。
安離這頭還沒發話,倒是童鬱忍不住了,道:“你們什麼意思?讓人從殷家嫁到殷家,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殷北辰娶了自己的妹妹呢。”
童鬱這張嘴可真是毒,基本被她抓住的就沒有一個能跑得了的,三言兩句將說話的樑谷梅堵得臉色發白。
自從安離跟殷北辰在一起,她都不敢在明面上對安離做什麼了,只能抓住這種機會暗地裡嘲諷,童鬱眼下說的這麼難聽,她也不敢反駁,只能用一副委屈的神情,轉頭看著安昊鬆。
安昊鬆卻道:“童小姐說的是,不能這麼幹。”
這男人根本就是個牆頭草,誰也沒有辦法庇護。
樑谷梅恨恨一咬牙,終於不情不願問道:“那安離想要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