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見到這一幕的曲清染不禁在心中冷笑,真不愧是原文中“招蜂引蝶”的女主角,雖然這個寂殊寒不知道是打哪兒來的,不過就衝著他那張皮囊,她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覺得不是個善茬了。
這不,女主角都護上的男人,將來保不齊就是她的後宮之一。
曲清染一雙水潤的杏眼微微一瞇,目光中煞氣凜然,她完全無法想象今天這個被她一拳打趴下還被女主角姐姐所保護的男人,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會跟她產(chǎn)生如此密不可分的聯(lián)繫。
不過現(xiàn)在嘛~她對寂殊寒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從“不待見”直接上升到“仇人”的階段了,好感度唰唰唰的往負數(shù)的方向一去不回頭。
關(guān)於這一點,不得不說曲清悠的黑鍋背大了,她是想護著寂殊寒沒錯,但她此刻和柏未央的想法是一樣的,都是爲了曲清染才擋在了她面前。
從她剛剛那一拳和一腳的力道來看,若是再來一下,這寂殊寒恐怕真的就會當場一命嗚呼了。殺人乃是門派大忌,曲清悠現(xiàn)在還把曲清染當成親妹子,怎麼也不會允許她犯這種錯誤。
可惜了她這難得的一次善意卻被曲清染給曲解了,別說她這會兒著急上火所以頭腦發(fā)熱到想不清楚,就算她此刻冷靜如常,大概也不會想明白這一層含義。
或許這就女主和女配之間,永遠跨不去的一道理解鴻溝。
卿子燁站在原地沒動,一方面,是因爲整個隊伍的安危都在他手裡,一幫子人在那兒鬧脾氣,總得有個頭腦清醒的人站崗守護,以防萬一,畢竟他們現(xiàn)在都還在冥宮裡,這兒可不是什麼安全地帶;另一方面,卿子燁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他就是覺得曲清染不會真的打死寂殊寒。
這點分寸,他非常肯定曲清染是心中有數(shù)的。
何況就算他不出手,也有三路大軍去制止了,想來也不會出人命。倒是寂殊寒被揍了的那兩下很是得他的心意,一想到那位疼愛文素疼到基本沒原則的晁悅和把荀翊當成下一任紫翠掌門來培養(yǎng)的風(fēng)歸遲。
卿子燁突然覺得曲清染那兩下打得還是太輕了。
寂殊寒躺在地上好半天功夫才緩過勁來,都說修道之人心胸豁達、仁善致意,即便對方是真的窮兇極惡之徒,那也是拉去官府受審,完全按照下界的規(guī)矩來處理。
曲清染這一出暴走打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拳一腳揍得結(jié)結(jié)實實,半點餘地都沒留,得虧得他也是個練家子,不然那一腳直接就能踹死他。
話說回來,剛剛這小姑娘的氣息真的是完全變了。
寂殊寒垂下了若有所思的眼眸,儘量不和暴怒中的曲清染直接對上,這位原本看起來嬌嬌弱弱的,讓他瞧著十分意興闌珊,可自從那個叫文素的小丫頭失蹤後,她整個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從拿劍指著他,到現(xiàn)在不由分說地直接動手揍人,那股子狠辣勁兒和其他的修仙人根本不同,倒是讓他意外的很。
指腹揩去脣邊溢出的鮮血,寂殊寒靠著牆壁小憩著,雖然他被打得有些狼狽不堪,但就是死撐著沒哼一句,好歹也是個男人,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不僅有骨氣而且還有勇氣的寂殊寒,明知道曲清染現(xiàn)在就是個拉了線的**包,他還要嘴賤兩句才過癮:“這位姑娘下手還真是狠吶~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的情郎失蹤了呢。嘖~那位不幸掉下去的姑娘還真叫在下羨慕得緊。”
一提到文素,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的曲清染頓時又爆發(fā)了。
她的眼中一簇暗芒急速閃過,一個閃身,速度極快的越過了擋在她跟前的三人。以跪坐的姿勢狠狠壓住了寂殊寒伸直的雙腿,一手掐住他的肩頭用來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手曲著胳膊,胳膊肘直接頂在那修長的脖頸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借著牆壁和身體的重量直接壓斷寂殊寒的脖子。
“清染!”
“染兒!”
“染師妹!”
被越過的三人齊齊回頭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只見曲清染抵著寂殊寒的咽喉,原本清靈的嗓音變得低沉嘶啞:“羨慕是吧?要不要本姑娘先送你下去到閻羅殿掌掌眼?我保證每天給你上三炷心香,讓所有人都羨慕死你。”
她狠狠咬重了那個“死”字,話裡帶著森森寒意,加之又身在冥宮,曲清染的一席話憑空叫人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許青讓和柏未央不由得有些緊張,想來這寂殊寒也算是個厲害人物了,能把一朵小白花給氣成一朵食人花,可不是個厲害人物?
曲清悠雖然也是驚詫萬分,但她驚異的原因卻是和許青讓幾人完全不同,她深深地看了曲清染一眼,目光中一片晦澀難明。
雖然這幾年她和曲清染疏離了不少,可她對於自家妹妹的修爲高低多少還是有點底數(shù)的,可剛剛看她那一陣風(fēng)影般掠過的身法,分明比她高明瞭許多。
不由得攥住了拳頭,曲清悠開始深思起來:難道曲清染原本就有這樣的實力嗎?還是說,她只是因爲怒極了纔會超常發(fā)揮?不論是哪一種,此刻她都深切的認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的好妹妹,當真是深藏不露啊~
曲清悠默默的腹誹著,腦洞越開越大,在這一刻,她的思路神奇的和劇情接軌了,於是一個更令她不悅的源頭從心底裡冒了出來。
她忍不住咬了咬下脣,極力壓抑著心底深處翻滾不息的酸澀感,看著眼前衝冠一怒的親妹妹,曲清悠感到很是痛心,她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怎麼去開解,最後的結(jié)論都只會讓她更加的難受。
不論是曲清染隱瞞了真實的實力也好,還是她暴起爲文素怒揍他人也好,自家妹妹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行爲,都讓曲清悠感到分外的陌生。
染兒在門派時爲什麼要隱瞞自己的實力高低?
文素知不知道這件事?
她就這麼在乎她?
在乎到……甚至不惜爲她冒著觸犯門規(guī)的危險也要出了那一口惡氣!
——爲什麼會這樣?!
越想越糾結(jié)的曲清悠,眼底裡全是狂風(fēng)驟雨,然而多年的修行和教養(yǎng)還是讓她維持住了臉上不變的擔憂神色。
這廂,被頂住了脖頸的寂殊寒臉色都開始發(fā)青了,他艱難得伸出手去摳曲清染的胳膊,然而肘關(guān)節(jié)和上臂一向是手臂上最爲結(jié)實的部分,饒是他如何拼命掙扎反抗,也頂不過那逐漸缺氧的窒息感。
直到寂殊寒都開始翻白眼了,曲清染也沒有要停手的跡象。一旁的曲清悠已經(jīng)完全看不下去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她幾步衝上去就要阻攔她,可剛伸過手去,立刻就被橫插過來的一條胳膊給擋住了去路。
是卿子燁!
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勸解的話,而是直接握住了曲清染的手腕,似乎只是輕輕一帶,便把氣得眼眶泛紅的少女整個人都給提了起來。他順勢把人往自己的臂彎裡一拉,帶著堅定卻又溫和的力道,一雙手緊握住她的肩膀令她無法掙脫。
曲清染就這樣被牢牢抓住了。
“師妹,可以住手了。”
卿子燁的口氣淡淡的,卻飽含了一股讓人不敢違抗的嚴厲。雙手摁著曲清染肩膀的他,看著只是把人好好摁著,實際上卻是動用內(nèi)勁把人牢牢抓在了手裡,叫她輕易動彈不得。
也不怪他會這般強行壓制曲清染了,雖然他對自家同門的自制力有信心,但也架不住有那不長眼的人找死般的非要往刀口上撞。要不是因爲卿子燁也考慮到了寂殊寒的作用,爲了大局著想,即使這會兒曲清染再怎麼生氣,她也得先忍上一忍。
而沒有了壓迫的寂殊寒則翻過身去劇烈地咳嗽起來,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似的,他眸子一擡,眼神裡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惡意。
呵~非得看他快窒息了才肯出手,這是對他的警告還是教訓(xùn)?
這年頭的修仙者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看到卿子燁成功把人給攔住了,許青讓和柏未央不約而同得鬆了口氣,低頭再看寂殊寒的時候,他們兩突然就生動的理解了文素和曲清染平日裡常說的那句“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真正含義。
眼前不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麼?
和所有人不一樣的是,曲清悠的腦回路又拐到了兒女情長上面去。
要是文素還在這裡,她絕對會感慨一聲:“腦補是病,得治!”
在其他人的視角里,卿子燁是壓制著曲清染,免得她一怒之下失了分寸傷到人命;而在曲清悠詭異的視角里,她看到的畫面卻是卿子燁“溫柔”得扶住了曲清染的肩膀,還心平氣和得在勸阻她。
曲清悠會這麼誤解的大部分原因得歸功於她如今正處的位置上,站在她那個角度看過去的時候確是有著借位般的神奇效果。
於是,“自己百般討好,求而不得,滿心愛慕的師兄卻只對那個對他不假辭色,話也不說幾句,天天就和文素攪和在一起的妹妹關(guān)愛有加”的念頭越來越深得刻在了曲清悠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