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看著顧成義轉(zhuǎn)身離去的蕭瑟背影,顧長庚越發(fā)的心痛,心中的天平完全向著顧成義傾斜而去。
等顧成義轉(zhuǎn)過頭來,顧長庚就道:“這件事情你別管了,還是我回頭再找機(jī)會給有福說吧。”
“爹……”顧成義的神情非常的複雜,看著顧長庚欲言又止。
顧長庚擺擺手,說道:“行了,就這樣吧,你先回自個的屋吧。長順的話……讓他暫時和有望睡吧。”
說著頓了頓,又解釋道:“都這麼晚了,重新弄牀鋪什麼的,也麻煩。他們畢竟是親兄弟,總要讓他們親近親近的。”
顧成義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顧長庚說道:“嗯,爹,我明白。”說著,又有些遲疑:“不過我怕有順會不習(xí)慣,還有有望……那孩子我也不瞭解,不知道他會不會……”
顧長庚說道:“你好好同孩子說,他們也都是講道理的。”
“你離家這麼多年,楊氏帶著兩個孩子,也是辛苦,你好生安撫她一下。雖然說你是因爲(wèi)失了憶才另娶的,可畢竟還是……”
“總之,你要好好安撫她,兩個孩子都是心疼他們阿孃的。”
顧長庚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顧成義自然不可能不懂,想了想,忍了心中的煩膩,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嗯,我明白了,謝謝爹。”
“嗯。”顧長庚也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去吧。”
顧成義出門之後,先把順子抱到一邊,哄了半天,等把順子說通了,才拉著順子去敲顧楊氏的門。
有一雙兒女陪著,顧楊氏的情緒總算是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但是,聽到門外顧成義喚她,她的神情還是很複雜。
隔了好一會兒,纔去開門,略帶生硬的問:“有事?”
顧成義心中不喜,笑得卻很和煦,看著顧楊氏輕聲說道:“天晚了,都該歇著了。”頓了頓,又說:“我想,今天晚上讓有望帶著……帶著有順一塊兒睡覺。你覺得呢?”
顧楊氏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看向了顧有望。
顧有望可不喜歡順子,當(dāng)即皺眉,說道:“我不……”
剛剛起了個頭,有福就道:“有望睡覺不老實,又一直練著拳腳功夫,萬一半夜做夢把人踢下牀了怎麼辦?”
頓了頓,又補(bǔ)充道:“踢下牀也沒什麼,只是現(xiàn)在有望還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力度,萬一把人踢傷了,可就不好了。”
顧有望一下子就懂了有福的意思,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我也害怕。”
一邊說,一邊徑直走到院子裡,虎虎生風(fēng)的踢了一通腿,還輕而易舉的,將一根竹竿踢斷了。
末了,挑釁的看一眼順子。
順子下意識的就朝顧成義身邊靠去。
顧成義忍不住的皺眉,張嘴就想斥責(zé),看到身邊似笑非笑的有福,又把訓(xùn)斥的話嚥了回去,只是說道:“你這孩子,好端端的,嚇唬你阿弟做什麼?你阿弟還小呢。”
顧成義話音一落,有福就道:“爹,有望也不大啊,他只是看著比同齡的小孩子高一些而已,其實,也不過才七八歲,這您該是知道的啊。”
雖然有福是在喊爹,可實際上她的語氣裡頭,卻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顧成義卻彷彿沒聽出來一般,頗爲(wèi)“激動”的點(diǎn)頭,看著有福說:“哎,好孩子,你終於肯叫爹了。”
虛僞的感覺撲面而來。
有福忍不住皺眉,嘴裡說道:“我還是更習(xí)慣您從前的態(tài)度一些,不喜歡就把厭煩和厭惡都擺在臉上,再難看也比惺惺作態(tài)要好。”
顧成義的幾乎繃不住。
顧楊氏見狀連忙說道:“有望確實是從小就跟著他師父練習(xí)拳腳功夫的,很早就自己睡了,只怕睡覺是不會太老實,安全起見,我還是去給你們鋪一張牀吧,反正房間和牀都是現(xiàn)成的,只要縫牀被子就好了,免得萬一有望真把人踢傷了,我們也不好說。”
“你……你看有順這孩子,看著就是細(xì)皮嫩肉的,肯定是打小就沒吃過什麼苦頭的,萬一磕著碰著也不好。”
順子也忍不住去拉顧成義的手,小聲說:“阿爹,我不同他……不同哥哥一起睡了,我要和你一起睡。”
對於順子,顧成義耐心多了,頓下去看著他說道:“有順啊,你乖,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嗎?”
順子一臉害怕的看著顧成義,咬著脣搖頭:“我不要……阿爹,我就要和你一起睡。阿爹……”一句話說到後面,語氣自然而然的透出幾分撒嬌的模樣,顯然是經(jīng)常這樣和顧成義說話。一邊說,一邊還拉著顧成義的手搖晃。
顧成義有些無奈,小聲哄道:“順子,你乖乖的聽話,阿爹回頭給你買你最喜歡的玩具,好不好?”
他可從來沒這樣對有福說過話,到現(xiàn)在爲(wèi)止,也沒好好的和有望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顧楊氏想著,心又冷了幾分,面上的神情越發(fā)的淡了,看著顧成義說道:“孩子還小,到了陌生的環(huán)境害怕是必然的,你是他爹,就帶著他睡也是應(yīng)該的。”
“我去給你們鋪牀。”
說著又看向有福:“有福,你先和有望去歇著吧,還有阿金,你帶著她一起。”
看顧楊氏一副不想和自己一屋歇著,甚至連話都不想和自己多說的樣子,顧成義非常的不悅。
夫爲(wèi)妻綱,從來都只有他嫌棄顧楊氏的,哪裡能輪到她來嫌棄自己了?
不過,想到有福,顧成義還是忍了,沒有發(fā)作,反到是一臉好奇的看著顧楊氏問:“阿金?阿金是誰?我們家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不成?爲(wèi)什麼還要有福帶著?”
說著,還看著有福笑笑,有些討好的道:“我們有福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都還要過幾個月才及笄,可別累著她了。”
顧成義是今天傍晚纔回來的,只問了一些和他回來切身相關(guān)的事情,更多的事情不知道,自然不知道阿金是誰更不知道阿金的來歷。
當(dāng)然了,其實剛剛顧成義是見過阿金的,只不過他沒注意,自然也想不到她身上去。
有福就淡淡的說:“阿金是我的救命恩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