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你很奇怪耶。”
小美嘟起嘴，道：“難道我說的不是正事兒嗎？舞蹈想要好看，沒服裝怎麼行？我聽說A127班的張靜，花了好幾萬，從‘大興’訂了批演出服，咱們人數上已經是劣勢了，要是服裝在不行，那還比什麼啊，乾脆認輸好了。”
這幾個女孩兒，都來自東北，與徐芷晴關係很好，所以說話間也沒什麼顧忌。
“你聽誰說的？”徐芷晴神色微變，這件事情，她還真不知道。
“是我一個高中同學，她就在A127班。”這時，另一個女孩兒接過話茬，“張靜在排練二十人舞，具體名字不知道，但兩個星期前就開始準備，現在，好像已經搞的差不多了……芷晴，你幹嘛要和她打賭啊，萬一輸了，豈不是……”
“我……沒關係的，距離迎新晚會還有幾天時間，服裝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徐芷晴臉色有點發白，深吸口氣，強自鎮定道：“咱們現在只要把舞編好，到時鹿死誰手，都猶未可知。”
“問題是，你能解決嗎？”
小美哼了聲，道：“舞蹈好說，咱們五個人，一天功夫就能配合默契，可應景的服裝怎麼弄？我昨天找了七八家外租公司，裡面的演出服裝都不行，想要合適，就只能訂做，可訂做一身衣服，少說也要上千塊吧，再加上趕工費用，五個人少說一萬，這筆錢，你能拿出來？”
“啊？”徐芷晴呆住了，下意識道：“那怎麼辦啊。”
“怎麼辦，當然是找人幫忙嘍。”
小美甩了甩頭髮，笑嘻嘻的轉過身道：“輔導員，你剛纔說，要全力配合的對噢？”
“我……”李揚捂住鼻子，又有點想噴血了。
“小美，你別爲難輔導員，實在不行，咱們就湊合一下，勝敗如何，只要盡力就好。”
徐芷晴連忙開口，她對李揚那是很有好感的，自然是不想讓他難堪。
要知道一萬塊，對剛剛參加工作，每月只有三千多薪水的大學輔導員來說，絕對是個不菲數字。
而凌小美當然知道，實在不行，服裝就只能湊合了，畢竟都是窮學生，就是湊也湊不出這麼大筆錢。可她就是看不慣李揚，這個傢伙自從上任，就不務正業，風評極差……其實，這都無所謂，反正凌小美沒丟過內衣，自然也沒什麼怨念可言，但，李揚一進門兒，眼睛就色迷迷的盯著她，這就讓凌小美不高興了：長的這麼挫，還敢偷窺姑奶奶，不給你點顏色看看，豈能消人心頭恨意？
“輔導員，你到是說句話啊，芷晴說你好厲害的，不會連這點活動經費都搞不到吧。”
直接無視了不停眨眼的徐芷晴，凌小美撅起小嘴，嬌嗔的步步緊逼，有心讓李揚下不得臺來。
“這個……我剛來學校，不太熟悉，弄經費恐怕有點困難。”
李揚沒看出小姑涼心中轉動的念頭，聞言他有點爲難的抓起了下巴。
“嗚，還說全力配合呢，結果經費都籌不到，輔導員，你真能吹牛啊。”
凌小美說話軟綿綿的，可語氣裡卻充滿了鄙夷味道。
其他三個女孩兒也不由皺皺眉，看向李揚的眼中，多了絲輕蔑。
男人窮不要緊，但說話就像大風颳，卻是難免惹人討厭了。
“小美，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徐芷晴瞪了眼凌小美，唯恐李揚尷尬，連忙道：“輔導員，別聽她詐唬，演出服要不要都無所謂，只要你能幫忙彈伴舞的琴曲就行了。”
李揚口乾舌燥的灌了兩杯茶水，纔開口道：“彈琴肯定沒問題，但演出服裝也得有啊，我可不想你因爲一點錢輸給那個惡婆娘。”
“一點錢？輔導員好霸氣啊，這麼說，你是有辦法解決了？”
凌小美冷笑。剛纔還找理由推脫呢，現在就又起來牛逼，這男人的臉皮還真是厚的可以啊。
李揚也在這兒奇怪呢，話說，申請不來經費，哥出不就是了？一萬塊，那也是個事兒？幹嘛一個個眼神兒古怪，鬧得人渾身彆扭……
“包在我身上，吃完飯咱們就去訂服裝。”
搖搖頭，李揚扒拉起了米飯，從早上到現在，他還沒吃過東西呢，這會兒早就餓了。
而他這幅風捲殘雲的吊絲吃相，也讓凌小美和其他幾個女孩兒心中越發鄙夷。
“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看著衣著樸素的李揚，徐芷晴咬咬嘴脣，心裡突然就有些難受。
在她看來，李揚絕對不是有錢人，答應凌小美，不過是爲了照顧自己的臉面，也許，訂過服裝後，他就得天天吃泡麪，嗯，鬧不好連泡麪都吃不起……想到這裡，芷晴妹紙心中感動的稀里嘩啦，可一時間又不知說什麼纔好，一時間，整個人都癡了。
於是乎，在一個女孩兒傾心愛慕，四個女孩兒冷眼鄙夷中，李揚填飽了肚子。一行人各懷心思，打車進了市區。
燕京，神州帝都。繁華程度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不知多少人，懷揣夢想，來這裡拼搏，奮鬥，也不知有多少人，帶著悲傷無奈，黯然神傷的折返家鄉。這是個物慾橫流的城市，有錢，就能成爲上上人，享受萬般尊崇，沒錢，就得奔波勞苦，吞嚥萬般辛酸。
驕陽似火，秋老虎肆虐大地。
下了車，一股熱氣迎面而來，李揚睡眼朦朧的打了個哈欠。早知道路上這麼堵，還不如在宿舍里美滋滋的睡上一覺，憑白浪費了大好光陰，可恥啊！
“李輔導，走啊，‘大興’到了。”
凌小美伸手遮住眉梢，嬌滴滴道。
李揚噢了聲，多少來些精神，當即跟著幾個女孩兒走了進去。‘大興’在燕京演出界也是挺有名氣的，它綜合了設計，生產，外租，加工等多重業務，據說連春晚的演出服裝，有一部分都是從這裡訂製出來的。
業務大廳中，冷氣徐徐，裝潢高檔，徐芷晴掃了眼不遠處的設計價目表，忍不住就倒吸口涼氣，上前拽住凌小美低聲道：“小美，咱們還是走吧，這裡太貴了……”
“哎，好不容易來
一趟，哪能空手回啊。再說了，又不是你出錢，著急……”說到這裡，凌小美突然止住腳步，眼睛睜的老大道：“芷晴，不對勁啊，你不會是喜歡上這個李揚了吧。”
“啊？”徐芷晴心中一慌，臉頰忍不住發燙，“死妮子，你胡說什麼呢，我幹嘛要喜歡他。”
“真的沒有？”凌小美眨眨眼，疑惑道：“那你爲什麼一直替他說話。”
“我，我就是覺得人家能幫忙，已經很不錯了，你這樣……不好。”
“什麼不好？”李揚百無聊賴的湊過來，冷不丁出聲，把兩個女人嚇了一跳。
徐芷晴喏喏著小嘴，正要說話呢，凌小美卻已經搶先道：“輔導員，你聽錯了，芷晴是再說真好，說你這人真好，如果不是你仗義出手，慷慨解囊，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呢。”
“是嗎？哈哈，芷晴你太客氣了，舉手之勞，多大點事兒啊，只要你喜歡，別說是服裝，就是舞臺我也能重新給你搭出來個……”
李揚笑瞇瞇的擺擺手，渾然沒注意到自己這話中，有了些許情挑曖昧的成分。
徐芷晴臉紅了，慌亂的嗯了聲，別過頭去。
凌小美和其他三個女孩兒卻同時在心中呸了口，“老流氓，真不要臉。”
搭建舞臺，那得多少錢？
你丫一會兒不吹牛逼能死啊！
看著從頭到腳不超過五百大洋的李某人，凌小美忍不住暗暗冷笑，邁開步子就走上樓去。昨天她已經來過了，關於演出服裝的設計想法，已和設計師交流過，所以並沒有費什麼功夫，就敲定出了方案。
“預付兩萬，不夠再補。”
設計師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主兒，唰唰的簽了個單子，唰唰的丟了上來。
“啊，兩萬？”徐芷晴瞪大眼睛，驚聲道：“怎麼這麼貴啊。”
“這還貴？你們要求高，想做出效果，兩萬，都是少的，根據我多年經驗，等服裝完工後，至少還得加八千八。”設計師翻翻白眼兒，不耐煩道。
也就是看來的都是美女，要不然，鬼才有這耐心，跟這兒覈算成本呢。
“這……”凌小美和幾個女孩兒也是面面相覷，本來以爲一萬就能搞定，可沒想到最終價格竟到了三萬，“師傅，這費用能不能往下削減些？那什麼，面料差點沒關係的，只要能保證效果……”
“又想馬兒跑，又不想馬吃草，小姑娘，你算盤打的也太好了吧。”設計師撇著嘴角，毫不客氣的打斷道：“趕緊的，要做就交錢簽字，不做就走人，真是浪費時間，不知道哥分分鐘幾十萬上下啊。”
凌小美眼睛一瞪，正要說話，李揚已是打著哈欠，抓起了桌上單子，“哪交費啊。”
“喏，旁邊刷卡，咱這兒不走現金。”
設計師努努嘴，隔間一個小青年，就吧嗒一下甩出了POS機。
對於這種服務態度，李某人是見多了，當下也懶得多做計較，拿出錢包，胡亂抽出張銀行卡，就乾脆利索的唰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