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大概就是,”景虹心裡很有幸災樂禍的痛快,“父皇的一個私生女和真正的景瑯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比真正的景瑯還要出色。父皇將這個私生女接進宮,讓她取代景瑯,並送去黑月國當皇后,但這個私生女其實很恨父皇,當了黑月皇后後還偷偷跑到晴州來與父皇爲敵。父皇知道這個消息以後很害怕,不惜動用十幾萬禁軍封城和搜城,想將這個私生女找出來殺掉。就是這個意思吧?”
“嗯,就是這個意思?!?
“呵呵,”景虹笑出聲來,“父皇還真是不得人心啊,兒子全沒出息,女兒好像全都恨他……”
說到這裡她猛然捂住嘴,惶然的看向花芒,眼裡含淚:“我、我說了父皇的壞話,你、你會原諒我麼?”
“你想說什麼都成。”花芒說得很認真,眼裡有滿滿的心疼,“你父皇雖然是我的主子,但你……纔是我的家人,我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而且……”
他低低道:“皇上他,對不起你?!?
“嗚——”景虹把頭埋在他的肩上,哭了。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雖然他們沒有夫妻之實,但他們的心,卻比很多夫妻都貼得更緊。
很快,景虹從花芒那裡得到的消息報到了景蕓的手上。
“景瑯,竟然是景瑯!”景蕓萬萬沒想到將皇上一家子玩得團團轉(zhuǎn)的人,竟然是那個應該在萬里之外的景瑯。
“不,她其實不是景瑯,若是,也是假的。”她低低的笑,“都嫁到墨月城了,竟然還能將晴州攪得天翻地覆,真是、真是……好極了,好極了啊?!?
“也不能確定是她吧?”韋國公也被這個情報驚得不行,“畢竟、畢竟花芒也沒有證據(jù)。”
“很有可能是她?!本笆|苦澀的搖頭,“我雖然與那個景瑯接觸不多,但我知道她有多麼可怕。如果是她,就能做到這一切,難怪我一直找不出主謀……”
“我不信?!表f國公搖頭,“我不信她一個女子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她一個人當然是做不到,但,她若是有夜中天撐腰呢?”景蕓道,“如果夜中天想將景氏一族和晴州弄得大亂和實力大減以後,再一舉拿下晴國呢?”
她並不知道姒瑯的來歷,只以爲姒瑯就是景立天在外面養(yǎng)的一個普通的私生女而已,自然想不到姒瑯本身就有自己的勢力。
“這個……”韋國公想了一想,“有夜中天支持的話,她是有這種能力,但我總覺得以黑月國的實力,夜中天並不需要玩這種種手段。”
“以前的黑月國也許不需要,但現(xiàn)在,不一定?!边@是景蕓的分析和判斷,“國公,您別忘了,黑月國的內(nèi)亂纔過去沒多久,仍在休生養(yǎng)息,想靠強大的兵力征服晴國太難。所以,利用奪嫡引發(fā)皇室內(nèi)亂,消耗晴國國力,纔是黑月國拿下晴國的良策。”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但,這一切都是我們猜測。”
“當然只能是猜測?!本笆|苦笑,“除了父皇和楚刀,大概沒人能明白那個假景瑯究竟是什麼來歷?!?
“我們眼下,要去找出這個假景瑯麼?”
“連父皇都找不到,我們大概也找不到吧?!本笆|嘆氣,“我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是,這個景瑯到底想扶誰上位?她將那麼多皇子皇孫給擊潰了,連景毅都被陷害,到底是給誰鋪路?”
韋國公道:“會不會是景玉光?”
景玉光,景輝的二兒子,今年不過三歲多。按理說他也是嫡皇孫,也有資格參與皇位之爭,但他的母親只是被景輝強搶進府當侍妾的民間有夫之婦,出身十分低賤,而且景輝強搶這個民女時身體十分糟糕,日日飲酒放縱,導致景玉光早產(chǎn)且腦子有些愚鈍,根本沒有人將他當成皇孫對待,因此奪嫡之爭沒他什麼事。
“不會的?!本笆|笑笑,“就這個孩子的資質(zhì)和出身,比景輝更扶不起?!?
“那,咱們現(xiàn)在怎麼做?”
“等待那個女人現(xiàn)身?!本笆|淡淡道,“她一定會對付景毅,景毅應該不是那麼好收拾的,到時她可能會被逼現(xiàn)身。另外,也許我們可以試著引蛇出洞?!?
“怎麼引?”
“拋出繼位的新人選,看她會不會上鉤?!?
“我一切聽夫人的。”
景蕓跟韋國公是如何商談的,外人不得而知,不過,景毅和文正熙引發(fā)的熱議還沒有涼下來,鐵親王景立恆就收到了一條令他心驚肉跳的消息。
“王爺,”一名不上不下但人緣極好的官員暗中向他透露,“卑職聽到有人議論說您的長子適合繼承大統(tǒng),近期可能會有官員就此事向皇上進諫,您……得小心點啊?!?
景立恆聽得眼皮子和心臟就是一陣狂跳,鐵臉泛怒:“是哪個王八羔子這麼說的?老子要宰了他!”
他的長子是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之一,因爲禁軍兵權(quán)主要握在皇上手裡的關(guān)係,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的兵權(quán)其實並不大,但也算是握有一定的兵力。
任何握有兵力的將領(lǐng),尤其是背景強大的,哪一個不被皇上防著警惕著?
如果有人像常洲那老混蛋一般向皇上推舉他的長子爲太子什麼的,那不是坑他們家麼?他可不能像文正熙那樣被打得措手不及,並被逼得直接在朝堂上告老歸隱,棄官削爵。
“小的不知。”這名官員道,“卑職昨晚出去喝酒時,一羣人喝多了就議論起文……大人的事情來。有人提到他們署裡的官員覺得景毅還不如您家大公子,說您家大公子懂得帶兵打仗,又是先皇皇孫,不像景毅那般是曾皇孫且沒有治國打仗的經(jīng)驗,還說景毅既然都有人推薦,那他們不如也找老臣子去推薦大公子……”
“這、這些混蛋!”景立恆氣得眉毛直抖,“他們這是要害老子不成?你在場的時候就沒有堵他們的嘴?”
“我勸他們莫要議論皇家之事,他們說了幾句後也就不提了。但,王爺,這種事不得不防啊。您看看文大人爲官這麼多年,權(quán)傾朝野,屹立不倒,卻因爲區(qū)區(qū)常洲幾句話就被迫辭官,如果有人居心叵測,也跟常洲學的話……”
“樹大招風,這朝上想扳倒我的人可也不少?!本傲a瞇起眼睛,“特別是這種時候,小人尤愛作亂,我可不能讓別人暗算我?!?
“恕卑職多問一句,王爺打算如何防範?”
景立恆在心裡琢磨片刻,而後冷眼一瞇:“我可不想成爲第二個文正熙,那麼,我就來當?shù)诙€常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