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悲劇的事，莫過於在別人背後說壞話，而那個人恰恰就站在自己身後。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黎姐完全不明白，爲什麼安姐姐就在角落裡，可她和莉莉安竟然都沒有發現，她是怎麼做到的，這怎麼可能：“你，你都聽到了？！”

“嗯，”安姐打趣的一笑，點了下頭：“我全都聽到了。”

“嘩啦！”

黎姐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擋在了安姐和莉莉安之間：“這不關莉莉安的事，你要是想做什麼就衝我來！”

說真的，莉莉安被黎姐感動了，竟然願意爲了自己而去面對歐皇的怒火，明明犯錯誤的是自己，明明變相說歐皇壞話的是自己，可面對歐皇的質問，她只能害怕的躲在黎姐身後，而黎姐卻能無畏的直視安姐姐，不管以前怎麼樣，就憑這一點，莉莉安就已經徹底服了，黎姐真不愧是黎姐：“姐。。。”

“放心吧，”黎姐給了莉莉安一個安心的眼神：“有我呢！”

看著姐妹倆的一唱一和，安姐姐表示，她們這是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啊，安姐姐有些生氣，但並不憤怒，反而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兩人，那賞玩般的目光從兩人的脖子開始下滑，幾乎是在瞬間就將這兩具完美的玉體盡收眼底：“嘖嘖，雖然是兩個小丫頭，但這身材。。。”

“你！”

黎姐一向與她不對付，甚至十分的討厭，而自己現在不著片縷，竟然就這麼被她用這樣的眼光看著，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黎姐當下是又羞又怒：“你究竟想怎麼樣？”

“呀咧呀咧，我想怎麼樣，這是我的事，但你這是跟奶奶說話的態度嗎？！”安姐突然目光一凌，與此同時，黎姐和莉莉安只覺得全身酥軟，原本坐著的莉莉安還好些，可站著的黎姐卻是雙腿一顫，就這麼無力的癱坐在了安姐姐的面前，再看黎姐的表情，她想要掙扎，雙手也不斷的想要撐著地面，想要將重新站起來，奈何雙腿卻是一陣酥麻，無論如何也使不出力氣來。

一個眼神，僅僅一個眼神，莉莉安與黎姐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宛若兩條離開水的美人魚，無論怎麼想要反抗，都只是徒勞。

“你。。。”黎姐想開口，可剛擡頭，一根手指便托起了她的下巴，頓時間，無力感傳遍全身，看著近在咫尺的安姐姐的臉龐，感受著她的氣息，黎姐竟是徹底沒了反抗的心思：“走開，不要。。。”她在反抗，可卻是那般無力，無論之前的黎姐在安姐姐面前有多麼的囂張、強勢、勇敢，此時此刻，她就像只乖巧溫順的小貓咪，被玩弄，被戲耍，而她，除了滿心的委屈和無力感外，什麼都做不到。

漸漸的，黎姐的眼睛裡竟是瀰漫起了水霧，說到底，她也只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小姑娘罷了，在面對強勢如歐皇這般的人物時，除了害怕和哭泣，沒有任何選擇。

“怎麼哭了，別哭別哭，是奶奶錯了。”安姐姐這下可慌了，哪還顧得著之前準備的，要好好教育教育黎姐的想法，連忙將她抱在了懷裡，然後輕輕撫摸著黎姐柔順的金髮：“這麼大的人了，就被我欺負一下，怎麼就哭了，看你之前在小亞倫面前的模樣，我還以爲你回跟我來個決一死戰呢。”

“我，我纔沒哭！”

無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發自內心的溫暖和親切，黎姐很清楚這是她本能的對安姐姐產生的依賴和親密，只見她忙推開安姐姐，然後擦掉因爲委屈而流下的淚水，惡狠狠的瞪著她：“你不要靠過來，你這個變太，神經病，冷血，沒人性，連孫子都想佔有的超級大中二！”

“啊啊啊。。。”

莉莉安聽著黎姐對歐皇的痛罵，整個人都懵逼了，至於安姐姐，那簡直是黎姐每罵一句，她的臉色就蒼白一分：“臭，臭丫頭。。。”

“你，你想幹什麼？！”黎姐驚慌的捂住胸口，看安姐姐的眼神，就像看色狼一樣，其實黎姐真正害怕的，還是剛纔安姐姐所使用的不知名招數，竟然只是看她一眼，就讓她失去了戰鬥力，甚至變得比人類小女孩還要虛弱無力，那種連站都站不起來的無力感，黎姐真的不想再嘗試一次了。

至於莉莉安，她現在就是個累贅，你讓她聲援黎姐，她還可以做到，可讓她去正面對抗安姐，簡直就跟開玩笑一樣，她要是有這種膽子，也不會去嫉妒黎姐，而是直接仗著身份，強勢逼迫歐皇退位了，事實上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以安姐姐的性格和對她的寵愛，沒準安姐姐真的就同意了。

可奈何，莉莉安沒有這膽子，也沒有這樣的野心，歐皇對她的好，莉莉安是看在眼裡，感受在心底裡的，所以現在看到黎姐與她爭鋒相對，莉莉安是相當的尷尬，到底該幫那一邊，她真的是迷糊了。當然，這裡面也有莉莉安對亞倫的態度，還是處於姐弟情的緣故，在莉莉安看來，無論是讓亞倫留在黎姐身邊，還是跟安姐姐回歐洲去，貌似對她都沒什麼區別嘛！

可黎姐和安姐姐就不一樣了，兩人都有著很強的佔有慾，原本，安姐姐是不在乎的，可被黎姐三番四次的阻撓，她這脾氣也是上來了，所以纔想著趁黎姐和莉莉安來浴池入渠，可以避免被亞倫干涉的這大好時機，來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囂張的孫女，讓她知道什麼是尊重長輩！

安姐姐是很霸道，但她的心其實很軟的，剛纔正準備教訓下黎姐，可一看到淚眼婆娑的黎姐，她的心頓時融化了，那心疼的，直接把要那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拋到了九霄雲外，滿心只想著怎麼疼愛黎姐，奈何，黎姐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當著莉莉安的面，竟然這麼說自己！

什麼連孫子都要佔有，她明明是想跟黎姐分享一點亞倫的愛罷了，哪有全部都像霸佔啊？！

她有這麼霸道嗎？！

不過話說。。。

這裡面是不是有哪裡不對，那其他的呢，其他的不反對是表示默認了？！

“小黎~~~~~~”安姐姐怒了，她一把抓住黎姐的小手，不顧黎姐拼命的掙扎，強行將她拖到了身邊，只見安姐姐將身子坐在溫泉邊緣的大理石上，然後把黎姐按在了自己的雙腿上，擡起手，對著黎姐雪白的屁股就是一下。

“啪！”

“啊~~”

疼痛，酥軟，無力，害羞，憤怒，各種感情在這一刻，伴隨著黎姐的那一聲嬌喘，迴盪在這寬敞的浴池裡，黎姐的身體在顫抖，因爲生氣，因爲畏懼，更因爲這令人羞憤的畫面，莉莉安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滿臉羞紅，嬌喘吁吁，軟弱無力的金髮美人，竟然就是自己仰慕的黎塞留，自己一直想要追逐和超越的姐姐！

“知道錯了嗎，臭丫頭？”

“你，”黎姐怎麼肯認錯：“你給我，啊！”

“啪！”

“給你什麼？”

“啪！”

“唔唔。。。”

然而，安姐姐的手卻是乾脆再次落在了黎姐的屁股上，直接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不知爲什麼，明明安姐姐的手並沒使多大的力氣，可那巴掌落在黎姐身上，卻是那麼的疼，疼的黎姐連反抗的心都提不起來了，她可是艦娘，銅皮鐵骨的艦娘，爲什麼只是人類的歐皇，卻能輕而易舉的制伏自己，還如此隨心所欲的懲罰著她？

如果只是疼痛，那麼這點疼痛黎姐絕對能夠忍受，可難以忍受的，是那伴隨著疼痛而來的羞怒，安姐姐畢竟是黎姐的奶奶，這份來自血緣的壓制，不是說她成爲了艦娘，就能夠擺脫的，相反，安姐姐對黎姐來說，簡直就是剋星，她身爲長輩，完完全全的壓制住了黎姐後裔艦的身份，在她面前，黎姐無論變得多麼強大，都不過是個被她教訓的小丫頭，不乖了，那就狠狠的打屁股，打到她乖乖聽話爲止。

“啪！”

“還敢不敢這麼跟我說話了？！”

“放開我，你放開，啊！”

“啪！”

“還不認錯？！”

“我死也不認錯！”

“啪！啪！啪。。。。。。。”

看著被不斷教訓的黎姐，莉莉安幾次懇求安姐姐，不要再打了，但都沒有被安姐姐採納，再說黎姐，她的性格簡直就跟安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的倔強，一樣的對自己所想要守護的東西，拼死不肯放手，漸漸的，安姐姐落下的巴掌變輕了，而這個時候，黎姐卻早已是滿臉的淚水，屁股上那火辣辣的疼，不科學的傳遍了她的全身，饒是艦娘都難以忍受，只能以叫喊聲釋放痛苦，可爲了亞倫，爲了自己心愛的東西不被奪走，黎姐是死死的咬住牙齒，寧願痛死，也不肯求饒。

“真是個倔強的丫頭，讓人頭疼啊。。。”安姐姐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一託黎姐的胳膊，便將她放到了溫泉裡，至於黎姐，幾乎是在與安姐姐分開的瞬間，屁股上的疼痛便消散一空，彷彿之前被打的人，不是她一樣，只見黎姐將半個身子浸在溫泉裡，雙手則不安的捂著屁股，雖說之前強忍著沒有求饒，可說真的，黎姐現在是徹底怕了安姐姐了，深怕自己說錯什麼，她又會痛打自己一頓，這心態的變化，讓黎姐的聲音都軟了幾分：“你，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我要是繼續打下去，或者換一種方法，你能忍多久？”

黎姐心底一顫，她知道，如果安姐姐真的不肯放過自己，她遲早會屈服，會乖乖聽安姐姐的話，但安姐姐卻沒有這麼做，而是在懲罰了自己後，放過了她：“你和亞倫的事，我不反對，但你也不用這麼防備著我，握只是想跟小亞倫。。。”

“可你遲早會帶壞他！”爲了亞倫，黎姐鼓起全部的勇氣喊道：“你會讓他成爲跟你一樣的怪物！！”

怪物。。。

說真的，安姐姐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反應，來回應黎姐的這個稱呼，她是怪物嗎，這個問題，找一百個人詢問，一百個人的回答都會是——————沒錯，她就是個怪物！

但是，黎姐這麼不認同她，安姐姐的心，真的很痛。

“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打你的。。。”安姐姐說完這句話，強忍住內心的悲傷，然後轉身離開了浴池，只留下黎姐和莉莉安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應對。

“姐，”莉莉安說：“你這麼說，太過分了！”

“我。。。”

黎姐摸著被安姐姐懲罰過的地方，明明是被打的那一方，可在被懲罰的過程中，黎姐卻覺得十分的溫馨，彷彿這不是懲罰，而是家庭長輩對晚輩的溺愛和期望，安姐姐是想要跟她和好的，真心的想要讓她認可自己，而黎姐，卻一次次的傷害她，因爲黎姐害怕她，發自內心的害怕著她。

說到底，黎姐對安姐姐的痛罵，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用那些話來掩蓋自己的恐懼，對歐皇這個稱呼，這個高高在上的神一般存在的恐懼。

如果安姐姐真的想要懲罰她，那怎麼可能只是區區疼痛，現在想想，安姐姐雖然在打她，可黎姐的身體本質上卻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沒有手印，更沒有被打紅打腫，之前的整個過程，彷彿都是在某種不知名的力量作用下，讓黎姐去屈服安姐姐罷了。

若僅僅只是想讓她屈服，安姐姐有無數種辦法能夠做到，可她卻點到爲止了，因爲安姐姐想讓她擁有自己的性格，是將她當做孫女，而不是如同別的艦娘一樣，只是一件玩具、寵物，一件用來炫耀的衣服。到最後，黎姐的那聲‘怪物’，真正的觸及到了安姐姐的內心，也是她無窮無盡生命中，最不願意被人提及的東西。

那份不爲人知，被她深埋在心中，連歷代教皇都不肯透露的過去和回憶。

一個，曾給世界帶來絕望和毀滅的，怪物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