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香姑姑太清楚了,這樣的消息對一個女人來說,將會是多麼的殘忍。
所以,蕓香姑姑這兩天,便將自己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報仇”這件事情上面,而且還是一箭雙鵰。
一個是芰荷一個是廣陵的太太。
簡直不要太痛快!
蕓香姑姑第一次如此感謝這個瘦瘦的,爲自己傳了消息的女孩子。
既然是要挑撥離間,那麼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先去找到廣陵的妻子,想辦法將這件事告訴她,並且呢,還要講得繪聲繪色,聲情並茂。
這可憐的女人自然是相信了的。
可是,就算是相信了,面對一個跟自己說出這麼爆炸性消息的人,還是不怎麼熟悉的人,她要求去看看。
需要證據。
蕓香姑姑得到前方傳來的這個消息,笑一笑,“這很正常,她既然想要證據,證據還不多的是嗎?”
於是,那個宮女又將廣陵的妻子偷偷地帶來了渙衣局,在一邊悄悄地等著,果然又看到了芰荷和廣陵偷偷摸摸地見面。
雖然兩個人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但是看到廣陵細心地給那個小女孩子拿吃的東西,看到他的臉上最最真誠的笑容,廣陵的妻子知道,自己的丈夫是真的變心了。
那個時候,雖然是允許三妻四妾的,但是三妻四妾好歹也都應該光明正大地娶進門,而且,如果嚴格一些的話,那些小妾,也是需要過了大房這一關,才能娶進門的。
而廣陵這個,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況且他的妻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自然是不允許自己的丈夫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最重要的是,還是別人來告訴自己這件事的!
就這一點,已經足夠讓她難受了。
看到廣陵在芰荷身邊說說笑笑,這位夫人徹底地怒了,要不是旁邊的宮女拉著,告訴她說,現在不應該衝動,應該先冷靜,好好想想應該怎麼辦的話,她就要衝過去將芰荷給打死了……
今天一大早,廣陵到宮裡來,過了一會兒,本來打算早一點到渙衣局去的,可是那位夫人在家裡突然就開始鬧開了,所以小廝只好到宮裡來將廣陵叫回家了。
“你說!那位小丫頭是怎麼回事?那小狐貍精,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這麼大的人了,竟然也被迷得神魂顛倒?”
廣陵一進門,就被自己的妻子一頓罵。
還好他是一個比較冷靜的人,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你是聽了誰的話這麼說的?”
“你不要管是誰告訴我的,無論是誰說的,現在她就是我的恩人!哼,要不然的話,你在外面做的那些好事,我到現在還都矇在鼓裡呢!”
“我只問你,你是相信一個外人,還是相信我?”廣陵問道。
“相信你?我要是腦袋被驢踢了才相信你的鬼話!什麼情況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在這裡跟我辯解,你當我是聾子瞎子不成?”
反正這廣陵妻子就是認定了自己的丈夫被外面那個小狐貍精給迷住了,現在也不分青紅皁白,說出來的話一丁點都不客氣。
“那
不過就是一個渙衣局洗衣裳的宮女而已,你自己呢?你好歹是花妃娘娘身邊的貼身侍衛,這是連普通的御林軍都比不上的職位,你好好地,卻要去勾搭那個小蹄子……”
說到這裡,她突然像是頓悟了,“哦……我終於明白了啊,我就說嘛,以前本來好好地,前段時間你突然就說要到渙衣局去執勤,問你爲什麼,你也不說,看來,還是爲了那個小丫頭片子、爲了那小賤人,是不是?”
他的妻子一直將芰荷稱爲什麼“小賤人”、 “小狐貍精”、“小蹄子”之類的話,廣陵早就忍無可忍了,這會兒,她竟然又開始發揮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將自己去渙衣局查案子這件事,也歸結到了芰荷的身上,並且還在繼續大肆地辱罵她,各種各樣可怕的刺耳的詞彙……
平時真的看不出來,關鍵時刻,他纔看到了這個女人真正的面目。
廣陵忍不住一陣心寒。
他說道,“爲什麼要到渙衣局執勤,這件事我跟你說過了,因爲事情的需要,我不能跟你說真正的原因,你不是都相信並且理解了嗎?爲什麼現在又將這事兒說到了芰荷的頭上去?”
“芰荷?哎呦呵!叫得這麼親熱,真是不知道那個小賤人哪裡好了,你竟然這麼地對她死心塌地!”
“你不要胡言亂語,芰荷是一個非常單純善良的小姑娘,我也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沒做,那你和那小賤人在一起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爲什麼在家裡就要板著一張臉?你還給那個小賤人帶了點心,可是你什麼時候給我帶過?”傷心的女人開始控訴,“就算是我有喜了的那段時間,也不見你親自給我買過什麼吃的……”
這話題一開始,就沒完沒了,一直說了很久很久……
廣陵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可能就要爆炸了。
但是爲了避免矛盾激化,他還是儘量保持著沉默,只有妻子在用難聽的語言侮辱芰荷的時候,他纔會辯解幾句。
因爲自己的原因,而讓芰荷無端端地捱罵,廣陵覺得非常非常抱歉。
但是,他這樣的態度卻讓妻子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你說話呀!你給我解釋!爲什麼偷偷摸摸地去找那小狐貍精,她有什麼好的?你兒子,你也不要了嗎?”
他們的兒子,纔不到一歲,這會兒被奶孃抱著去餵奶了。
廣陵清了一下嗓子,“好,我解釋,我是對芰荷那個小姑娘挺好的,但是,那種好是沒有什麼邪念的,我只是覺得那小姑娘聰明可愛,我就幫她帶了點吃的東西而已,這有什麼不對嗎?”
可能是說到自己的兒子,廣陵覺得確實有必要和自己的妻子解釋一下。
他這樣十分冷靜的解釋,聽在自己妻子的耳朵裡,卻成了毫無感情的謊言。
“聽你的語氣,這段話早就已經編排好了吧?還沒有邪念?我怎麼就一點都不相信呢?那我們府裡有那麼多聰明可愛的小姑娘,甚至還有年紀比那小賤人小的,我怎麼沒有看到你對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有那麼關心呢?”
“那能一樣嗎?就因爲我對芰荷好,我就要對這世上的所有小姑娘好?”廣陵冷笑一聲。
“我不管!從明天開始
,你不要再去見那個小賤人了,不然的話,你就給我等著!”
“不去見她是不可能的!還有,不要再用這種噁心的字眼兒去形容人家小姑娘,不要以爲人人都和你一樣!”
廣陵說完這些話,再也忍受不住,從自己家裡出來了。
他又去了宮裡,一進去就碰上了從渙衣局回來的牛廣。
“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好像不大好,不會是家裡真的出了什麼事吧?”
牛廣一眼就看到廣陵的臉色不大對勁。
廣陵擠出一絲苦笑,“沒什麼大事……怎麼?我的臉色十分不對嗎?”
牛廣點了點頭,又說道,:“我剛到渙衣局去了一趟,也才知道有人竟然拿了你和芰荷小丫頭的事情,想要去告訴蕓香姑姑……這事兒你是知道的,卻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這件事,也算不得是什麼大事,都是那一個小女孩子和芰荷之間有點矛盾,所以就是想要私下裡報復一下的,我覺得沒有必要跟你還有花妃娘娘說,所以就沒有告訴你們。”
“好吧……你沒有告訴我們沒有關係,可是你知道嗎?很可能蕓香姑姑會知道這件事,到時候,你的身份……”
牛廣便將今天中午的時候,他去渙衣局芰荷跟他說的話告訴了廣陵。
“哎呀!誰想得到會出現這麼一個幺蛾子,但是,蕓香姑姑應該不會很快就能知道這件事吧?芰荷有沒有去和這個姑姑談一談,我們還有多少準備的時間?”廣陵問道。
牛廣回答他,“芰荷還沒有去找那位姑姑,因爲她首先已經被嚇怕了,跟我說的時候,她就特別擔心那位姑姑要麼就會馬上來和她要銀子,要麼就會馬上去將這件事告訴蕓香姑姑……”
廣陵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嗯,畢竟還是小孩子,不懂得去猜測人們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的心理其實是非常複雜和矛盾的……那就是說,我們還有時間對不對?”
牛廣說是,他也認爲,那位姑姑應該還不打算將這件事馬上去告訴蕓香姑姑。
可是,廣陵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妻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和蕓香姑姑有關係呢?
難道那位姑姑已經將這件事告訴了蕓香姑姑,而蕓香姑姑已經開始調查自己的身份了?
不然的話,妻子又是如何知道這個的呢?更何況,她還專門到渙衣局去偷看自己和芰荷見面的事情。
這要不是渙衣局的人幫的忙,他妻子怎麼能想得到要這麼做?
但是仔細地算一算時間,似乎又是不對的。
芰荷是在前天將銀子給那位小姑娘的,而小姑娘的銀子,是在昨天早上被發現的,將芰荷的事情盡數告訴姑姑是在今天早上……也就是說,最快,那位姑姑是今天知道這件事的真實情況的。
就算是她知道之後,馬上就去告訴蕓香姑姑了,那也不可能自己的妻子也能在今天早上就知道這件事啊。
廣陵知道,這兩個消息的來源,絕對是不一樣的。
說明除了蕓香姑姑手下的那位姑姑之外,還有另外的人知道自己和芰荷見面的這件事,並且,也希望在這件事上面做文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