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月要常冬花看的當然是不久前才寫好的那份分家協(xié)議,張春梅瞥了一眼這協(xié)議,面色有些難堪。
不等她開口,李西月繼續(xù)道,“奶,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家了,你還能說得出這樣的話呢?而且,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就在不久前,二叔可是自己親口說的,從此以後和我家那是一刀兩斷,不再來往,你要是不信的話,儘管問問他。”
李西月挑了挑眉頭,一臉戲謔的看著對面李水生,隨即轉(zhuǎn)頭看向村長楊鍾才,“村長,既然這分家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你也趕緊回去忙著吧,其他事情某些人自然是要自己想辦法解決的,就不耽誤村長你的時間了。”
楊鍾才聞言,當即點頭,“嗯,我也差不多該走了,老李頭啊,這事兒就這麼處理好了,我還得趕緊回去給你們重新記錄下這戶名,就先回去了。”
說著,楊鍾才也不再管那李水生提出來關(guān)於這交糧食的問題,很快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爹,你不是還要去田裡幹活嗎?我看時間不早了,你也去忙活吧,娘,家裡還有那些昨天夜裡換洗的衣服,咱們一起去池塘裡洗了吧。”
李西月不再看那李水生和張春梅一眼,直接和自家爹孃商量自家事情,推搡著他們進屋子去。
一旁張春梅面色難看得很,張口想要說什麼,餘光瞥見手裡的分家紙書,下意識握緊拳頭攥緊了一些,最後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李水生和常冬花見李西月一家三口要進去了,神情有些慌張,想要喊張春梅幫自己要糧食,但在看見張春梅和老李頭的臉色時,他們都沒能說出口。
李青山瞥了眼老李頭和李水生,隨即將視線放在了老李頭和張春梅二人身上,“爹,娘,你們放心吧,雖說分了家,但倘若你們有個什麼事情,做兒子的也一定會立刻出面處理的,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去田裡忙活了。”
說著,李青山便大步的朝自家屋子走去,很快便扛著一把鋤頭走出了李家院子。
李西月和楊淑蘭也進屋子端著夜裡家裡人換下來的衣物,朝著村東邊的池塘走去。
老李頭站在原地,看著李西月一家人都出了門,半晌後,他只輕嘆了口氣,隨即喊張春梅一道進屋子去,“老婆子,我去家裡菜地看看。”
說著,他又轉(zhuǎn)頭看向李水生,“水生啊,我知道你心裡肯定很不滿,但這就是事實,你早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老大不小了,不要總想著可以依靠你娘,你娘她年紀大了,顧不了那麼多了,從今往後啊,遇到什麼時候你們自己商量著解決了吧,別再來煩我和你娘了。”
說完這些之後,老李頭也進了自家屋子,看著一把鋤頭,拿著一個竹籃子走出了院子。
張春梅站在原地,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發(fā)生的事情裡反應(yīng)過來,尤其她心裡還擔心著自己丟失的那塊玉佩。
“這玉佩看著就不是便宜的貨色,我可千萬不能丟了這個玩意兒!不行,我得出去問問看,有沒有人見著……”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進屋子裡穿了件外衣後又急急忙忙走出來。
出來的時候,她面色複雜的看了眼還站在院子裡的李水生夫妻二人,緩緩開口,“你們兩個別想那麼多,要是實在拿不出來的話,娘這裡還有一些,可以資助你們一點兒……水生你不是還要去私塾嗎?趕緊去吧,莫要耽誤了功夫。”
說起來,這人啊本來就是一個很矛盾的生物,即便是看起來平日裡兇惡不已的人,或許也會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一絲溫情。
這就好比眼前的張春梅,即便李水生之前做過那麼多白眼狼過分的事情,可她卻好像一轉(zhuǎn)眼就給忘了,心裡面仍舊擔心著這二房一家會吃不飽穿不暖。
聽到張春梅這麼說,李水生和常冬花心裡瞬間鬆了口氣,幾乎是眉開眼笑,“好!娘,我們知道了!還是娘你最疼我們……”
張春梅走出院子後,院子裡只剩下李水生夫妻二人。
因爲之前常冬花答應(yīng)會告訴李水生到底是發(fā)生了一些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常冬花趁著家裡人都走了便拉著李水生回屋子悄悄開口,將先前李北歌身上發(fā)生的事情以及她自己偷玉佩被李西月抓現(xiàn)形的事情告訴了他。
李水生聽完之後很是惱怒,揚手直接狠狠地扇了常冬花一巴掌,“你這個蠢女人!這種事情你都做得出來?!就算是要做,也莫要這樣輕易被發(fā)現(xiàn)啊!現(xiàn)在可好,害的咱們家損失了那麼多東西!”
常冬花被這一巴掌打的瞬間紅腫了半邊臉,平日裡兇悍不已的她此刻面對這樣的李水生像是沒了脾氣似得,只得紅著眼哽咽,“我……我也不是有意的……這不是爲了北歌好嘛……”
李水生很不耐煩,似乎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再加上要趕時間去鎮(zhèn)上私塾,所以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下去,畢竟現(xiàn)在這白紙黑字都寫得清清楚楚,他就是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但是,李水生心中對李西月一家的怨氣卻更重了。
在走之前,他叮囑常冬花聯(lián)繫聯(lián)繫周圍有沒有收購田地的人,要是有的話,最好貨比三家,挑一個價格出的最高的,到時候直接把那三畝田地給賣了。
“你要是這件事情都給我搞砸了,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你個蠢娘們!”李水生狠狠地留下一席話,隨即帶著基本書轉(zhuǎn)身走出了院子,朝著鎮(zhèn)上私塾趕去。
常冬花捂著自己被扇紅腫的臉,站在原地怨氣十足的看著李水生走出院子,一口牙卻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李水生心裡早有了主意,他根本不打算讓大房的得到任何一點多餘的好處,所以,他想打了鎮(zhèn)上去藥鋪裡問問有沒有那種可以殺死植物根系的毒藥粉,既然不是他得到的東西,那麼其他人也都別想得到!
這邊,李西月正陪著楊淑蘭在村子池塘邊上洗衣服,隨著天氣的降溫,這池塘的水溫度也降低了不少。
“娘,這麼冷的天,下次還是直接在家裡用熱水泡著洗吧,不然真的要凍壞了手。”李西月很是心疼楊淑蘭。
楊淑蘭聞言,笑著點頭,“嗯,好,我女兒這麼能幹,有這麼心疼我,我這個做孃的心裡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