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倒在牀上昏昏沉沉地一下子就睡著了,我倒在牀上總感覺這個房間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而這雙眼睛給我的感覺應該是在牀下,可是,上次把地板都打開了,牀底下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是,那種不安越來越明顯了。
我睡到半夜去上了個廁所,結果發現廁所的紙正好用完了,我隔著廁所對睡熟的白竹大喊:“白竹,能不能拿紙過來?”
我要喊了兩聲,白竹卻都沒有迴應過來,就在我快要絕望時,一隻手從門縫裡伸進來,手裡拿著一疊紙。
“白竹真麻煩你。”我對白竹說道,想也沒想到準備拿走白竹手上的紙,可白竹好像後悔了,拿著紙就不放,我怎麼拽也拽不來。
“白竹,你這是在幹嘛呢?!”我有些不開心地對白竹說道,然後使勁地去拽紙,這回,我一拽就把紙拽進廁所裡。
可是我將紙拿到我面前時,紙還是被一隻手抓著,對,一隻從手腕截肢的手,那根本就不是白竹的手,更像是一個女人的手,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就是如此。
——怎麼辦?甩掉它!但一切或許太晚了。
我還沒來得急甩開那隻手,那隻手已鬆開紙,向我的脖子抓去。接著一陣冰涼的觸感傳來,那隻手緊緊掐住了我的脖子。
“救…救命!”我的話還沒說完就因爲缺氧制止了,頸間傳來一陣陣的疼痛,我能感覺到它長長的指甲慢慢插入我的肉裡,可它還在用力,永遠不罷手,那一根根的青筋冒出來了,被它掐著的那種感受是我前半生以來最痛的,我真的感覺我就要死掉了。
突然廁所的門開了,白竹一臉驚愕地望著我,不解地望著我說道:“宿星,你一個人在廁所裡大呼小叫地幹什麼呢?”
而那隻手又不見了,在我即將死去的那一刻不見了。
“有鬼,有鬼……”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氧氣對白竹說。
白竹的眉頭上滿是焦慮,他對我說道:“宿星……”
我最怕白竹這副表情,就和看神經病一樣,我連忙改了口,“白竹,那些紙給我吧,我沒有大呼小叫,你可能是聽錯了吧我就是上廁所沒有紙了。”
可白竹臉上憂慮遲遲沒有抹去。
第二天,白竹又一大早地離開了,白竹總是這麼忙,來到楊林家以後,也不知道白竹在忙些什麼。
在白竹走了沒多久,我洗漱完之後,看到了那本消失的黑皮書又重新回到了桌面上,那本書就和有靈性似的。
“咔吱。”我拉開板凳坐了下去,剛要準備翻開書時,一把水果刀正架在我的脖子上,金屬的冰冷緊貼著我的皮膚,我往下看,拿著水果刀的手是一種烏黑的青色,彷彿就要馬上腐爛了。不會吧?我又遇上鬼了?
“救命,救命啊!”我剛喊完,另一隻手就緊緊罩住我的嘴了。在這一會兒這裡根本沒什麼人,喊那一聲基本上沒用,那怎麼辦呢?
“想嚐嚐這水果刀的滋味嗎,小姑娘?”是一種尖銳地女聲,帶著玩味的味道。她將剪刀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弄得我心驚膽怯。
那個女人背對著我,我看不清她的臉,她的長髮落在我的身上,那長頭髮上趴著許多白色的小蟲子,仔細一看那是蛆,但是她的長頭髮我認得,這個長頭髮髒兮兮的,我在很久之前睡覺做噩夢的時候看到過一個女人頭在糾纏著我,而那個女人頭的頭髮和這個頭髮一模一樣。
我對那個女人質問道:“你是誰?”
那個女人露出尖銳無比的聲音對我說道:“宿星,你不認得我,但我可認得你啊,我每天都和你睡在一起,你怎麼沒發現我呢?這個房間裡所發生的一切的事情我可是都知道的。”
那個女人的聲音和白澤不一樣,我更加不安了,還不容易有一段時間那羊頭女人白澤不纏著我,又來了一個。我驚恐地問道:“你是誰?”
“嘿嘿……別擔心,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監視你的。”那個女人發出淒厲地聲音。
“是誰派你來的?”我對那個女人頭問道。
“這不重要,只要和這個房間的主人做了交易,來這裡當女傭,哪怕是死了也不能離開這裡,有一個人和我做了交易,說只要我在這裡監督你,直到……”那個女人向我賣了一個關子,她並沒有告訴我監督我的原因,她繼續說道:“那個人答應我只要監督你,直到那個東西出現了,我的靈魂就可以離開這裡了。現在我是監督你累了,不想在繼續了。”
那個女人說完把水果刀向我的手臂挪去,水果刀慢慢地劃著,“咯吱!”將我的手臂深深地劃出了一條口,鮮血一股股地流了下來。
——好痛啊,真的好痛……
我疼得好想叫出來,可是女人的手死死地罩著我的嘴。“咯吱”又是一刀,紅色的肉被挑了出來,又是一陣痛,我恨不得現在就死了,死了就不再忍受這鑽心窩子的痛了。但是沒有,沒有結束,“咯吱”一刀又一刀,將我的手臂剪得面目全非,地上已是一灘積血。
就在我覺得我真的快要死去的時候,門打開了,白竹出現在了門口,在他的身後緊跟著是阿奴,我看到阿奴嘴角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宿星,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嗎?”
白竹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立馬把我抱了起來。因爲疼痛我差不多死去了知覺,但我能感受到白竹不停地奔跑著。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睜開眼後我真的躺在了病牀上,還有那手臂上的嚴嚴實實的繃帶,我還在楊林的城堡,被楊林的死人醫生照顧著。白竹勸我進行一次精神檢查,我憤怒了,白竹原來當我是個瘋子,我當然拒絕了。
醫生說我得在牀上躺上一個多星期,我躺在牀上,我能感受到白竹對我的忽視,白竹剛開始兩天還會來看著我,到後來慢慢地也就不來了。
我躺在白色的病牀上,心裡是百感交集,望著窗外,窗外灰濛濛的,我和白竹還能回到以前嗎?我不知道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感情才一點點的變質呢?
一天楊林來了,這是這麼久楊林第一次來的,他手裡拿著一個攝像機,一見到我,就對我很平靜地說道:“宿星,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但凡是正常人都能看的出白竹和楊林關係不好,可是,白竹和楊林居然能在一件事情上達到難得的統一。
我冰冷地說道:“我沒有病,我不想看醫生。”
“白竹一直讓我來勸你,他說你會聽我的話,我也不好意思拒絕,有一些東西我不打算讓你看的,可是,既然白竹那麼求我,我只好答應他了。”楊林說得很無奈。“我只要給你看了這個東西,你肯定會同意我所說的話的。”
我一臉的冷笑,白竹難道對我和楊林那件事情果真的不清楚麼?他是想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把我甩了麼?讓阿奴上位。
當我接過楊林手裡所看到的攝像機的視頻的時候,看到驚恐地一幕:我在廁所時的看到我自己掐著自己,我坐在桌子上拿刀割自己的肉。
——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胡編亂造的。我得了精神 我全都明白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胡編亂造的。
人們都說精神出了問題,產生的幻覺。可能這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並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因爲除了我都沒有辦法看見。看了那視頻我感覺除了震驚的同時心理也像丟了一塊石頭,我不在懷疑自己精神出了問題,也不再懷疑自己看見的詭異的一切是不是假的,因爲,我是真的病了。
“我去看心理醫生。”我看了那視頻震驚了幾分鐘,已經都不去想這視頻是怎麼來的。慢慢地緩過神,傷心地說道。
“宿星,我對你有愛慕之心,我在你的住處按了攝像頭,可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想看看你每天在做什麼。” 楊林有些病態地說道,“可是,有一天停電了。攝像頭沒有錄到那天你在做什麼,我好傷心啊。”
我已然沒有心思去聽楊林說什麼,只是很敷衍地說道:“恩。”
楊林卻說一句讓我很不明白的話:“宿星,有的時候不應該相信你所看的事實,更應該相信你自己所遇見的事情。”
白竹給我找了一個他的好朋友,也就是曾經他經常和我說的心理醫生的朋友。白竹不停地對我說:“宿星,就算你心理有問題,我不會嫌棄的。”
這讓我有些感動,不久那個心理醫生受邀請就來到楊林的城堡裡,原本以爲白竹說得那個心理醫生會是一個和白竹年齡一樣大的男人,沒到那個心理醫生是一箇中年的男人,滿頭的白髮,大概是學醫比較累吧,那個心理醫生穿著白色的大褂,看上去和其他的醫生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看上去比其他的醫生更加乾淨,更加整潔,給人的感覺更加可靠。
我在那個心理醫生的對面,慢慢的坐下去,我感覺有一些尷尬,畢竟,自己是第一次來看心理醫生。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將所有的實話都告訴醫生。
心理醫生微微的笑著他說到:“沒關係,你不用感到緊張,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作爲一個醫生的操守,我是絕對不會把你的隱私告訴除你我之外的任何一個人。爲了能夠儘快更好的幫助你,你一定要把你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我,以方便我能更好的幫助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