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思甜帶著賀珊去找黃玉娟的時候,陸天放跟歐雲(yún)開正在經(jīng)歷生死時速。
陸天放從來不忌憚花自家老子的錢,換車跟很多手機發(fā)燒友換手機似的根本不是問題,那輛奔馳雖然沒有開膩,但是能訛一輛別的車他也毫無意見,因此朱迪提出在修車期間隨便他到“她開的”4s店裡挑一輛車開著玩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一輛頂配的路虎攬勝,原來他喜歡開跑車,現(xiàn)在開慣了suv覺得suv更加的舒服。
辦完了各種手續(xù)之後,他開著車離開了4s店,一看時間正巧趕上午高峰,就提出了先開車去環(huán)海高速遛一圈。
後來他想想這事兒純屬倒黴催的,他要是開著車回家,在堵得最多隻能把車開到二、三十邁的城裡,就算是剎車線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所謂剎車線斷了就能翻車死人神馬的純屬唬弄車技一般的,發(fā)現(xiàn)剎車失靈了之後有點技巧的老司機很輕易的就能把車停下,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車速不是很快。
陸天放從十六歲開始就開車,車技是不差的,也屬於老司機的行列,倒黴就倒黴在他是在環(huán)海高速,時速一百三、四十邁的情形下發(fā)現(xiàn)剎車失靈的——也許他該慶幸他沒把車開到一百八十多邁,那可真就沒救了。
“怎麼了?”歐雲(yún)開發(fā)現(xiàn)了陸天放的不對勁。
“剎車失靈了?!标懱旆拍樁紘槹琢诉€有心情笑。
“怎麼辦?”別看歐雲(yún)開看起來很淡定的樣子,他的駕齡很短,是出獄之後在師侄的建議下學的,在這種情形下他不如陸天放。
“撞?!痹觞N辦?一百多萬的車也趕不上他的命值錢啊,他一轉(zhuǎn)方向盤,往高速路邊上的隔離帶開了過去,撞也有撞的技巧,先是擦撞一下減速轉(zhuǎn)離,再擦撞,再減速,周圍的車一看這車動作這麼詭異,全都繞開了,等到車速降到一定程度,再貼著隔離帶擦撞,也就是這車的質(zhì)量過關(guān),車體貼著隔離帶的水泥牆擦得直冒火星子,最後撞到了隔離樁,停了下來,嘭!安全氣囊彈了出來,撞得陸天放直翻白眼。
“我艸,讓老子知道誰特麼的害老子!老子砍死他!”他罵道,臉上卻帶著劫後餘生的笑容。
歐雲(yún)開的臉色卻難看了起來,一輛大貨車雖然看出了前面情形不對,狠踩剎車還是對著他們的車撞了過來!
韓豔燕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醫(yī)院的,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兒子不能出事!她兒子要是出了事她也不活了!當然了,死之前她要把所有人都殺光!殺光!
詹承祖緊緊握著她的手,“天放能打電話回家,證明傷得並不重。”
“嗯?!眰貌恢貑??在高速路上出車禍傷得會不重?
事實證明陸天放傷得真不重,他正在向汪思甜普及知識:第一要系安全帶;第二要買好車!
大貨車把路虎給撞飛了,在空中轉(zhuǎn)體一百八十度倒扣著飛到反向車道,又被剎車不及的一輛現(xiàn)代給撞了一下,他跟歐雲(yún)開居然只是輕傷。
“是誰剪斷了剎車線?”汪思甜根本沒心情聽他忽悠,高速交警正在跟歐雲(yún)開談話,他們初步鑑定剎車線被人剪斷了。
“表面上看是朱迪。”車是在她的4s店開走的,剛開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事了,她又是老頭子養(yǎng)的二奶,殺了自己這個隔家獨苗苗對她的好處極大……但是——正因爲如此反而不像是她做的,她沒那麼傻,她想殺陸天放完全不必用這麼敵損一千自損一萬的法子,陸天放死了別說法律什麼的,韓豔燕跟陸鶴鳴誰都饒不過朱迪這個表面上的兇手,朱迪這麼幹完全是替他人做嫁衣。
當然了,也有可能朱迪是反其道而行之,用這種方法把自己給摘出去——可是要這麼複雜嗎?
還沒等到他想完,韓豔燕已經(jīng)衝過來把他死死地摟住,大哭了起來。
話說他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被老媽這麼摟著感覺很窒息好麼?他的鼻子漸漸也酸了,不管怎麼說,他要是真出事了,最可憐的是老媽,老媽把他當成命!老爸雖然會傷心一陣子,轉(zhuǎn)過身就會再找?guī)讉€年輕的女人再生兒子,老媽卻是緩不過來了。
他拍了拍老媽的背,“媽,我沒事了!乖!別哭了!我沒事了!你看人來人往的都笑話你呢。”
“我抱我兒子,不丟人?!表n豔燕看見了兒子這才把一腔的恐懼發(fā)泄出來,她摸著兒子的頭髮,摸著兒子帶著擦傷的臉,上去狠狠親了幾口,“兒子!”
“媽……我肋骨裂了,您輕點?!庇H就親吧,小的時候沒少被親,但是肋骨真有點疼。
“那你怎麼還在這兒坐著?”
“我在排隊等拍x光?!币簿褪钦f肋骨裂了很有可能是他的臆想。
“等什麼?。俊表n豔燕四下望了望,這醫(yī)院她不是很熟,不過總有熟的人,打了幾個電話就跟院長接上頭了,“熟”了起來,果然插上了隊。
陸天放從x光室出來的時候,劉警正在x光室外跟高速交警聊天,看見他出來了笑了,“臭小子命挺大啊?!?
“主要是我車技好?!?
“那是因爲你車好,撞你那輛現(xiàn)代車主骨折了。”
“嘿嘿嘿嘿?!币辉觞N說有錢別開韓系車呢,太薄太不經(jīng)撞。
“你那剎車線讓人剪了,從現(xiàn)場的痕跡看剪了一半,等你開了一段時間之後,剩下的一點連著的地方斷了。”這個不用看鑑定報告,有經(jīng)驗的交警跟刑警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最近又惹什麼禍了?”
“哥,別一出事你就想著是我惹禍,我最近乖著呢,都快成雷峰了。”
“就你?”劉警挑了挑眉,“你這事兒不歸離我的轄區(qū)有點遠……”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心城區(qū)的分局長了,“但是負責你這案子的刑警隊分隊長跟我挺熟的。”是他一手提撥起來的鐵哥們。
“我堅決相信人民警察。”陸天放還在笑。
劉警上去摸了摸他的頭,這臭小子看著是個大少爺,實際上命挺苦的,十多歲的時候就有人綁架他勒索他爹孃要錢,現(xiàn)在二十多了依舊還有人覺得他礙眼想要他的命。
“歐雲(yún)開呢?”陸天放四下看了看。
“陪著你媽呢。”
“詹叔呢?”他好像看見了詹承祖。
“你媽讓他去辦事了。”估計是要調(diào)動資源自己私下裡去查了,劉警知道這事兒搞不好先查清楚的是韓豔燕或者陸鶴鳴的人,到時候看他們自己決定要私了還是公斷了,這事兒不是外人乾的。
陸鶴鳴接到兒子出事的消息眼前一黑……聽秘書說暈了有半分鐘,血壓升到了高壓220低壓180,他年輕的時候喝酒抽菸成宿的打麻將熬夜爲了搞關(guān)係各種禍害身體,從前年開始血壓就開始高,聽了大夫的話忌了菸酒健康飲食纔算把血壓控制了下來,這次忽然受這麼大的刺激,血壓一下子就升起來了。
秘書給他找了降壓藥,他緩了足有十多分鐘纔算恢復正常。
秘書打電話跟醫(yī)院那邊聯(lián)繫,“天放沒事,輕傷……他繫了安全帶……車又不錯。”肋骨都沒裂……就是有點挫傷。
陸鶴鳴長出了一口氣,“怎麼回事?那小子又飆車了嗎?”
“是有人剪斷了他的剎車線?!标扂Q鳴又有點血壓高。
就在這個時候朱迪衝了進來,她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xiàn)在公司,更不會這樣直衝到陸鶴鳴的辦公室。
“鶴鳴!你救命??!鶴鳴!”朱迪簡直可以用花容失色來形容。
“怎麼了?”
“天放出事的那輛車……是從我的4s店裡提走的?!?
“你說什麼?”陸鶴鳴頭又暈了一下。
“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韓豔燕找人要抓我啊!救命??!”她要是落到韓豔燕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鶴鳴!你想想就算是我罪大惡極想要殺天放,怎麼會在我自己店裡賣出去的車上做手腳!鶴鳴!你想想啊想想!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朱迪扯著陸鶴鳴的衣服哀哀苦求。
陸鶴鳴也覺得這事兒不是朱迪做的,原因很簡單他相信朱迪沒那麼傻,她虛榮,她有成爲陸太太的小夢想,她想要自己的孩子,她想要幫助家裡的親人,這都是人之常情,但是殺陸天放?陸鶴鳴覺得朱迪沒那膽子,“你先躲一躲,我跟韓豔燕解釋?!边€要查一查到底是誰要動陸天放,雖然他跟韓豔燕之間有種種矛盾,但這個女人的能力他是很肯定的。
他沒想到的是韓豔燕根本沒想跟他冷靜的談,她想到的是——她兒子出了車禍,當老子的陸鶴鳴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有重大幹系的情婦藏起來,簡直喪盡天良!“朱迪呢?”
“這事兒不關(guān)朱迪的事!你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怎麼算是浪費時間?車是從她的店裡提出來的!你說沒她的事誰信啊?”
“正因爲是從她的店裡提出來的,纔不可能跟她有關(guān)係,她又不蠢。”
“呵呵,她不蠢能當小三?”真聰明的女人早當正室了,朱迪這些年錢也沒少撈,憑她的身家洗白了嫁個能過日子的,肯定過得不錯,還非要在陸鶴鳴這棵歪脖樹上吊著,簡直蠢透了,難不成她真以爲能上位?更蠢!這麼蠢的人發(fā)瘋了搞她的兒子也不是不可能!“你放心,我不會要她的命。”就是收拾她一頓,讓她把所有的事都吐出來罷了。
“你別又扯那些沒用的!歐雲(yún)開在哪兒?老子花了那麼多錢請他,他居然讓天放出了事……”
“你不是給人家停薪了嗎?”韓豔燕知道這事兒不賴歐雲(yún)開,誰能想到新車還能被剪剎車線呢,要不怎麼說蠢貨有的時候比聰明人還難對付,因爲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犯蠢。
“你不是給他繼續(xù)開支了嗎?”
“呵?!?
“劉警怎麼說?”
“負責這事兒的不是劉警。”
陸鶴鳴冷笑了一聲,“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
“他要見朱迪?!?
“我會安排。”劉警見朱迪可以,韓豔燕不成。
“你可真疼她?!碧鬯鄣脤ψ约旱膬鹤硬还懿粏柕?,韓豔燕冷笑,這事兒不管是不是朱迪做的,她對朱迪的耐心都用盡了。
此刻話題的中心,朱迪坐在衛(wèi)生間裡,對著早早孕試紙上面的兩條紅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