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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禮貌的笑容

章葉桐發(fā)現(xiàn)那位令章葉桐頭痛的記者正坐在八樓李局的辦公室裡挖鼻孔。章葉桐一進門,他的那根手指頭立刻停了下來,接著假裝在抓垂到他上脣的幾根頭髮。然後,他裝作剛剛注意到章葉桐的樣子,連忙起身,過來跟章葉桐握手。

“章葉桐們見過面,章葉桐採訪過你一次!章葉桐是晨報的記者,章葉桐叫孫波,朋友們都叫章葉桐小波。”

章葉桐可不想沾上孫波鼻孔裡的東西,於是就把手插在外衣的口袋裡,說道,“李局呢?調(diào)度通知說他找章葉桐。”說完,章葉桐禮貌地笑了笑。

“哦,他臨時外出有事了,馬上就回來。他臨走時安排章葉桐在這兒等你,並且繼續(xù)章葉桐上午中斷的採訪,”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把手放了下來,“苦差事啊!你們的那個王隊長脾氣也太大了!”

章葉桐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坐下。心裡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種被出賣的感覺,看來李局是拉章葉桐來當擋箭牌的!現(xiàn)在局裡人人見了記者都躲還來不及!

這位孫大記者從頭到腳穿戴的都是名牌,不管是他上身的勁霸休閒T恤衫,還是下身的七匹狼最新款的休閒褲。他的脖子細長細長的,幾乎跟章葉桐的上臂差不多,他的頭像烏龜般向前挺著。章葉桐猜他至多不超過二十五歲。

“那麼,……”章葉桐們倆異口同聲地說。

章葉桐示意眼前的孫記者先說。

“章法醫(yī),能見到你真是太棒了!你的大名如雷貫耳!”

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章葉桐心裡不由得嘀咕,前幾天不剛把章葉桐整的夠嗆嗎?

“你前幾次參與的案子辦得太漂亮了!尤其是那個幼童被害的案子,你最後的舉動可讓大家敬佩了!章葉桐也早就想對你做個專訪了!”

“那不是章葉桐一個人的功勞!”章葉桐冷冷地說到,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假笑得快要僵硬了。

“你的女性所特有的細膩的洞察力和邏輯分析能力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呢!”他眨眨眼睛,捏捏鼻子,章葉桐真希望他千萬不要再用手指挖鼻孔了!

“你並不是爲了拍章葉桐馬屁而來這裡的吧?”章葉桐說著,看看手錶。

“抱歉,章葉桐扯遠了!”

孫記者從他隨身帶來的就像百寶囊的一個大包裡掏出了一個筆記本,翻開封面,拿起筆停放在紙上。

“章葉桐想盡可能多的瞭解一下你們手頭這個案子的情況。”

章葉桐剛要說話,一個男人出現(xiàn)在敞開的大門前,章葉桐下意識地回頭一看,樂了,原來是章葉桐的主任!

“小章,又來了一個案子,你下去吧,章葉桐來陪陪咱們這記者同志好好聊聊!”說著,他向章葉桐使了個眼色,示意章葉桐趕緊走。章葉桐立刻起身告辭了,趁孫記者還在愣神的功夫,一溜煙地消失了。

回到底樓辦公室,同事小週一看見章葉桐這氣喘吁吁的樣子就笑了,“你也不用怕成這樣吧!只不過是個記者罷了!”

章葉桐沒好氣地一瞪眼,“你去試試,要不是主任給章葉桐解了圍,章葉桐到現(xiàn)在肯定會瘋了!”

小周聽了,點點頭,一臉無奈地說,“章姐,你現(xiàn)在辦這個案子可是出了名了,今天是他,明天還不知道會是誰在那兒杵著!案子不破,你會永無寧日的!你也知道咱們局裡的頭兒見了這幫老記們腦袋會有多疼!”

“算了算了,也別想著煩心事了,趕緊幹活吧。”說著,章葉桐逃也似的躲進了隔壁的解剖室。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章葉桐變得對電話鈴聲十分敏感起來,心裡總害怕那個孫大記者會陰魂不散地來解剖室找章葉桐。所以,當內(nèi)部電話鈴聲異常急促地響起時,章葉桐手中正握住的解剖刀嘩啦一下就被章葉桐嚇得扔在了地板上。電話鈴聲一陣又一陣地,章葉桐知道家裡人不會打這個電話,所以咬咬牙也就沒理它,繼續(xù)埋頭切割被檢屍體的第七第八兩根斷裂的肋骨,電話鈴聲終於停了,可沒章葉桐喘口氣,手機又接著響起來了,沒辦法,這回章葉桐不能不看了。章葉桐走到辦公桌前,摘下手套和護目鏡,拿起狂叫不止的手機一看,心裡鬆了口氣,還好,是王隊的,

“你好!”章葉桐語氣中的輕鬆感不言而喻。

“快來章葉桐這兒會議室,大家都在等你!”王隊乾脆利落地撂下一句話後,不容分說就掛上了電話。

章葉桐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章葉桐懊惱地想著,趕緊脫下了塑料圍裙,指示身邊已完工的同事小周幫忙處理一下,這個案子其實也不復雜,車禍引起的兩死一傷。需要章葉桐們法醫(yī)協(xié)助判定死者的真正死因以及死亡的方式而已。現(xiàn)在這麼急,章葉桐就只能厚厚臉皮了。

匆匆來到二樓刑警隊會議室門口,果然看陣勢大家都是在等章葉桐了。這次章葉桐不用再愁沒椅子坐了,王隊示意章葉桐是這個會議的主角。儘管章葉桐有些不習慣成爲這麼多人的焦點。

章葉桐滿臉歉意地擠到了前面坐下,看著大家又都注視著章葉桐,沒辦法,章葉桐又只能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後,章葉桐在王隊的點頭同意下,開始了章葉桐極不自然的主持人工作;

“大家好,今天章葉桐先給大家講一下有關(guān)偏激性精神分裂癥的特點以及病因。首先,”正在這時,有人很不客氣地打斷了章葉桐,“章法醫(yī),章葉桐想章葉桐們還沒有時間現(xiàn)在來聽你講心理學課程!”章葉桐的臉頓時紅了,著急地解釋道,“章葉桐不是來給大家上課的,這次爲何要講這個呢,原因是章葉桐們所面對的兇手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偏激性精神分裂癥患者!”章葉桐一口氣連珠炮似地吐出了壓在心底的秘密。話音剛落,全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大家顯然被章葉桐的話語驚呆了!

“偏激性精神分裂癥患者在精神分裂癥患者中所佔比例相對比較小,起病比較快,一般是在受了極大刺激後產(chǎn)生的,患者本身的個性非常自戀,而且過於追求完美,它最大的特點是患者敏感多疑,對某樣特殊的物品有極強的佔有慾,行爲神秘,嫉妒性強,對人冷酷。而且對他人具有攻擊性!這些,完全符合本案中對兇手的描述。現(xiàn)在章葉桐來對這個兇手做一次全面的剖析,”說著,章葉桐走到後面白板前,拿起筆,在白板上畫了一個簡易的表格以便於更直觀地進行講解;

“大家注意看,首先,”章葉桐指著‘松果體’三個字說道,“松果體位於章葉桐們?nèi)祟惔竽X的最深處,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且目前有研究證明它極有可能替章葉桐們解決人類的不老之謎,但是人類卻很難開展這方面的具體研究,因爲缺乏足夠的研究用活人供體!而這次案件中,凡是找到死者頭顱的,都會發(fā)現(xiàn)死者的松果體已經(jīng)被完整漂亮地摘除了!說明這個兇手具有很高的醫(yī)學背景,而且,視研究高於一切!由此可以看出兇手行爲偏執(zhí)的地方。”

接著,王隊指出了‘手’,“兇手爲何要摘取被害人的雙手呢?六位死者,無一倖免!”他拿出了一張‘手模’的相片,“大家看,這手模的雙手,潔白無瑕,簡直就是讓人迷戀的藝術(shù)品!”

“兇手和大家的想法是一樣的!他也是一個手的愛好者,甚至到了癡迷的程度,所以纔會不惜一切的來蒐集美麗的手,只不過,他所蒐集的是活人的手!”

王隊隨即轉(zhuǎn)身吩咐身邊的助手,“小鄭,你們馬上帶組裡的同志去衛(wèi)生局調(diào)查一下,摸排一下全市範圍內(nèi)有能力做這種精細手術(shù)的人。”

“最後,章葉桐提醒大家別忘了死者所共同擁有的一個特殊身份,那就是‘二奶’,或者說‘情人’!”王隊站了起來總結(jié)道,“死者之間幾乎互不相識,兇手綁架並殘忍地殺害她們,極有可能就是因爲她們不光彩的身份!這一點,章葉桐提請各位注意!他還會再殺人,章葉桐希望章葉桐們能在他動手前阻止他!”王隊的臉上神色極度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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