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和顧夫人大婚的那一天,在外面旅遊的顧爸和顧媽險險地趕回來了。
顧夫人看到白香雪之後下意識地就看向謝男神那邊,正對上謝男神看過來的“自家寶貝被人搶走了簡直心塞”的眼神。
顧夫人突然就抿嘴笑了。
等新婚過後,身爲元首夫人的顧夫人其實並沒有回孃家的規(guī)矩,但是任性的顧先生還是十分自然而然地帶著自家夫人回孃家了。
畢竟就算把人娶到手了。如果得罪老丈人,往後的日子想來也會間歇性地不好過,尤其第一夫人還是個父控的情況下。
顧先生特意在都城撥了塊黃金地皮,加緊工期給自家老丈人建了氣派的宅子養(yǎng)老,然後第一夫人回孃家的當天,退休的宰相大人十分大手筆地在門前的街上擺下了豪華流水席。
外面百姓吃得非常嗨皮,宅子裡顧夫人將顧先生踢過去哄孩子,自己跑過去和男神老爹說悄悄話。
“爹爹,京城這邊因爲剛剛定都。所以百廢待興,也沒有什麼可玩的地方,你若是覺得無趣,倒不如帶著孃親外出遊玩一番,回頭我讓顧宸撥一批侍衛(wèi)給你帶著。”
謝男神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爲父是哪裡惹得皇后娘娘的嫌棄了,這是在趕我走不成?”
“我纔沒有呢!”顧夫人立刻反駁。一擡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神,立刻訕訕道:“我這不是看她回來了嘛,而且聽說暫時不準備出京了,要在京郊建行宮呢。”
謝男神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嘆息一聲道:“你最是愛操心的,爹爹還不至於懼著她,早年那些事,爹爹已經放下了。”
似乎是覺得顧夫人不相信,謝男神想了想,到底是對她說了實話。
“我早年確實是怨她的,因爲從小的情意,我自認待她沒有一處不好,對她千般周全,萬般包容。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在我背後捅了刀子,由不得我不恨。”
“只是我到底還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她根本就分不清是非,也不明白對錯,她自小被恩師嬌慣著,又因爲恩師的地位被其他人捧著。雖然沒有養(yǎng)成囂張跋扈的樣子,可卻是唯舞獨尊的性子。”
“她始終都覺得她的想法是對的,就像旁人都覺得她不知羞恥地背叛了我,可是她完全不會這麼想。她覺得她心悅於先帝,那就順著她的心意去親近她,完全沒有考慮到別人的想法。這樣的性子,就算沒有先帝出現(xiàn),也終歸會有其他人。”
“這麼多年我也早就想明白了,我就是對她太過包容太過寬仁了,事事順著她,她就沒個顧忌,萬事也不會忌憚著我,但凡我對她強硬一點,讓她知道怕我,想來她也就不敢那麼任性妄爲了。”
他說完自嘲地笑了笑,又道:“這還是我那日親眼見了她和那位如何相處纔想明白的。”
顧夫人聽了這話頓時覺得有點無語,說這麼多,其實主旨就只有一句,那就是,白香雪妥妥的就是個m體質,必須要一個s體質來壓制她。
很巧,曦太皇顧暄就是霸道總裁的化身,各種強硬各種命令,再加上他那張面癱臉,以及冰塊屬性,他讓白香雪坐上去自己動,白香雪敢反抗嗎?
看看顧夫人往日每次去春和宮請安,白香雪的反應就知道了。
顧暄每次都是側著身子將她圈在懷裡,手臂攔著她的腰,在兒媳婦面前這麼毀她的形象,白香雪每次都臉紅紅的,卻一次都沒有反抗過。
顧夫人回憶完畢,然後暗暗感嘆漲姿勢了。
所以說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呢。
既然謝男神連這樣的感悟都說出來了,顧夫人當然也知道,他確實是放下了,想了想還是道:“我倒是不擔心爹爹,可是孃親那邊呢?”
謝男神一頓,然後扶額:“年輕時候倒是不知道她竟是這麼倔,我說什麼她都不信,一心就覺得她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怎麼也說不通,前一日回來還讓我?guī)M宮見香雪。”
顧夫人“噗嗤”笑了起來,幸災樂禍道:“誰讓爹爹早年冷落了孃親,只怕孃親還以爲你惦記著太后呢,我就說別留在京城了,帶著孃親出去走走吧。”
謝男神瞪了她一眼:“你當我留在京城是爲了你不成?我是捨不得我那小外孫,你要是被顧宸欺負了,可千萬別來我跟前哭。”
顧夫人拽著他的袖子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心裡暖洋洋得甜蜜,真是不打自招,她剛纔可沒說他留下來是爲了她,他倒是自己先辯解了。
謝男神也發(fā)現(xiàn)自己失言了,又瞪了她一眼,無奈道:“我本來也沒打算在這常住,過些日子自然要帶你年親回潤州的,她早年傷了根底,潤州的氣候最是適宜休養(yǎng),而且潤州離新都也並不遠,他將京都定在這裡,到底是對你十分用心了,你當珍惜纔是。”
顧夫人心裡高興,嘴上最嘟囔著嬌嗔道:“大婚之前你從未瞧他順眼過,大婚之後立刻開始誇他了,你可是我爹爹。”
謝男神對她言語之中顯露出來的醋意十分滿意,正要說話呢,門外傳來了熟悉的哭聲,顧夫人立刻站起來去開門。
門一開,外面果然是新晉奶爸顧先生和正在扯著嗓子嚎的小硯臺。
顧夫人立刻心疼地將小硯臺抱過來哄,完全忽略了黑著臉的顧先生。
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顧先生將俊臉湊到顧夫人身邊求憐惜:“青玉,你今天有好好看過我的臉嗎?”
顧夫人正在學習女紅準備親手給兒子做衣服,被他這麼一動,剛剛穿進針眼裡的線頭又掉出來了,顧夫人頓時躁了,揮手趕蒼蠅一樣將他推開,一邊毫不客氣地朝他心口插刀:“不看,膩了。”
顧先生氣壞了,從她身後將她身子一報,臉直往她眼前湊:“膩了也得看,看你兒子是怎麼欺負我的,我臉上被他的指甲劃了好幾道傷口,你看看。”
顧夫人幸災樂禍地瞥了一眼,唾棄道:“連自己尚未週歲的兒子都打不過,還有臉告訴我……”
語意未盡,可是鄙視的眼神還是深深地刺激了顧先生。
顧先生委委屈屈地鬆開手,一副商量的語氣問道:“青玉你真的不管我這傷口了?”
顧夫人斬釘截鐵道:“不管!”
第二天,後宮傳言皇后十分兇猛,寢宮之中竟失手將皇上龍顏抓破。
另外還有傳言,皇上十分兇猛,侍寢一事上很是強悍,令嬌弱的皇后承受不來,竟失手將皇上龍顏抓破。
流言傳到皇后耳朵裡的時候,整個京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顧夫人:……
什麼鬼?
她要說“兇猛”的那個其實是小硯臺會有人信嗎?
不對,她要考慮的是該怎麼讓顧宸那個小心眼的男人掐了這流言,比如今晚讓他睡書房怎麼樣?
自從嘉元皇帝十分“兇猛”的流言傳播開來之後,衆(zhòng)位大臣家中適齡的姑娘就期待不已,畢竟馬上就快要選秀了嘛。
本來有權有錢又有顏的皇帝陛下就是大曦的國民老公,雖然沒有人明面上說,可是不知道多少春閨之中已經暗暗刷屏#想嫁##老公我要給你生猴子##老公你家缺小妾嗎,有貴女培訓畢業(yè)證書的那種#,如今再聽聞國民老公還器大活好,嘖,今晚的夢境可能要帶顏色了呢。
然後此刻,被萬千少女深度yy的皇帝陛下,可憐兮兮地抱著被子繼續(xù)睡書房去了。
好不容易一天天數(shù)著日子,終於數(shù)到選秀的時候,任性的皇帝陛下大筆一揮,不選秀了,大家自行配對吧,老紙懶得給你們當媒婆。
暗戳戳地準備賣女兒一步登天的部分大臣們直接炸掉了,皇上不要啊,我家閨女已經洗白白放在盤子裡了看上去色香俱全,您看都不看一眼就倒掉太浪費了,您一直都幹吃皇后那碗白飯都不膩味嗎?
朝堂之上一片沸騰,第二天就有一大批大臣上摺子讓皇帝陛下擴充後宮,開枝散葉。
皇帝陛下十分淡定毫不避諱地說道:太上皇那一代兄弟相殘的悲劇還不夠嗎,你看朕這一代多好,就朕一個人,政權過度得如此平穩(wěn),對吧?
雖然最後兩個字表示反問疑問,可是一聽皇帝的語氣分明是肯定,大臣們都不敢吱聲了,皇帝敢說太上皇的事,他們敢嗎?
然後又有人開始說了,大概可以表述爲,朝堂關係複雜,後宮乃是前朝縮影,所以皇上納妃其實也可以影響朝堂控制世家。
皇帝陛下高深莫測地看了看下面用沉默表示同意的大臣,點點頭道:“這話說的倒是不錯。”
看著下面大臣眼中露出的喜色,皇帝陛下又道:“既然如此,凡是家中有姑娘參與選秀的,先降下官職一級,有一人選秀,再降一級,有二人蔘與,降下兩級,以此類推。”
皇帝陛下在衆(zhòng)臣不可置信的驚愕眼神中我自巋然不動,徐徐而言:“畢竟就如愛卿們所言,前朝後宮需要平衡,既然你們送了家中女子進宮得了權利,那麼相應的,愛卿們的權勢自然也就可以少一些了,愛卿們是這個意思吧?”叼農廣才。
滿朝文武一片寂靜,然後迅速跪了一地,山呼有罪。
表示皇上您愛吃皇后那晚飯您就吃吧,小的們再也不敢往你面前端菜了,真噠,信我信我。
皇帝陛下坐在高高的皇座之上,目光睥睨,微微一笑。
顧夫人跟前卻很快跑來一個人形郵件發(fā)送接受一體機,帶來了顧先生的消息:青玉我今天立功了,可不可以回房間睡覺了麼麼噠?
顧夫人聽了前因後果,然後微笑著回了一個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