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作爲(wèi)中國幾座規(guī)模最大、效率最高的一線城市之一,在類似超市、地鐵站這種人流聚集地,都會安排有警務(wù)室。
兩個大學(xué)生義不容辭地提前下車,幫著“女生們”押送犯人,一起前往地鐵站門口附近的警務(wù)室。
走在路上,楚平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輕輕拍了下王珮筠的肩,小聲問道:“小筠,我們的照片怎麼辦?”
“什麼照…哦,你說那個,怎麼了?”
“不會被作爲(wèi)證據(jù)留底嗎?”
王珮筠也反映過來了,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良久才說:“實在不行,我給爸爸打個電話。”
楚平一個頭兩個大,拿出手機,在網(wǎng)上搜索,這才發(fā)現(xiàn)“偷拍裙底”雖然違法,但不構(gòu)成犯罪,不追究刑責(zé)。
也就是說,跟民警小哥商量一下,應(yīng)該能刪除。
但問題在於…
“我穿的男士內(nèi)褲。”楚平小聲說。
王珮筠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聳聳肩:“你一會兒別說話,我來處理。”
“能行嗎?”
“相信我。”
他們跟著兩個大學(xué)生小哥,一路押送著犯人前行。
這樣的情況非常少見,幾乎是所有的吃瓜羣衆(zhòng),都自然而然地讓開一條路,滿臉驚訝地對他們行注目禮,悄聲議論。
這個狀態(tài)一直維持到進了警務(wù)室都沒結(jié)束,坐鎮(zhèn)的兩個民警一老一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王珮筠輕輕咳嗽一聲:“報案。”
“是…是!”老民警反應(yīng)過來,確認了下執(zhí)法記錄儀的狀態(tài),這纔將旁邊的筆錄表格拿到面前,“說一下具體情況。”
“他偷拍我裙底被發(fā)現(xiàn)了,但是死不承認,只能用暴力…”
年輕民警微微皺眉,看著兩個大學(xué)生:“以後要見義智爲(wèi),什麼情況都沒搞明白的情況下,最好別直接動手。”
兩個男生委屈地說:“不是我們動的手。”
“什麼?”
“是那個小姐姐…女生。”
年輕民警的目光在楚平身上游移片刻,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麼漂亮的人,一定沒打錯。
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讓他臉微微一紅,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了。
警務(wù)室忽然詭異地安靜下來。
老民警辦過的案子多了,更何況也是那個年紀過來的人,明白徒弟的想法,不由得搖搖頭。
他沒有細問,草草在筆錄表格上寫了幾筆,然後擡起頭:“你們看他的手機了吧?”
楚平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嗯,人贓並獲。”王珮筠回答,“不過我們就看了涉案的那兩…那張,其它的沒看,不知道他是不是慣犯。”
從“那兩”變成了“那張”,小妮子想辦法了。
一聽證據(jù)確鑿,老民警便點點頭,對猥瑣男就沒什麼好臉色了,用腳尖點了下對方的小腿:“交出來吧。”
魯迅先生曾經(jīng)說過:“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對“欺負”女性、孩子的人,警察是最憎惡的,就連監(jiān)獄裡的其他刑事犯,都不屑與他們爲(wèi)伍。
兩個大學(xué)生放開猥瑣男的手,後者蔫兒了吧唧地掏出手機,一個字兒也沒說,頭都不敢擡。
受害者就在面前,年輕民警和兩個大學(xué)生很自覺地偏開頭,主動迴避。
老民警打開相冊,看到第一張“THREE GUN”的時候,微微一愣,便覺得胯下陣陣發(fā)涼。
他打了個寒顫,搖搖頭,趕緊翻到第二張,總算是“正常”了。
“這個是你吧?”他問王珮筠。
“嗯。”王珮筠下意識地併攏腿。
“小丫頭別擔(dān)心,這種事兒我們用不著取證。”
“...”
“唉!”老民警嘆口氣,刪掉照片,在筆錄上寫了幾個字兒,“沒想到咱們魔都還有這樣的人。”
他繼續(xù)翻手機,已刪除的文件夾也看了下,沒想到,還真又找出了十幾張照片。
看來,確實是慣犯。
緊接著,老民警又想到了那張“THREE GUN”。
他翻回第一張,反反覆覆看了半天,不由得有些作嘔,趕緊刪除,低聲嘟囔一句:“MD,變態(tài),連男人都不放過!”
衆(zhòng)人一臉懵逼:“???”
王珮筠差點兒笑噴,使勁捏著自己大腿上的肉才勉強忍住。
她好奇地伸長脖子,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在筆錄上寫下“偷拍男性”這樣的字眼兒。
老民警輕輕拍了下年輕民警的肩膀,問道:“我考考你,治安管理處罰法裡是怎麼說的?”
“師傅,第四十二條規(guī)定,偷窺、偷拍他人隱私的,處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罰款;情節(jié)較重的,處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500元以下罰款。”
“我交錢!”猥瑣男嚷嚷道。
“閉嘴!”
“...”
老民警尋思了下,心中已有定論,對徒弟說道:“先給他銬上,今天帶回所裡,拘起來。”
“啊?”
“按我說的辦。”
其實,十幾張照片還真不足以到拘留的地步。
死無對證的情況下,只要懂得胡攪蠻纏,說成是認識的女性自願給拍的也沒問題,無非就是錢的問題。
但老民警想到了那張“THREE GUN”,所以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先治一下猥瑣男。
男人都拍,這個飢不擇食的變態(tài)!
可憐猥瑣男,做完案後還沒來得及看成果,就被刪了個乾乾淨(jìng)淨(jìng),還得進去住至少一晚。
“籤個字吧,留下聯(lián)繫方式。”老民警將筆錄送到王珮筠面前,又轉(zhuǎn)向兩個大學(xué)生,“用不用我給開個條子,見義勇爲(wèi)在學(xué)校會受到表彰的。”
“不用,我們做好事不留名,只會寫進日記本里。”
“...”
此時,王珮筠已經(jīng)寫好了個人信息,將筆錄推回去。
年輕民警擡起頭,看了眼楚平,臉沒來由地一紅,問道:“您不留下個人信息嗎?”
楚平嗓子一緊,剛要說什麼,卻被王珮筠攔下了。
小妮子輕咳一聲:“我老師又不是受害者,只是過來陪我報個案而已,怎麼,你想要他手機號啊?”
“沒有,沒有…”
老民警看了眼徒弟,不由得搖搖頭,照著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別瞎想了,趕緊聯(lián)繫所裡,讓他們派車來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