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豔燕自己覺得尷尬,劉家人倒是絲毫不見尷尬的樣子,尤其是劉鳳武端茶倒水極爲殷勤,捧著幹燕窩、阿膠膏、蟲草幹,名煙名酒孝敬兩位老人不說,還送了價值五千大元的購物卡給岳母隨便消費,又聲明在酒店只管放心吃住,一切費用他全包,週末抽出時間來會帶岳父岳母好好遊覽。
朱家夫妻事先得過女兒的叮囑再加上之前也頗見過一些女兒的男友,劉鳳武也不是其中特別豪富的,當下也就淡淡的應了,不曾露出絲毫被討好的樣子。
他們越是這樣,劉家的人越是覺得朱家的人到底是有家底的,身份貴重得很,不敢小瞧,劉老爺子劉政早就沒了面對陸家人時的長輩樣,笑瞇瞇地討好親家,“鳳武這孩子年紀大些,但勝在人品好,又穩(wěn)重,不似社會上的有些人,有了錢就一肚子花花腸子?!?
劉老太太錢玉梅心道兒子有過婚史的事瞞不過親家,不如從自家嘴裡說出來,讓親家知道兒子的人品好,“是啊,不瞞你們說,我兒子的前任是個不能生的,我兒子爲了她瞞了我們二十年,非說是他要丁克,眼見得他年齡越來越大,我想著這輩子是抱不上孫子了,在小區(qū)裡啊,最怕看見別人抱著孫子,不瞞你們說,我都不敢去逗人家孩子,唉……”
她這話倒是勾起朱家人的興趣了,以他們的見識這女人不會生孩子娶回家裡幹嘛?整天擺著看三天也看煩了,沒想到這劉鳳武的前妻竟是那樣的人,劉鳳武還跟她在一起二十幾年,又蠢又癡情,竟會是個被女人拴在褲腰帶上全無主意的……難怪女兒說劉鳳武是個能嫁的,楊淑蘭忍不住道,“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事?”
“唉,這是我們劉家的家醜,你二位不是外人,我纔會跟您說了。”妍妍不會生孩子的事是劉家二老背地裡猜度的,現在說了出來竟越說越像說的,說得她自己都信了,“天可憐見的,總算我兒子回心轉意了,又認識了rose,我們兩個纔算有了抱孫的希望。”
“咳咳!”劉鳳武輕咳了一聲,他當然知道母親是在胡說,可見朱家的人竟接受了他離婚的理由又覺得母親瞎編得不錯,見母親說著說著快要把rose已經懷孕的事給漏出來了,趕緊打斷母親,“媽,過去的事就別提了?!?
“是啊,別提了。”朱大貴說道,“鳳武啊,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
“我在陸氏集團我表哥手下做助理,幫我表哥管管公司?!眲ⅧP武把自己的職責說得很含糊,實情是陸鶴鳴一開始還真打算交給他點事做,見他整天不是給女朋友打電話,就是跑去找陸天放的麻煩,就又任命了一個助理,把他閒置了起來。
“哦,那你可要盡職盡責,雖說是親戚的公司,也不能偷懶?;葎e人更盡責,纔不枉親戚一場?!敝齑筚F刻意放慢了語速,模仿著平時聽到的官腔,慢悠悠地說道。
“是,您說得是這個道理。”錢玉梅點了點頭,“我平時也總是這麼說他,實際上呢,他從小跟在他表哥屁股後頭長大,他表哥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他就跟著打下手,要不是移了民……現在怎麼會從助理做起重新開始呢?!苯又终f了一通自家跟陸家如何如何的好,陸鶴鳴如何如何的敬重自己這個舅媽,劉鳳武跟陸鶴鳴是什麼樣的交情,又說到房子的事,“不瞞你們說,我剛張羅著給孩子們看婚房,他表嫂就說自己家有那麼多的房子,四處看房子幹什麼?讓我儘管挑,挑中哪套哪套就送給鳳武做新房,他表嫂,是吧?”
韓豔燕坐在那裡陪著笑臉,完全看不出早就在心裡把劉家的人罵了一千八百多遍,只讓人瞧著是慈和的嫂子,一心盼著表弟能早日完婚的樣子,“確實,我們陸家呢,別的沒有,房子多些,表弟又不是外人,他結婚是大事,我跟他表哥也都替他操心。”
朱家的人本來最在意的就是陸家和劉家的關係,見身爲陸太太的韓豔燕跟著來會親家,坐在那裡笑吟吟地聽劉家人說話,不掐尖也不顯擺自個兒,只是關鍵的時候替劉家的人撐腰,心道這劉家果然是有靠山的,瞧這韓豔燕的年紀也不小了,長得也是普通,唯獨會穿衣打扮罷了,自家女兒找了劉鳳武,怎麼沒拿住陸鶴鳴呢?表弟再親,也比不上自己個兒啊,陸家又只有一個不爭氣的兒子,女兒要是替陸家生下一兒半女的,那以後……他們心中是這麼想的,臉上不由得有些漏出來了,瞧著劉鳳武有點不滿意的樣子,劉鳳武並沒有想到這家人想的是女兒沒能勾引到陸鶴鳴,只是想著他們八成還是嫌自己年紀大又離過婚,結婚買房還要靠表哥送。
“嫂子,陸家的房子雖多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這些年我也攢了些家底,房子我自己會買。”劉鳳武道,其實他未離婚之前無論是公司還是自家投資,通通不管,只是大概知道自家有多少錢,花錢的時候跟老婆要,覺得自家是個聚寶盆一樣,怎麼樣也花不空,有了外遇才知道偷偷攢點私房,那個時候他已經不接觸公司業(yè)務了,只是今個兒要一千零花,明個要兩千買東西這樣攢上一些,回國之後他花得一直是父母的存款,陸鶴鳴雖然給了他高薪,他到現在還沒領第一個月的薪水呢,rose出身富貴花錢大手大腳慣了,跟著她回國僅僅是一個月的工夫,已經花掉了七八萬,這還是rose體諒他,各種省的結果呢,買房?他自己的錢肯定不夠,父母的錢也許夠,但那也是要動棺材本了。
他的底細韓豔燕當然清楚得很,心裡不由得冷哼,rose這種女人一看就是錢堆出來的,男人都喜歡女神,豈不知沒有金山銀山哪裡供得出女神,修剪一次頭髮1888還是會員價,一次美甲998,美容卡一年最少16888,健身卡怎麼樣也要5680,這還是最基本的支出,不算各種化妝品衣服首飾,韓豔燕自己算是省的了,一年沒有50萬的固定支出簡直活不下去,要是給自己添些貴重的首飾,出國購購物,玩一玩,一年到頭攏一攏帳,100多萬連影子都沒看見,想想竟沒買什麼東西的樣子,看rose的排場花得只比韓豔燕多,不比她省。
劉鳳武養(yǎng)不起也養(yǎng)不住rose這種女人見你金庫空了,分分鐘走人,沒準兒走之前還要啃掉你最後剩的那點肉渣子,這也是爲什麼韓豔燕對rose超級警惕,一怕她背後出主意把劉鳳武真鼓搗成陸氏的接班人,二怕她查明瞭劉鳳武的根底,想法子勾引陸鶴鳴去。陸鶴鳴在女色上可不是什麼有節(jié)操的。
韓豔燕心裡轉著這麼多念頭,嘴上已經笑吟吟地接了劉鳳武的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提錢……傷感情?!?
朱家的人立刻都笑了,“她表嫂果然很幽默。”
劉家的人見朱家的人笑了,也都放鬆了下來,接著說了半個多小時閒話,又說到了彩禮,“我們家鳳武癡長rose幾歲,rose這孩子實在是可人疼得很,我們商量了,親家雖然家境好不缺錢,但是古禮如此不能廢,聘金我們就出20萬,您看?”
朱大貴一聽劉家說得熱鬧,到最後聘金竟然只出20萬,還不夠自家塞牙縫的,當下就有些不喜,“我們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聘金是多少我們一概不要,到時候多加一倍給女兒陪嫁回去,您要是覺得20萬拿得出手,就20萬吧,我也省一些?!?
楊淑蘭也順著朱大貴的話說,“我們倆個雖然有一兒一女,可我最疼的就是女兒,我們攢下的這些家業(yè)早晚歸了他們姐弟倆個,我們也不是那種重男輕女的封建家長,也不用立遺囑我們一閉眼他們一人一半就是了?!彼屏酥齑筚F一把,“你跟親家計較什麼聘金??!”
劉家的人聽出了朱家人的不喜,也覺得自己拿20萬聘娶rose確實拿不出手,惦量一下自家的家底,想想自家不用買房子,親家又會加一倍陪嫁回來,一咬牙一跺腳,由劉政說道,“剛纔是我家老婆子說錯了,五十萬的聘金八萬首飾錢,他們結婚歐洲蜜月的費用我們也全包了。”
朱家的人覺得自己幾句話的功夫劉家的人就把錢加到了58萬,覺得再逼一逼沒準還能再提高一些,還想再說些什麼,rose瞄見韓豔燕笑容中隱隱帶出了一絲冷氣,知道這位陸太太對自己一直不喜,怕她說出些什麼難聽的話讓劉家的人改主意,輕咳了一聲,“媽,你們也別太計較金錢了,重要的是誠意?!?
楊淑蘭聽見女兒的話,點了點頭,“50萬就50萬吧,不知什麼時候定婚?。俊?
劉家一家三口互視一眼,劉鳳武道,“那個……我們想著明天就定婚,下個月就結婚?!彼静幌脒@麼匆忙的,rose的肚子等不起啊。
“明天就定婚?”朱家的人也嚇了一跳,早知道女兒會嫁,沒想到竟然嫁得這麼快,“這個……”
“媽,定婚不過是個形式,你們事情也多工作也忙,早點定婚吧!”rose說道,夜長了夢多,這些天她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如芒刺在背一般,她的背景實在經不起仔細探聽,劉家人傻,但韓豔燕精得跟鬼一樣,她總覺得韓豔燕像是知道些什麼,還有陸天放,竟然查到了表妹的照片,誰知道他還能查到些什麼,還是早早結婚的好。
“嗯,明天就明天吧?!敝齑筚F點頭拍板。
離了酒店之後,韓豔燕藉口有事一個人開車先走了,劉家的人也開著車回到了家裡,劉鳳武扶著聲稱自己有些累的rose回房間,脫了她的高跟鞋替她揉腳,“早說了不讓你穿高跟鞋,我看人家懷孕都是穿平底鞋的?!?
“我不是怕被我爸看出來嘛,我爸雖然很開明,但是有哪個父親願意自己的女兒沒結婚就懷孕了,再說咱們一路上都是坐車、坐電梯,根本走不了幾步路,哪成想這麼累啊?!眗ose慵懶地說道,“對了,上次你說你表哥生你的氣,又請了一個助理,把你晾在一邊了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天放……我表哥護短得很,自己每天罵兒子不爭氣,別人說一句不好都不成。”
“你啊,別人都哄著他,你也哄著他罷,總歸是你表哥的獨養(yǎng)兒子?!?
“他要不是來招惹你,我哪會管他啊!小的時候看著挺好的孩子,越大越不像話,我跟你說,他也不是真想調戲你,他是跟妍妍感情好,故意找你的茬?!?
“哦?”rose這才明白,難怪自己瞧著陸天放對自己沒有情動的樣子,原來是竟是因爲妍妍……不管怎麼說得讓劉鳳武成爲陸鶴鳴的心腹才成,一個助理一個月四萬的工資怎麼夠花啊,“你別緊盯著天放了,還是要想辦法立功讓你表哥對你另眼相看,你表哥最近最愁的是什麼?”
“我表哥……”劉鳳武想了想,“他想要建一個離島渡假村,看中的小島拿不下來,據說有個新來的什麼官……路子走不通,還有環(huán)保什麼亂七八糟的?!?
“瞧你說得這麼含糊,顯然是沒上心,你回去好好了解一下,把細節(jié)都告訴我,實在說不清楚就把文件都拿回來給我看?!?
“我表哥都辦不成的事,你……能行嗎?”
rose笑了笑,她自來是能做一般人做不成的事,否則怎麼會有那樣的家底和名聲,只不過現在想要收心上岸罷了,“成與不成總要試試看。”
她說完這些,腳也被劉鳳武揉得舒服了,當下起了身當著劉鳳武的面褪盡了衣衫,她那一身好肉仔細保養(yǎng)過,從腳尖到額頭無一處不細緻如最上等的瓷器一般,柔軟如絲綢,隱隱透著一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香,纖纖玉指輕輕一勾,劉鳳武當下渾身酥軟不知今昔何昔,只能隨著她進了浴室的按摩浴缸,最緊關結要處還要憐著她有孕,“人家說孕婦前三個月不能……”
“不是不能,是少做……”rose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指尖輕輕劃過他的後背,他哪裡還有魂魄在,恨不得把自己揉進rose的身子裡,一輩子不出來纔好。
他那裡色授魂與,rose也一副情動得樣子,眼神卻冷得很,神智一片清明,這個劉鳳武到底是年齡大了,多有不足……劉鳳武氣勢拉得十足,不到兩分鐘就鳴金收兵,當下有些羞慚,“那個……”
“我知道你累了沒關係的,咱們感情好便夠了?!眗ose小聲說道。
劉鳳武心中大爲震動,只覺得自己嬌妻如此,立時死了也甘願。
兩人盡了興,他摟了痠軟無力的rose躺在牀上談心,rose又說自己一個人在a市舉目無親的,買東西都不知道找誰,劉鳳武不經意地說道,“上次你不是跟天放那個女朋友談得挺投機嗎?我看那姑娘比天放好,你要是實在找不著人,就找她吧?!?
rose點了點頭,“明天定婚也請她來吧?!?
“嗯,只是你又要見天放了……”
“我原來覺得他是人品不好,知道他是爲了妍妍出氣就放心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日後好好待他,不怕他不喜歡我?!?
“你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