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介紹女朋友給我們認(rèn)識吧。”裴翟耀這話純屬無意,只是想開個玩笑來緩解氣氛。裴景軒卻並不否認(rèn),只取出手機(jī),“抱歉,我去打個電話?！?
他起身走到門外的安靜之處,撥了老湯的電話,“還沒有過來?”
“沒有,程小姐根本沒出來?！崩蠝拺?yīng)。
“有打過她的電話嗎?”
“她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
“關(guān)機(jī)了?”裴景軒的眉頭擰在了一起。課程早就結(jié)束,她沒有理由關(guān)機(jī)。他迅速去打鄔梅梅的電話,“江南去哪了你知道嗎?”
“程江南去了哪兒你不知道?”回答他的不是鄔梅梅,而是——江映雪。她站在他背後,白蓮花搬的臉上寫著嘲諷。
裴景軒說了句“抱歉”掛了電話來看江映雪。
江映雪仰高了頭,“你今晚要介紹的人是程江南嗎?景軒,你要把她正式介紹給你的父親了嗎?”她說這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裴景軒隨即沉了眉,與她保持了距離,“是的。”
他的回答直接將她的心臟刺碎!她退一步,差點跌倒!
“你……終是……終是……”她語不成聲,幾乎要哭出聲來。他終是要徹底放棄她了嗎?她受不住,手扯緊胸口的衣服,臉上顯露了無盡的痛苦。兩滴淚,跟著滾了下來,“景軒,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嗎?我等了你三年啊,揹負(fù)著罵名等你三年,你就不能……”
裴景軒正了色,“抱歉?！彼~步就走,並不想和她多有牽扯。
他這舉動觸怒了她,她猛地擡了頭,“你不是想知道程江南在哪兒嗎?”
裴景軒停了步,臉上帶著疑惑來看她。江映雪的心再一次被割碎,“看來,只有程江南能讓你上心啊?！?
爲(wèi)什麼她做了這麼多努力,他就是不願意正眼看她?爲(wèi)什麼程江南什麼也不用做,就能得到他的愛!她不是個強(qiáng)勢的人,此時卻很想將程江南千刀萬剮!
裴景軒沒有回答她這明顯帶了不滿的話,甚至眼眸都沒有落在她身上。江映雪更加難受,越難受就越不想他和程江南修成正果!
“告訴你吧,程江南現(xiàn)在正在鄉(xiāng)下祭祖,你知道她把誰帶回去了嗎?她帶了慕陽!昨天他們就出發(fā)了,兩個人一直呆在一起,甚至還有可能……睡同一張牀!”
“夠了?！迸峋败幊隽寺?雖然音量不高,但已表明不悅。
江映雪不肯停,眼淚汪汪的仰頭表露出倔強(qiáng)的樣子,“就算你不相信他們會睡在一起,但把一個男人帶回家祭祖意味著什麼還能不清楚嗎?裴景軒,你現(xiàn)在要是還替她說話,就是自欺欺人!”
裴景軒的臉陰了下去,卻到底保持著該有的風(fēng)度,“回去吧,父親在等我們。”他朝前走,才幾步,手機(jī)就響了起來,是鄔梅梅打來的。
他沒問完話就突然掛斷,鄔梅梅想了好久決定打過來。
“裴律師,你不是問我江南的去向嗎?她回家祭祖了,昨晚上走的,沒跟你說嗎?”
裴景軒的身體直接僵在了那裡,血液都開始凝固!他沒想到江映雪的話會在她這裡得到印證,江映雪會騙人,鄔梅梅不會!
“她……和誰一起走的?”他問,儘量保持著聲腔不變。
鄔梅梅哪敢說是裴慕陽送走的,只道,“一個人啊,坐中巴車走的?！?
他默默無聲地掛斷了電話。
“還以爲(wèi)我在騙你嗎?”背後的江映雪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再次出聲。她低頭掏出手機(jī),“不想確認(rèn)一下慕陽在哪裡嗎?我可以幫你打電話?！?
她果真去撥裴慕陽的電話,並按了免提。
裴慕陽拔得正用心,不想來了電話,他掏出手機(jī),看到江映雪的名字時眼裡流露出一絲不耐煩,但還是接下,“什麼事?”
“你哥回來了,你爸爸說要在一統(tǒng)天下爲(wèi)他接風(fēng)洗塵,你過來嗎?”
“沒時間。”本想問問裴景軒的情況,但眼前有程江南,他不想因爲(wèi)裴景軒的名字而破壞此時的寧靜,不想看到程江南爲(wèi)另一個男人而雀躍。
“不能趕過來嗎?你哥一定想見到你。”
“不在市區(qū)。”他答,還算給她面子,沒有掛電話。舊時情雖然散了,終究是愛過的女人,算起來也是第一次主動打他電話,這點面子還是會給。
“去哪裡了?趕不回來嗎?”
“趕回來也很晚了,我在七裡市一個小縣城郊區(qū)?！?
“哦?！?
江映雪掛斷了電話,來看裴景軒,眼裡閃出勝利的光束。
裴景軒去過程江南的家鄉(xiāng),當(dāng)然知道在哪裡。裴慕陽道出的這個位置正是程江南老家的位置,他們……果然在一起!
他極度地不舒服,卻到底沒有說什麼,沿原路返回。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包廂,裴翟耀點著桌子問,“菜都上齊了,人呢?到底什麼事要說?”
“抱歉,今晚約的人可能來不了了。”裴景軒接過服務(wù)生遞來的熱毛巾擦著手,“不過沒關(guān)係,這件事遲早要知會您,不如今晚先說,下次再見面。我要說的是……”
叭!
碗打碎的聲音突然傳來,驚動了二人。兩人齊齊朝製造聲音的江映雪看去,看到她軟軟地歪下去,一隻手還扶在自己額頭。
裴翟耀第一時間抱住她,“怎麼了?”
“頭好暈,好想吐。”江映雪軟軟地出聲,她原本就長一副需要人保護(hù)的樣子,此時這樣,更像是馬上就要死掉。裴翟耀哪裡還有心情聽裴景軒的話,忙去抱她,“別怕,馬上叫醫(yī)生。”
“不要,我想回家?！?
“好,回家?！?
裴翟耀連告別都忘記,抱著江映雪就走了。裴景軒並沒有起身,把頭撐在掌中,拇指用力地揉著太陽穴。時差和程江南與裴慕陽一起回家祭祖的事弄得他疲憊不堪,再沒有力氣管別的事。
回程,程江南建議裴慕陽跟自己坐大巴,把摩托車搬到大巴上一起運回去,卻遭到了裴慕陽的反對。他堅決要開摩托車回去。
一路要開六七個小時,她總不能放著他一個人不管自己去坐大巴。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爲(wèi)了送她纔來的,若是出了意外,該怎麼交待?她只能跟著他一起坐摩托車。
裴慕陽就是喜歡她抱著自己腰的感覺,有意把車開得呼呼生風(fēng)。
因爲(wèi)出發(fā)得早,晚上九點就到了學(xué)校。裴慕陽停車時,有意一顛,程江南原本要下車,給他這一嚇,又迅速抱上了他的腰。裴慕陽沒有迴應(yīng),但隱在頭盔下的臉上卻展露了一抹得逞的笑。
“走了,謝謝你。”程江南客氣地朝他揮手作別。
他並不答話,扭轉(zhuǎn)車頭把車開了出去。
在兩人所不見的地方,停著一輛馬莎拉蒂。
“老闆,程小姐回來了。”老湯回頭提醒,對於程江南會坐裴慕陽的摩托車回來也是驚訝的。
裴景軒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並沒有推門下車。
“老闆?”老湯疑惑地來看他。在這裡等了大半個晚上,難道只是想確認(rèn)她是不是回來了?
“回去。”他出聲命令。
老湯不再出聲,調(diào)轉(zhuǎn)車頭開入車道。
程江南迴家洗漱一番纔想到裴景軒已經(jīng)兩天沒有和自己聯(lián)繫。她去找手機(jī),卻怎麼都找不到了,這纔想到,手機(jī)一直在裴慕陽身上,自己壓根都沒拿回來。
如果裴景軒發(fā)信息或是打電話被他接到怎麼弄?
程江南有些急,卻一時想不起裴慕陽的號碼,只能借大眼的手機(jī)撥自己的號碼。那頭,顯示的卻是關(guān)機(jī)。關(guān)機(jī)也比裴景軒打電話讓他接到的好。
天色已晚,不可能去找裴慕陽要手機(jī),只能明天再說了。
第二天是週末,不需要上課。程江南急著找回手機(jī),一大早起牀,想去裴家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碰到裴慕陽。
纔到校門口,就碰到了鄔梅梅。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鄔梅梅是絕對的超級睡蟲,週末不睡到中午是不會起牀的。
鄔梅梅用手扇著風(fēng),“我來是看看你回來了沒有,打你手機(jī)關(guān)機(jī),能急死人。”
“抱歉,讓你擔(dān)心了?！背探献哌^來抱抱她。
鄔梅梅推她,“我纔不擔(dān)心呢,擔(dān)心的是你們家裴景軒,昨天晚上專門打電話到我手機(jī)上,問你去了哪裡。你看,人家多著急你啊?！?
“是嗎?”裴景軒會打電話到鄔梅梅手機(jī)上倒是讓她挺意外的,“你跟他說了什麼?”
“當(dāng)然是實話實說羅。不過你放心,裴慕陽載你去的事我沒說,只說你一個人回去的?！背探显诼飞闲菹r曾把這個情況告訴過她,她當(dāng)時還發(fā)了一串議論,哇哇叫得差點沒從電話裡蹦出去。
“對了,裴慕陽不是向來冷漠無情的嗎?怎麼會突然載你回家?”
程江南頭痛起來,“大姐,這個問題你都問了八百遍了。”
鄔梅梅哇哇地舉起了手,一臉涎皮樣,“好奇嘛,呵呵,好奇嘛?！?
“哦,對了,昨天下午我好像看到裴景軒的車了,他在沒在我不知道,但他那個又粗又大的司機(jī)卻一直在門口晃。我走過去的時候他開車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來找你的?！?
“是嗎?”
老湯和裴景軒一起出了國的,如果他在,是不是代表著……裴景軒已經(jīng)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