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還挺樂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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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趙文旗那裡受到的侮辱，簡直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但是他的眼睛旋即又蒙上一層傷感：“我不想再在這個國家待下去了，這裡到處都是你的影子。”
蘇瑤歌心下一沉，她是不願意討論周峰對她的愛慕的。
周峰沒期待她回答，這些年，他給蘇瑤歌太多壓力。
其實她沒義務回報他對她的愛慕，她甚至不必要回應他。
周峰又繼續說道：“等我去了美國，環境會改變，我所見的都是高鼻樑、黑眼睛的西方人，所聽的都是英文，也許很快會忘了你，忘掉這段感情。”
以往的周峰，每次對她訴說他的情感，都帶著幾分攻擊和不甘心的味道，只有這一次，他真的放棄了，纔有了前所未有的自然。
蘇瑤歌沉默，半晌才扯出一個笑容，說道：“保持聯繫。”
周峰淡淡地笑了笑。
其實，哪還需要保持聯繫？他就是爲了不再聯繫而出國的。
蘇瑤歌今天著粉紅色開衫，依舊很美，周峰突然又有了示愛的衝動，畢竟，他再也見不到這個女人了。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周峰說道。
他的話裡有“請原諒我”的意思。
不管他做了什麼，都請原諒他，畢竟他喜歡她。
“我知道。”蘇瑤歌點了幾下頭。
這個女人知不知道：其實，不僅你喜歡的人值得珍惜，喜歡你的人，也同樣值得珍惜。
周峰又說道：“其實我羨慕你結婚了，我們年紀都不小了，早該成家。程林是個好男人，你好好珍惜他吧！”
這話裡有教訓自己的味道，蘇瑤歌沒接話。
感覺到自己是在沒話找話，周峰有點尷尬，他扶了扶自己的偏劉海，說道：“好吧，就到這裡吧，我要去檢票了。”
他扶著行李箱站起來，舉止間有幾分決絕的味道。
蘇瑤歌看著他，突然想問問，自從那日兩人從咖啡館分別後，他有沒有爲程林做什麼。
她感覺得到，周峰的出國同程林是有關係的。
可是，一時之間，卻不知從何問起。
她只是說道：“我同你一起去。”
兩人一同走向檢票處，彷彿捨不得分別一般。
兩人行走在寬敞的機場大廳裡，周峰帶著黑色的行李箱。
機場大廳裡乘客或坐或站，每一個人都有一個目標。
機場廣播裡不斷播報著航班班次。
地板光可鑑人，映出他們兩人的影子。
周峰在自動取票機取了票，經過了安檢，他真的就要離開這個國家了。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他對蘇瑤歌招了招手，表示再見。
看著他搖手的動作，蘇瑤歌突然有了決別的感覺，脫口而出：“周峰，好好的！”
聞言，周峰呆了一下，沒有說什麼，轉身就帶著行李箱離開。他的背影看起來堅決、乾脆，不似他這些年來對她糾結的感情。
離別果然是個戲劇性的事件，即使是她從未著意過的周峰，蘇瑤歌心裡也涌起了一絲激動。
這個人
，畢竟同她的中學有關，同她的青春有關。
他，還同池澈有關。
**********
集團壓力巨增，程林已經快要到了焦頭爛額的地步。
他的總裁室，已經被想要撤資的股東踏破門檻，甚至，他的堂弟在著手說服董事會成員，成爲新任董事。
甚至，高層在考慮程氏集團接受其他集團收購的可能性。
因爲APP被黑攻擊的事件，程氏竟然也淪落到了快要被收購的地步。
這天，股東大會，程林正處在脣槍舌劍的中心。
昨夜，程林只睡了兩個小時，現在又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來處理公司事務。
網絡安全部劉經理求見，程林立刻對股東們道了抱歉，離開會議室。
劉經理開門見山說道：“程總，安全漏洞已經查明，APP可以重新上線了。”
一個星期後，技術安全問題終於解決。
這當然是個好消息，程林問道：“是怎麼回事？”
劉經理聲色不變地彙報道：“今天上午，網絡安全部收到一封郵件，寫明瞭那日黑客攻擊所使用的手段，給我們提供了關鍵性的信息。”
“是什麼人發來的郵件？”程林問道。
“我們也不清楚，郵件是匿名的，”劉經理頓了頓，又說道，“IP地址是刻意隱藏的，我們無法追蹤到準確的IP地址。”
程林沉默了一會兒，展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那是上司嘉獎下級的笑容：“現在問題解決就好。這是前車之鑑，可以防止這類問題不再發生麼？”
劉經理也放輕鬆了：“程總請放心，那封郵件指明瞭初次攻擊所使用的代碼，我們可以永久性地防止這類問題。”
程林聞言，說道：“網絡安全部此次的工作就完全依賴這封郵件？”
言下之意是網絡安全部人員技術不行，沒有在內部解決問題的力量。
劉經理神色尷尬，不禁汗顏，說是內部人員解決的就好了，扯那郵件幹嘛……
他忙道：“程總請息怒，我們會加強內部人員素質，保證不會再出現這類情況了。”
雖在氣頭上，但是問題畢竟已經解決，程林一時也沒興趣再訓斥這位經理，便重重地坐進了自己的總裁椅裡。
這時，秘書金美琪走進總裁室，七釐米高跟鞋發出乾脆的聲響。
劉經理見此，忙見機退下。
“總裁，有新聞，關於文旗國際的。”金美琪說道，說完打開總裁室內的電視機。
電視上播報的內容確實很有料。
電視上，記者解說道：
“今晨，本臺收到一封匿名郵件，郵件中包含大量文旗集團對程氏集團實施黑客攻擊的證據，此次事件的真相終於浮出海面。”
“本臺將證據提交給計算機專家進行分析，專家稱此次程氏金融APP確由文旗集團惡意攻擊無誤。”
記者手持話筒，頓了一頓，好像是故意要引起觀衆興趣似的。
記者又說道：“在這封匿名郵件中，還含有大量關於文旗集團董事長趙文旗私人生活的證據，郵件中包含大量他與女下屬的聊天記錄截圖，聊天
內容涉及潛規則和騷擾女下屬……”
電視上播放了這些聊天圖片，圖片都被打上馬賽克模糊處理。
但是，網絡上一定有無馬賽克版本，這些圖片的流傳，沒有人能夠阻止。
以此爲契機，記者又提及了趙文旗曾經的風流韻事，如他與明星周詩雪的關係等等。
金美琪拿起遙控，換了幾個頻道，無一不是在播報這一新聞。
趙文旗的私生活混亂，就快要成爲城市熱點了。
沒有什麼比性醜聞能更快地毀掉一個人，雖然趙文旗私生活混亂，已是圈內皆知，可是，還從來沒有被暴露在公衆面前過，更沒有在電視上出現過。
金美琪手捧文件夾，同總裁對視了一眼，笑了笑，好像這次的功勞是她的。
程林往總裁椅裡躺了躺，鬆了鬆領帶，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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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危機終於解除，股價回升，整個公司不再人心惶惶。
蘇瑤歌收到了周峰的短消息：“這整件事是因我而起，解鈴還需繫鈴人。雖然我及時補救，但是畢竟給你一家造成過破壞，我向你道歉。”
收到這條消息時，蘇瑤歌早已看過了新聞。看來匿名郵件的發送人就是周峰無疑了。
在初始的新聞播報完畢後，電視臺的財經節目又以此爲話頭分析當今的商業道德問題，娛樂節目則把趙文旗的各種緋聞八了個底翻天，看來，趙文旗的名譽是真的爛大街了。
想起以往趙文旗對自己淫笑的樣子，蘇瑤歌暗暗想到，如此手段雖不甚光明，趙文旗這人也是罪有應得。
但是周峰爲什麼要出國呢？
蘇瑤歌想了想，覺得只有一個原因。
趙文旗就是再不濟，畢竟也是富貴公子，黑白兩道都有些勢力。而周峰只是個打工的，得罪了這位老闆，他在國內是很難混了，說不定還會被下黑手。
爲了安全起見，周峰只能躲到國外。
周峰是此次事件的導火線，這件事，蘇瑤歌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是夜，趙文旗被父親召喚至趙宅，捱了一頓耳光，董事長之位被褫奪。
整個趙宅透著股肅殺之氣，宅子裡的大樹，在風裡搖擺，透著陰森。
趙父手持柺杖，暴怒：“當初生你給你取名字時，就是按照公司的名字取的，本以爲你能繼承公司大業，誰知你這麼不爭氣。你的名字同公司的名字一體，現在你的名字臭了，公司的名字也臭了。”
趙文旗跪在地上，捂著被打疼的臉，含含糊糊說道：“求父親原諒。”
高層的名字與公司同名，確實是一個潛在的風險。
見趙文旗的窩囊樣，趙父怒斥道：“你還哭什麼？好好的公司被你折騰成這個樣子。難道你還真是連你姐姐都不如？”
不久後，文旗金融集團的權力被移交給了趙文旗的姐姐，趙婷婷。
趙婷婷，名字聽起來像個乖乖女，其實卻是一位女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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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集團回暖，程家當然都很高興，還有蘇家。
這些日子以來，蘇瑤歌的父母沒少關注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