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君洛忽然甩手,狠狠地將羅青桃的臉推到了一旁。
羅青桃見他發(fā)怒,心下忽然又有些發(fā)酸。
她知道他是誤會(huì)了。
但她無法解釋,也不想解釋。
沉默許久,君洛站起身,冷冷地道:“沁芳園還有空房,我已叫丫鬟收拾了一間給你,你這就過去吧。”
沁芳園,就是他那一羣鶯鶯燕燕們聚居的地方。
羅青桃愣了好一會(huì)兒,見君洛要走,竟下意識(shí)地伸手拉住了他。
“怎麼了?”君洛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眼中卻閃過一抹亮光。
羅青桃見他停下,自己反倒無措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要拉住他。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她是沒有資格留他的。
讓她住沁芳園,她也沒有討價(jià)還價(jià)的餘地。她的命是他的,有一個(gè)安身之地已經(jīng)很好了。
她不該再逾越本分的。
羅青桃怯怯地縮回了手,低聲道:“我不知道路。”
君洛隨手拉她起身:“本王送你過去。”
羅青桃下意識(shí)地?fù)u頭,連連後退。
“怎麼,跟本王同行都不願(yuàn)意嗎?覺得本王辱沒了你?”君洛沉著臉,怒容滿面。
羅青桃意識(shí)到他又在生氣,卻完全不明白他生氣的緣由。
她只覺得,他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她惶恐,卻無可奈何。
垂首囁嚅良久,羅青桃試探著解釋:“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今日你大婚,該去陪王妃……”
“本王該做什麼,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君洛忽然暴怒,鐵鉗似的雙手緊鎖住羅青桃的肩膀。
羅青桃吃痛,不禁皺眉。
她實(shí)在不明白自己又說錯(cuò)了什麼。
今日的君洛,非常不對(duì)勁。他像是一個(gè)巨大的火藥桶,一點(diǎn)就著。所以,她說什麼都是錯(cuò)的。
羅青桃不敢再多言,只好垂下頭作低眉順眼狀,希望能稍解他的怒氣。
誰知君洛見了她這副模樣,心下更是氣惱。
他猛地將羅青桃推到牆邊,抵住她的身子,冷笑:“這麼迫不及待地把我推出去,是因爲(wèi)舊情難忘,還是又有了新歡?”
羅青桃聽他說得不像話,心下大急,慌忙哀求:“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君洛怒極反笑。
羅青桃驚恐地看著他。
君洛抓住她胸前的衣襟,冷笑:“本王掏心掏肺待你,你卻覺得這是對(duì)你的禁錮嗎?既然如此,你就做好準(zhǔn)備在這牢籠裡呆一輩子吧!本王絕不可能放過你--除非你死!”
羅青桃打了個(gè)寒顫,慌得一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
她意識(shí)到君洛可能誤解了她的意思,可是如今的他,讓她感到陌生而恐懼。她不敢向他解釋。
而且,多說多錯(cuò),她實(shí)在怕了。
看到羅青桃驚恐的眼睛,君洛的心頭莫名地生出了幾分煩躁。
他的手指忽然上移,放開了羅青桃的衣襟,卻扣住了她秀挺的玉頸。
他要?dú)⒘怂龁幔?
這條命是他的,他要收回去,那也只好由他。
羅青桃這樣想著,竟也沒有覺得十分恐懼。
只是呼吸漸漸困難了起來,她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巴。
這時(shí),君洛忽然將俯下身來,用力吻下。
這一吻,不同於以往的溫柔繾綣,卻是粗暴而惱怒的。
羅青桃的肺裡,最後一絲空氣被他無情地奪走。
他的手依然沒有放鬆。毫不留情的力道,彷彿要把她的脖子捏斷。
羅青桃已完全沒有辦法呼吸。肺裡先是憋悶得發(fā)痛,但很快便只剩麻木;喉嚨痛得厲害,似乎想劇烈地咳嗽,又像是要大吐不止。
很快,這些痛苦漸漸地淡了下去。
同時(shí)淡下去的,還有羅青桃眼中的神采。
她只覺得眼前漸漸模糊起來,耳邊也已聽不到君洛粗重的呼吸聲。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很快又模糊起來,最後只剩一片青白相間的光影……
她要死了嗎?
羅青桃努力瞪大了眼睛,想看清君洛的臉。
可是她看不見。
君洛依然在吻著她,帶著憤怒和憎恨似的,在她的脣瓣上用力啃咬。
羅青桃勉強(qiáng)擡起手,想去抓君洛的手背,卻沒能成功。
君洛的懷中,羅青桃的身子漸漸地軟了下去。
始終得不到懷中人兒的迴應(yīng),君洛的眸中怒意更盛。
他忽然直起身,隨手將石桌上的杯碟茶壺掃落到一旁,扯著羅青桃的衣襟將她按在了桌上。
他刻意加重了幾分力氣,只爲(wèi)聽那倔強(qiáng)的女人痛呼出聲。
可他還是失望了。
沉悶的碰撞聲過後,她依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君洛忽然意識(shí)到不對(duì),慌忙鬆開了手。
桌上的女人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一條手臂軟軟地垂了下來,毫無生機(jī)。
君洛只覺腦中“轟……”地一聲大響,連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他顫抖著伸出手,飛快地?fù)荛_羅青桃臉上覆蓋著的亂髮。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紫脹的臉,脣上還留著被他侵犯過的痕跡,眼睛瞪得很大,卻毫無神采。
君洛試探著伸出手,卻幾次縮了回來,不敢碰觸到那張臉。
“青桃?”他顫聲喚她的名字。
沒有迴應(yīng)。
君漓的腦海之中,忽然只剩了一片空白。
他僵了好一會(huì)兒才意識(shí)到,他應(yīng)該想法子救她。
他想掐她的人中,卻因爲(wèi)手指發(fā)顫,幾次都沒能成功。顫了好一會(huì)兒,他又猛地醒悟過來,慌忙解開羅青桃胸前的衣釦,用力捶打她的胸口。
沉悶的響聲,一下一下撞在君洛的心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羅青桃的喉嚨裡發(fā)出一聲輕響。隨後,那雙瞪大的眼睛,緩緩地瞇了起來,眼角落下一滴濁淚。
“青桃……”君洛住了手,這才發(fā)覺自己的整條手臂痠痛不已,渾身都僵硬得厲害。
臉上忽覺有些涼意。他下意識(shí)地伸手一摸,觸手冰冷。
君洛半跪下去,用力撐起了羅青桃的身子:“青桃,你怎麼樣?”
他的聲音也是發(fā)顫的,喉嚨裡幹得像是吞下了幾斤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