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公子是烏浪將軍的獨子,你們切不可無禮和放肆。”烏望的侍衛(wèi)上前,表明烏望的身份後看向姒瑯,一時間也是遲疑。
理智告訴他們娘娘不可能在這裡,更不可能作如此打扮,但是,眼前的臉卻與娘娘幾乎一模一樣,他們也不敢確定這女子不是娘娘。
至於這女子只是剛巧與娘娘長得一樣,又剛巧被他們碰到了這種事情,他們是想都沒想過的。
幾名烏蒙士兵聽後大驚,迅速放開姒瑯,一名烏蒙女兵還扶起姒瑯,不安的道歉:“娘娘,小的有眼無珠,被人誤導(dǎo),錯把娘娘當(dāng)奸細(xì),望娘娘恕罪……”
姒瑯沒說話,一把抱起烏望,利用他來遮擋自己的臉,而後往前卡的方向走去。
“望望爲(wèi)什麼在這裡呢?”她故意壓低聲音問。
烏望拿手套擦她抹了茶色胭脂且胭脂被雪水和得有些髒的臉龐,咯咯的笑:“望望要去橫嶺城微服私訪呀。”
“爲(wèi)什麼要去?”
“因爲(wèi)爹爹說橫嶺城是外公送給望望的禮物,還說橫嶺城好玩,望望要去看。”
“那你爹爹呢,現(xiàn)在在哪裡?”
“爹爹在後面,爹爹要幹活,不能陪爹爹。”烏望拍拍小胸膛,“望望可以自己去,不要爹爹陪。”
姒瑯悄悄鬆了一口氣,千萬別讓她碰見烏浪,不過她得趕緊走。
走了一段距離後,她走到一匹戰(zhàn)馬旁邊:“這匹馬我要了。”
那名烏蒙士兵立刻道:“是,請用。”
他並不知道姒瑯的身份,不過看到姒瑯身後的侍衛(wèi)所佩戴的、等級相當(dāng)高的彎刀,便知她身份很高,不敢有任何意見。
姒瑯先將烏望放在馬背後,而後翻身上馬,抱著烏望就走。
衆(zhòng)侍衛(wèi)看她馬術(shù)這般嫺熟,心裡都有些奇怪:娘娘的馬術(shù)有這麼好嗎?還有,娘娘平時總是嬌滴滴的,像個弱女子,但現(xiàn)在怎麼顯得這般幹練?
也許,是娘娘思鄉(xiāng)心切了吧?畢竟橫嶺的那一邊就是晴國了。
他們沒有多想,緊緊跟在姒瑯後面。
在他們心裡,第一王子妃絕對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絕對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能再出現(xiàn)第二個。他們的腦子也沒有好到會把看似簡單的問題複雜化。
姒瑯緊趕慢趕著終於在天黑時趕到了橫嶺中部的緩衝帶。
緩衝帶算是一個長長的小型盆地,四面環(huán)山,沒有建築,只在荒野上搭建有許多帳篷,那是在兩國邊境來往的路人、商旅在此設(shè)立,用以歇息和安置各種不便在短時間內(nèi)運完的物資。
盆地一隅,最好的位置上,搭建有十幾頂特別高大和結(jié)實的帳篷,那是專供烏蒙國將領(lǐng)、貴族的高級帳篷,基本上算是客棧一樣的存在。
姒瑯抱著烏望進(jìn)入一間帳篷:“把飯菜端上來,不得打擾。”
她得吃點東西,然後早點睡,早點逃走。
“娘,望望要洗澡,孃親幫望望洗。”烏望賴在姒瑯的懷裡,開始撒嬌。
“這裡的水太珍貴,明天到了橫嶺以後再洗。”
“不要嘛,望望想讓孃親幫洗嘛。”
雖然他很可愛,但姒瑯還是不被打動:“趕緊吃飯,然後睡覺,要不然我打你屁股。”
“……”
烏望皺眉,大大的眼睛看著她:“娘跟平時不一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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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瑯的臉色微微一變,好在她戴著面紗:“是嗎,哪裡不一樣?”
要不要殺了這小鬼?
烏望噘嘴:“聲音不一樣,走路的樣子也不一樣,看望望的眼睛也不一樣,對望望不溫柔,孃親變了。”
姒瑯盯著他:“那麼,你要告訴別人我不是你孃親嗎?”
這小鬼爲(wèi)什麼這麼聰明?真是可惡。
她要不要現(xiàn)在就掐死這個小鬼?
“不要哦。”烏望咭咭的笑著,在她懷裡打滾,“不管孃親變成什麼樣,望望都愛孃親喔。”
他最愛孃親了,因爲(wèi)孃親長得很好看很好看,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他只要看見孃親的臉就覺得非常開心,非常滿足。
姒瑯:“……”
爲(wèi)什麼這個小鬼是景嬛的兒子呢?要不然她會放過他的。
她絕對不會放過景嬛,她殺掉景嬛的時候一定會斬草除根,絕不留下後患。
可惜了這個還挺可愛的孩子。
“娘娘,飯菜來了。”帳篷外面響起小廝的聲音。
這次烏望前去橫嶺城,沒有侍女跟過來,要不然侍女們可能會發(fā)現(xiàn)姒瑯的疑點,而跟來的主要是烏望的小廝和烏浪的侍衛(wèi),他們的心思就沒有這麼細(xì)了。
“端進(jìn)來。”
待小廝放下飯菜後,姒瑯咳了兩聲,佯裝沙啞的道:“我累了,吃了就睡,你們不可進(jìn)來打擾。”
“是。”
“孃親喂望望吃飯。”烏望抱著姒瑯的大腿撒嬌。
“是是是,快吃快吃。”姒瑯忍著不耐煩,邊吃邊有一下沒一下的給烏望餵飯。
“……”
過了一會兒,她擡頭:“你怎麼不吃?不餓的話那就別吃吧。”
“望望不愛吃這個……”烏望一臉嫌棄的看著姒瑯舀到他面前的炒雞蛋。
“那你愛吃什麼?”姒瑯將雞蛋放進(jìn)嘴裡,邊吃邊問。
烏望:“……”
他的眼睛寫著失望與譴責(zé)。
姒瑯沒理:“那你想吃什麼就自己吃。”
“望望不會抓筷子……”
“那就用勺子。”
“望望抓勺子抓得不穩(wěn)。”
“那就用手抓。”
“孃親告訴望望,用手抓不乾淨(jìng)。”
姒瑯火了:“那你就別吃了。”
烏望的眼睛圓圓的,還泛出隱隱的淚光,鼻子一抽一抽的:“孃親好兇,孃親壞壞……”
“是,我是很壞。”姒瑯想到自己居然在侍候景嬛的兒子,心裡也很鬱悶,很窩火,“隨你愛吃不吃。”
說著她埋頭,拼命吃東西。
還不知道烏浪或景嬛什麼時候出現(xiàn)呢,她又不敢問,必須要趕緊吃飽喝足睡一覺,而後跑路纔是。
“嚶嚶嚶……”
“嗚嚶嚶嚶……”
這是什麼鬼聲音?在耳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斷斷續(xù)續(xù)的響,跟小狗嗚咽似的,吵死人了。
姒瑯轉(zhuǎn)頭一看,就看到烏望兩眼含淚,可憐巴巴的、無比委屈的看著她,鼻子還在一抽一抽的,小嘴抿得緊緊的,嗚咽聲卻還是從鼻子和脣間逸出來。
就跟飢餓的、被奪去唯一食物的小狗似的。
就跟她是連小奶娃都欺負(fù)的惡棍似的。
“砰!”她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拍,怒道,“你這樣看著我?guī)致铮窟€沒斷奶是不是?沒斷我也沒奶餵你。”
“嗚,孃親不疼望望,望望好傷心——”烏望張開小嘴,放聲哭起來,“哇——”
姒瑯趕緊去捂他的嘴:“不許哭,再哭我弄……好吧,只要你不哭,你想怎的我都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