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嵬得意的看著夜梟被綁成了棕子後,抽出刀來,上前,拿刀側(cè)拍打夜梟的臉,獰笑:“你是夜梟又如何?落到我的手裡還不是任我擺佈?就衝你剛纔算計我,我現(xiàn)在就割掉你的鼻子,看你還怎麼囂張!”
就在他準(zhǔn)備揮刀的時候,夜梟突然說話了:“烏嵬,你有多久沒見你的寶貝兒子烏東東了?”
說到寶貝兒子,烏嵬的表情和動作就不由放柔,同時有些莫名其妙:“你提我的寶貝兒子作甚?”
夜梟輕笑:“你那麼久沒見你的寶貝兒子,難道就不擔(dān)心你的寶貝兒子出事嗎?”
“他能出什麼事?”烏嵬哼哼,不以爲(wèi)然,“我的小東東聰明得很,力氣又大,還有大把的人保護他,他在家裡過得好著呢,不勞你掛心。”
“我當(dāng)然要掛心。”夜梟笑,“從踏入烏蒙國的土地開始,我就覺得我很可能會與你有一場惡戰(zhàn),而我人少勢薄,萬萬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我只能想到請你最寶貝的兒子來幫幫忙。”
烏嵬聽到這裡,終於聽出不對勁兒了,臉上收斂了傲慢和輕視之色,多了一份警惕:“請?怎麼請?你認(rèn)識我兒子?”
“不認(rèn)識。”夜梟的表情,一點都不像被徹底控制的階下囚,“但是,要找到你那個經(jīng)常在城裡胡作非爲(wèi)、任性搗蛋的兒子,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吧。”
“你現(xiàn)在就在我手裡,要怎麼找?啊,我明白了,你是怕了,故意拖延時間是不是?哼,看你骨頭很硬的樣子,原來也是個孬種啊!”
“這等小事,怎麼用得著我親自出馬呢?你也不想想,我?guī)е簧淼膬?nèi)傷來到烏蒙境內(nèi),這得是如何冒險的事情,我怎麼會不多帶幾個人,多給自己留幾手後招?”
烏嵬的臉色不太好看了:“你什麼意思?有話直說,別囉囉嗦嗦的,要不然老子現(xiàn)在就對你動用大刑。”
“好吧,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明白。”夜梟聳聳肩膀,“你往天上看。”
“天上有什麼好看的?還是說你準(zhǔn)備看最後一眼太陽?”烏嵬罵罵咧咧的擡頭。
衆(zhòng)烏蒙將士也罵罵咧咧的擡頭,而後,他們的神情都微微的變了。
那是……什麼?
在離他們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姒瑯等三人已經(jīng)停下來,隱在一處小山坡上,望著烏蒙大軍。
“看得到夜梟嗎?”姒瑯腫著一張豬頭臉,有氣無力的問白河。
白河正在給她的臉擦藥,時不時的往那邊看幾眼:“看不太清楚,但是,夜梟還沒有追上來。”
“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追上來?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白河沉默了一下後,忍不住問:“那個人,真的是夜梟?”
他已經(jīng)憋了很久,直到現(xiàn)在才找到機會問。
“不是。”姒瑯毫不猶豫,“如果你問我,我一定會說不是!”
“如果我不問你呢?”
“那你自己判斷。”
“看來,他真的是夜梟了……”白河喃喃,手指不小心戳到姒瑯臉上的傷口,痛得姒瑯本就有點變形的五官又扭曲了一下。
“天哪,我的天哪,我死都想不到我會遇到夜梟……”白河似乎很激動,都陷入自言自語的自我境界中了,“夜梟出現(xiàn)得這麼突然,我要怎麼辦纔好?怎麼跟他打招呼呢?告訴他我很崇拜他,啊不不,我還是要向他求證他是不是夜梟才行,夜梟怎麼會來這裡呢……”
他反反覆覆,囉囉嗦嗦,聽得姒瑯頭疼。
“你快看看夜梟怎麼樣了。”姒瑯忍著痛,拿頭撞了他一下。
白河回過神來,站起來,踮腳:“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看,哎,看不清楚啊……”
“夜梟被抓住和綁起來了!”突然,花大嫂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臉上全是汗,“我偷偷靠近他們,看到夜梟被綁起來了,感覺很不妙啊……”
“你、你說真的?”姒瑯激動的大叫,導(dǎo)致整張臉又痛得扭曲,“夜梟被抓了?他怎麼會被抓的?”
他不是說他有辦法脫身,讓她在前面等著嗎?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被抓的。”花大嫂搖頭,“我悄悄潛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已經(jīng)被抓住了。我總覺得他剛纔說讓我們先走,他後面跟上,其實只是權(quán)宜之計,他不太可能脫得了身的……”
她對夜梟的大名當(dāng)然也是如雷貫耳,絲毫不懷疑夜梟的本事,但是,就剛纔那種情況,她還是想不出夜梟如何能衝出千軍的包圍圈。
因此,在她離開的時候,她就覺得夜梟根本就是在犧牲他自己以保全她們?nèi)耍颤N他會跟上來,只是安慰小哥的好聽話罷了。
“不可能!他是夜梟,他一定有辦法離開!”姒瑯哭起來,面容極醜無比,“我要回去找他,嗚嗚嗚……”
她努力的想走回去,身體卻痛得摔倒在地,她像只蚯蚓般一伸一縮著身體,卻無力靠自己爬起來。
她現(xiàn)在想想,也覺得夜梟不太可能有辦法脫身了,可是,她之前怎麼會信了他的話,覺得他無所不能呢?
她是笨蛋!
她姒瑯是個大笨蛋!
她要回去跟他一起死!
“嗚嗚嗚,我求求你們了,你們送我回去,我要去救他……”
白河和花大嫂扶著她,勸她:“小哥啊,夜梟做這一切,都是爲(wèi)了我們,我們?nèi)羰前装兹ニ退溃蔷吞珜Σ黄鹚臓奚恕?
“那你們扶我上馬,我自己回去!我愛他,我不能沒有他,我更不能丟下他一個人自己逃命!你們自己離開就好,這是我的選擇,你們就幫我這麼一個小忙……”
白河和花大嫂互視,都在心裡道:這小哥對夜梟還真是情深義重啊,連“愛”這種字眼都說了出來,哎,真是位有情小義的小哥,所以,他們更不能讓小哥去死啊!
“不行,咱們不能讓你回去送死……”
“你們?nèi)羰亲屛已郾牨牭目粗箺n去死,我會恨死你們,以後一定殺了你們……”
白河和花大嫂無語,這小哥愛夜梟都愛到這份上了?一下子像聖人似的,一下子又像魔鬼似的,簡直是爲(wèi)了夜梟可以上天堂入地獄啊……
這下,他們要怎麼勸這小哥呢?
“我要殺了你們,你們不送我回去,以後就是我一輩子的敵人……”情緒失控的姒妻忘了一身的痛,罵,“告訴你們,我也是很厲害的,與我有仇的人,全都不會有發(fā)下場……”
“啁——”突然,一道嘹亮的、高亢的、有力的、簡直是響徹雲(yún)霄的鳴唳之聲從高空傳來,深深的透進姒瑯的耳膜。
這聲音,就像有魔力一般,瞬間就壓制了姒瑯的哭罵聲。
姒瑯就像聽到上天的頌歌一般,擡起頭來,就看到一隻巨大的飛鳥扇動著巨大的羽翼,猶如天空的統(tǒng)治者,不斷盤旋著並迅速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