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看不出子燁師兄也學(xué)會恐嚇別人了?”
曲清染一挑眉,有些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但見卿子燁微微皺了下眉,似是要生氣,可他竟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不過是一句危言聳聽罷了,以防他再度爲(wèi)惡才那樣威嚇?biāo)鋵嵪色F納日月之精華,煉成獨(dú)一無二的內(nèi)丹護(hù)體,又豈是我等凡人可以輕易將它打回原形的?”
這聲音聽起來平淡,可是他們在一起久了還是能發(fā)覺到一點不同,卿子燁說這話的時候,有種不易察覺的親近感。尤其他這人脾性又很是淡薄,何曾同旁人主動解釋過自己的言行?
曲清染訕訕地笑了下,沒回應(yīng),倒是卿子燁回答完了曲清染之後,他走前兩步,正好經(jīng)過曲清悠的身旁,口氣不輕不重,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曲師妹下回,莫要再一意孤行了。”
說罷,他已走出廟去,向著空地上剛剛甦醒過來的百姓們走去,連荀翊、寂殊寒幾人也走出了黃仙廟,去查探起那些剛剛醒過來百姓的情況。
曲清染一聽卿子燁這話,就已經(jīng)在心中大呼不妙,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望著那遠(yuǎn)去的背影,她在心中優(yōu)雅的比了箇中指,然後頭也不回的拉過文素就要往外走,連曲清悠的表情都不敢看了。
倒是文素被拉過身的時候偷瞄了一眼,的確是一雙盈盈淚目,顧盼生輝,襯得那張精緻的五官更加靚麗動人了。剛剛卿子燁從曲清悠身旁經(jīng)過時,頓時給她一種“相愛相殺”的錯覺。
瞧瞧,這都快把人給弄哭了,要說曲清悠的顏值這麼高,幹嘛就非得吊死在卿子燁這一棵樹上呢?
文素望了望前面空地上的除了卿子燁的另外四個男同胞。
荀翊?年紀(jì)太小,過;許青讓,還用問麼?過;寂殊寒?這組合是要上天吧?過。也就只剩下一個柏未央可以讓她挑的了,柏未央作爲(wèi)原癡情男配,本來就不差,雖說因爲(wèi)曲清染的關(guān)係,把這貨硬生生逼成了一臺誰都暖的中央空調(diào),可到底比卿子燁有人情味兒多了。
果然還是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吧?
白豈回到山洞裡,讓文素諸人把雪兒帶回天涯海角,望著那抱著膝蓋一直等在原地的雪白少女,白豈忽然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用軟軟的爪子拍了拍少女的頭頂,一道靈氣注入進(jìn)了雪兒的體內(nèi)。不多時,那原本渾身雪白的女孩子,竟變成了一個擁有黑髮黑眸和正常膚色的小姑娘。
“荀翊,她這是……?”
文素歪了歪頭問道。
“只是障眼法而已,只要白豈一日在此,雪兒姑娘就能維持住這幅姿態(tài)正常的生活?!?
荀翊聲音淡淡,卻能聽得出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事後白豈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當(dāng)她們帶著“恢復(fù)正?!钡难﹥?,還有那些**縱了神魂,迷迷糊糊的百姓們回到天涯海角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按照約定向鎮(zhèn)民們訴說了事實真相。
恍然大悟的雙鎮(zhèn)鎮(zhèn)民均是一副震驚的神色,而後不知是誰起的頭,紛紛歡呼雀躍了起來,畢竟沒有什麼,比將來可以獲得安居樂業(yè)的生活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了。
恢復(fù)正常模樣的雪兒,也接受了鎮(zhèn)民們的歉意,黑髮黑瞳的雪兒,長得很是玉雪可愛,鎮(zhèn)長爲(wèi)了表示感謝,便應(yīng)了衆(zhòng)人的請求,收留了雪兒,而她自己則是淡淡的微笑著,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別人對她露出除了害怕、厭惡等情緒之外的表情了。
至於之前原本是要爲(wèi)了祭祀黃大仙的慶典,則立刻改換成了狐仙,那蕭條的狐仙廟,也被很快打掃一新。因著天涯海角雙鎮(zhèn)鎮(zhèn)民們的熱情挽留,文素一行人也就順驢下坡的留了下來,反正慶典就在今天晚上舉行,只是耽擱一夜的功夫,還是不會影響到什麼的。
客棧裡,文素趴在窗櫺邊,望著樓下人來人往,人人均是一副喜氣洋洋的神態(tài)。
曲清染推開了她的房間門,先是往桌上放了一件什麼東西,然後才湊近了她的身旁,挨著她說道:“我回來的時候,看到有很多孔明燈,晚上慶典,我們也買幾隻放放?”
“這個可以有?!蔽乃赝nD了半晌,半轉(zhuǎn)過身子,撐著小臉看著她,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不過這孔明燈,你是打算和我一起放呢?還是……”未盡之語所指代的那個人,令得曲清染清純可人的臉蛋上浮現(xiàn)出一層動人的紅暈來。
“哎呦喂~你別這麼看我了,我保證,我和你一起放的那盞燈一定是最大的!”某人討好般的湊上前攬著文素的胳膊嬌笑著,得到了對方一記毫不掩飾的白眼。
“嘁,誰稀罕?”
“當(dāng)然是你咯!”
…………
路經(jīng)門外的卿子燁聽到曲清染的聲音,鬼使神差得停住了腳步,他聽了半晌的功夫後,俊逸的臉上似乎沒有什麼波動,但又似乎若有所思,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跨著大步幾下就走了個沒影。
隔壁的房門間不知何時輕輕打開了一條縫,透過門縫看去,正可以望見寂殊寒那張豔若桃李的美人臉,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這一切。
夜幕降臨,天涯海角鎮(zhèn)的祭祀慶典也開始了。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羣裡夾雜著男女老幼們朗笑的聲音,家家戶戶掛著緋紅的燈籠,就連鎮(zhèn)上的花草樹木上都懸掛著好些走馬燈,遠(yuǎn)遠(yuǎn)望去,仿若火樹銀花,星火點點。最妙之處,還是那有著數(shù)不清的美味佳餚,正散發(fā)著誘人的滋味迎風(fēng)飄蕩,叫人口舌生津。
八個人走在街上,時不時就迎面走來個百姓,或是老人,或是孩子,還有些妙齡少女,羞羞答答的將手中的水燈、燈籠或是吃食美酒一類的事物遞給他們。
不過堪堪走完一條街,每個人的手上都或多或少的拿著些東西,這倒是省了她們再去採買的時間了。
今夜的風(fēng),徐徐吹拂著,像一雙溫柔的手,拂過臉頰。在雙鎮(zhèn)之間的湖澤中心處,有一塊巨石,名曰“海枯石爛”,此時上面正坐著八個人,或靠或臥的擠在一起,望著湖澤兩岸清晰明亮的連綿燈火,臉上都禁不住的浮現(xiàn)出點點溫和的笑意來。
文素坐在冰涼的石頭上,小口小口的飲著瓷瓶裡的青果酒,據(jù)贈酒的那位婆婆所說,這青果酒是存放在特製的木桶內(nèi)發(fā)酵了十年以上的果酒,雖然沒了果酒的清冽,卻多了不少綿軟醇厚,喝進(jìn)嘴裡的時候,酸酸甜甜,十分爽口,可是下了肚卻有些後勁十足。
雖然她對酒不是很感興趣,可是每每到了一些特殊時候,還就只有這些東西可以讓人心情更加輕鬆愉悅起來了。
“不要光喝酒,傷胃?!?
荀翊走到她的身邊,邊說著,邊遞給她一塊白糖糕,自己卻捧著另一壺清酒,一口一口喝的煞有介事。 щщщ ▲Tтká n ▲¢O
文素扭頭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廝磨了下紅脣,也許是今夜的月色太美,也許是手中的酒香太過迷醉,她愈發(fā)覺得眼前的少年,好看到不可思議。
那張永遠(yuǎn)精緻絕倫的臉龐,此刻從內(nèi)而外都煥發(fā)著一種動人的光澤,就如同春日裡盛放的鮮嫩花骨朵,引人採擷。隨著她看過去的目光,少年也轉(zhuǎn)過臉望向她,那一雙形狀優(yōu)美的墨瞳裡,正倒映著萬千星空,折射出點點深藍(lán),彷彿大海般的深邃迷人,他專注的看著她,目光沉沉,好似將你放在了心尖上,那樣的珍重,那樣的誠摯,叫人忍不住沉淪與此。
時間似乎又回到了兩人初見時的那驚豔一幕,文素只覺得他容光明媚,熠熠生輝,她看了一眼又一眼,也難以轉(zhuǎn)開目光,彷彿要將他的姿容都深深刻在腦海裡纔好。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