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尋找食物
過了半響，孫梅香看鍋裡的媳稀飯差不多了，變用大碗舀了起來。這次煮的並不多，自己是成年人，少吃一點沒關(guān)係，但兩個‘奶’娃子，必須得吃飽喝足才成。
雖然說這個稀飯，真的稀的可以。沒辦法，也只能這樣了。
記得她小時候老爹還和她說：我們那個年代，都沒得吃，好多人連樹根都啃了。要不就是用地瓜絲參雜著一起做，有大白米飯，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可能一年到頭了，也就除夕晚上和大年初一，才能夠吃上。
想想都苦‘逼’，那時候自己還動不動和老爹說：你可真幸福，還有地瓜吃。只因風(fēng)玲特別的愛吃地瓜飯。
“‘奶’‘奶’，好了嗎？讓陽陽先嚐嘗！”小‘奶’包雙眼直看著孫梅香手上捧著，有點破舊的大碗，嘴角流有口水的痕跡。
“陽陽乖，現(xiàn)在還很燙，‘奶’‘奶’先放在桌上，你們先坐在這裡，等‘奶’‘奶’把菜炒好，咱們再吃好不好？”
孫梅香很是耐心的哄著兩個小孩，對於自己能夠一下子適應(yīng)這個角‘色’，她也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她以前可是單身好青年，如今一下子跳脫變成了‘奶’‘奶’。
“嗯，嗯，石頭等！”最小的‘奶’包子拉著哥哥的手，坐在那裡，雙眼充滿希冀地看著‘奶’‘奶’。
剛纔‘奶’‘奶’說要炒菜，會有好吃的。‘奶’‘奶’說過，要乖乖聽話。娘都已經(jīng)沒了，不能再沒有‘奶’‘奶’。
雖然他很小，但是知道什麼是娘，什麼是‘奶’‘奶’。
孫梅香手腳利落的將菜洗淨(jìng)，順便將水留著一會兒刷鍋用。這天看起來好久沒下雨的感覺，不管怎麼樣，節(jié)約用水，還是必須的。
竈火沒有停息，鍋燒熱，只敢倒那麼一點點油，只要帶著油腥味就好了。自己沒所謂，但這兩個‘奶’娃子可怎麼辦？看來改善伙食，是必須的。
接下來自己不僅要找到吃的，還得改善伙食。兩個小傢伙現(xiàn)在穿的又髒又破，天會越來越冷，還得給甜美添衣。
孫梅香頓時覺得壓力山大，這可怎麼辦纔好？
很快的起鍋，看著那白菜幾乎和沒放油一樣，孫梅香的心裡微微發(fā)苦。她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陽陽牽著石頭，咱們吃飯咯！”孫梅香端著一碗白菜，手裡拿著木質(zhì)勺子和一雙筷子，往廳堂走去。
石頭搖搖晃晃的，走路還不是特別的穩(wěn)妥，陽陽牽著弟弟，也不想那麼多。現(xiàn)在肚子餓餓，弟弟也餓餓，要吃飯飯。
孫梅香將東西放好，看著桌子，又去廚房將抹布拿過來擦了擦，這纔看到兩個小‘奶’娃，手牽手到了。分出兩個小碗，反覆搗騰得吹，等覺得涼了，將碗放在小杌子上。
“陽陽和石頭乖乖吃飯，吃完飯，‘奶’‘奶’要去找吃的。陽陽和石頭在家裡等‘奶’‘奶’回來，不出去玩好嗎？”
她有些擔(dān)心，這麼小的兩個孩子，如果自己出去了，他們發(fā)生什麼事情，自己會後悔莫及。
可自己現(xiàn)在對這裡，不是特別的熟悉，也沒辦法帶著他們。只能等先‘摸’清楚地方了，之後再帶他們?nèi)グ伞?
陽陽看了一眼‘奶’‘奶’，想了想，慎重的點點頭。‘奶’‘奶’想要自己和弟弟在家，這樣回來才能看到自己和弟弟。
他知道，‘奶’‘奶’肯定是給自己和弟弟找吃的去了，那自己在家等著她好了。
孫梅香將石頭小‘奶’包先喂好，他的手拿著東西還不太穩(wěn)，特別是稀飯這樣的。陽陽稍微大了一點，倒是還好。
夾了一點菜，放在兩個孩子的碗裡。爲了配合兩個孩子吃飯咀嚼的能力，她將白菜煮的很爛。
“好吃，好吃！”陽陽‘奶’娃子，吃的到處都滴流起來，但還是不斷地往嘴裡塞。
孫梅香看到這，眼睛酸澀不已，這兩個小‘奶’包，是多久沒吃到東西了？一個個餓的多瘦不說，面黃肌瘦。只是看著他們吃東西的樣子，就能令她心疼不已。
看到兩個小‘奶’娃吃的差不多了，她自己隨便吃了一口。將東西收拾妥當後，提著木桶，出去先提水去。
陽陽和石頭拍著肚子，躺著陽光下，昏昏‘欲’睡。‘奶’‘奶’說，多曬曬太陽比較好。補什麼什麼鈣，他們也不是很懂。
但只要‘奶’‘奶’說好，那就一定好。小‘奶’娃們感覺從來都沒有這樣吃飽過，突然間覺得好幸福。
‘奶’‘奶’比以前更好了，以前她天天看著自己和弟弟哭。現(xiàn)在不哭了，還會很關(guān)心很關(guān)心他們，這樣的‘奶’‘奶’真好！
“‘奶’‘奶’！”陽陽遠遠的看到‘奶’‘奶’提著木桶回來，瞬間就往‘奶’‘奶’的方向蹦去了。
“我?guī)湍闾幔栮杹韼兔Γ 睂O梅香看到一個小人兒顛顛顛的跑了過來，還說要幫自己提，嘴角微揚。
“陽陽乖，‘奶’‘奶’提，等陽陽長大了，就能夠幫‘奶’‘奶’了。”將木桶放下，伸手在他的頭上撫‘摸’了一下。
小傢伙撅著嘴巴，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長大了，能夠幫忙很多東西的。以前‘奶’‘奶’讓他掃地，帶著弟弟。還能夠幫‘奶’‘奶’做很多事情，爲什麼現(xiàn)在‘奶’‘奶’說自己還沒長大呢！
“好了，別不高興，去看看弟弟醒了沒有？”孫梅香輕輕地拍了拍陽陽的小肩膀。
小人兒看向遠處，弟弟在坐在那睡覺，看了一眼‘奶’‘奶’，也就慢慢的跟隨她的腳步，回家去了。
將水桶放好後，孫梅香就準備出‘門’了。現(xiàn)在不能坐吃山空，顯得看看到底都有哪些吃的。先去河邊看看，實在不成，到時候走遠點，去山裡看看。
“陽陽，照顧好弟弟，‘奶’‘奶’出去了。桌子上還有點吃的，不能吃，那是涼的，吃了會肚子痛。肚子餓了，記得等‘奶’‘奶’回來給做好吃的，‘奶’‘奶’會快點回來的，你和弟弟要在家裡，知道嗎？”
很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兩個小小的孫子。
“知道了，‘奶’‘奶’你快點回來。”陽陽的鼻子有些微紅。他記得以前娘也是這樣，‘奶’‘奶’去幹活，洗衣裳去了。娘也這樣對自己說，然後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可是‘奶’‘奶’不一樣，一直都對他們很好，雖然有時候會哭。看看今天的‘奶’‘奶’，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對自己和弟弟特別的好。
他要乖乖的，不能惹‘奶’‘奶’生氣，不能讓‘奶’‘奶’不要自己和弟弟。小傢伙忍住在‘奶’‘奶’面前哭，倔強的轉(zhuǎn)過身，走到弟弟身邊，趴在那，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孫梅香看得好不心疼，但沒辦法。只能狠下心，轉(zhuǎn)身走了。
她不知道走了多遠，好在方向感不錯，之前走過的地方，她都做了記號。看著有村‘婦’端著衣衫去洗，她也跟在身後，手裡拎著一個木桶。
很快到了一條小河前，真的是一條小河，稱之爲小溪也不爲過。兩旁長著蘆葦，河水清澈透底。
看著水裡游來游去的魚，孫梅香很是納悶，這裡的人，怎麼就不撈點來吃呢？莫非他們都不知道怎麼抓？
洗衣裳的人，在上游，孫梅香走到下游，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她脫下鞋子，挽起‘褲’腳，手裡拿著木桶，輕輕地往河裡走去。
水，知道她的膝蓋處，看著游來游去得魚，她心動不已。不管怎麼樣，先撈點回去，晚上做個魚湯，給小傢伙們補一補還是‘挺’不錯的。
看到魚快要過來了，她拿著木桶，迅速一撈，提起，那個速度實在是快。然而往木桶裡一看，卻是什麼都沒有，不禁有些泄氣。
這魚可真難抓，終於知道，爲何這麼小的河，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魚了。但這今天的晚餐，絕對不能放過，如論如何，今天一定要抓到才行。
接著孫梅香再次這樣做，依舊沒有。可是她不甘心，反反覆覆多次之後，一點效果都沒有，不由的有些泄氣。
回到岸上，她想要是能把河攔住，下邊水少了，就更好抓了。突然轉(zhuǎn)念一想，沒準下面河道真的很窄，能找到這樣的地方。
想到這，決定碰碰運氣，老天肯定會站在她這一邊的。不可能送自己來這裡，就爲了等死吧。
一路走，一路沿途坐著記號，不知道走了多遠，突然看到河口越來越窄。而且根據(jù)她的觀察，那下面也有不少的魚。她果斷的脫鞋子，走到河裡，這裡的喝水，直到她的小‘腿’肚上邊一點點。
孫梅香看著河裡還有些石頭，便將一塊塊石頭搬起來，堵住那個口。看著下游的水越來越小，那個堵住的攔到，她已經(jīng)搬到了大‘腿’那麼高，下邊還會流出水的地方，拿著小石頭，一個個堵住。
看看情況差不多隻是，那河水真的很低很低了，赤著腳走進去，也沒感覺到之前那麼的冰涼。
看著在淺水處，那一條條魚無處可躲的樣子，心裡不由的笑歪了。本來以爲，那些魚會隨著剩餘的水，往更下游的地方游去。
顯然老天還是眷顧著她，多多少少的留了一些給她的。
手腳利落地將在淺水處的魚，一條條，速度‘精’準的抓了起來。順便還有一些小蝦和蟹。她都不放過，這個可都是吃的，絕對不能‘浪’費。
孫梅香手腳極其利落，不管大小，全部都抓了放進桶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孫梅香感覺水漸漸高了起來。然而她纔看到一條大魚，也是唯一的一條大魚，就快要抓住之時，突然給遊了起來。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水又開始高了。
很不甘心，抓到一條大魚，等於她桶裡的N多小魚。看著水已經(jīng)漫過了腳環(huán)，大魚遊了起來，但想當?shù)某粤ΑＫ龤獾淖テ鹨粋€石頭，對著魚，就是砸了下去。
只見那條大魚撲騰兩下，她跑了過去，一把抓住了。等到她將魚放到桶裡，這時水已經(jīng)到了她的小‘腿’肚下邊。
看了桶裡的半桶魚，她覺得今天的收穫著實不小。接下來的兩天，菜有著落了。但也僅限於菜，不能光吃魚吧。
看來還得想法子賺錢才行，要不然那兩個小傢伙，以後長成根號二，那可咋整。
孫梅香上岸之時，發(fā)現(xiàn)那邊之前堆砌起來的石塊，已經(jīng)有些被沖走了，難怪水會越來越大。
自己對於抓魚，沒有什麼特別的經(jīng)驗，看來之所以能抓到這些，是老天給的眷顧。想到這，心裡也沒有那麼泄氣了。
兩個孫子就兩個孫子吧，等日子好過了，到時候再給他們找個爺爺，也只能這樣了。她才25，沒結(jié)過婚，不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瞧瞧這雙手，再看看水裡自己的倒映，她都不忍直視。
現(xiàn)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先填飽肚子，解決溫暖再說。孩子們的禦寒東西，一定要準備好。
也不知道，這裡的冬天冷不冷，想著都頭疼。今天那河裡的水，真的很涼了，看來冬天也不遠了。
沿途走走走，突然一個東西映入眼簾。這~這不就是那柿子嗎？怎麼都沒人要嗎？不管了，先摘再說。
這柿子都開始紅了，回去放到米里捂一捂就成了。孫梅香將木桶放到地上，把那柿子樹上的柿子，全部摘了下來。
初步數(shù)了一下，才13個，真少。不過對於這枚小的樹，有十多個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等來年開‘春’了，就把那樹移到自家裡去。
心裡美滋滋的，那個柿子全部都扔到木桶裡，也不管魚腥味什麼的，提著桶，沿著自己的記號一路回去了。
一邊走，一邊左右瞧瞧，沒準，還能找到一些其他的，可以吃的。可惜等到了家，還是沒能夠看到，其他可以吃的。
看來還得想法子，去山裡一趟了。真正收穫的季節(jié)，應(yīng)該是山裡纔是。
“‘奶’‘奶’，你回來了？”陽陽站在自家的‘門’口，弟弟在地上挖泥土。他看到‘奶’‘奶’遠遠的回來了，頓時拋下弟弟，上去迎接‘奶’‘奶’。
其實他真的好怕，‘奶’‘奶’和娘一樣，再也不回來了。
“陽陽在家有沒有好好照顧好弟弟？和弟弟有沒有乖乖的？”孫梅香一手提著桶，一手牽著小傢伙的手，往家裡走去。
就在這時，看到石頭，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奶’‘奶’，抱抱……”
“石頭乖，‘奶’‘奶’提著東西，等晚上抱石頭，好不好？”孫梅香覺得自己的腳都起泡了，累得慌。
在現(xiàn)代時，她也算是個嬌貴的。雖然說在農(nóng)村，但現(xiàn)在的農(nóng)村人都不種地了，家庭普遍都比較富裕，起碼他們那是這樣的。
她又不幹農(nóng)活，家庭條件也算不錯。現(xiàn)在走了這麼遠，又‘操’心吃食，她真的感覺好累，好想有個人給自己按摩一下。
“‘奶’‘奶’，這是什麼？”陽陽很好奇的看著桶裡的東西。
“這些是魚，還有蝦和蟹。‘奶’‘奶’晚上給陽陽和石頭做好吃的，好不好？”雖然很累，但看到兩個孩子，內(nèi)心還是涌起了，甜蜜的感覺。
好像再苦再累，爲了這兩個孩子，一切都值得。她從前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如今算是體會到了。只不過不是以孃的身份，而是‘奶’‘奶’。
以前和朋友說這話題時，動不動一句話甩過去：甜蜜的負擔(dān)。如今可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將桶裡的魚拿了出來，一隻只宰殺乾淨(jìng)，又將柿子拿出來洗乾淨(jìng)。和家裡的一點點米，放在一起。
“‘奶’‘奶’，這麼多，都是要給陽陽和石頭吃的嗎？”陽陽坐在一旁，看著‘奶’‘奶’在那殺魚。
“石頭，吃吃……”小石頭想要將手指伸進嘴裡時，想到今天‘奶’‘奶’說的，不能這樣做。只要放棄，雙手的手指互相擰著。
“等‘奶’‘奶’做好，就可以吃了。石頭乖，這柿子不能碰，等‘奶’‘奶’攢多了，一起拿去賣掉，到時候給石頭和陽陽做新衣衫，好不好？”
這裡的消費觀念，孫梅香還不太清楚。看來自己必須在最短時間內(nèi)，熟悉這裡的一切才行。
等冬天到了，哪都去不了，到時候真的要喝西北風(fēng)了。必須再最短得時間內(nèi)，準備好，過冬的東西才成。
可是銀子到底從哪裡來，自己目前連吃的都沒有。越想越難過，這日子真的好苦。
看來眼前的兩個小‘奶’包子，搖了搖頭，不管怎麼樣，先過好眼前的日子再說。
家裡鹽好少，這魚只能風(fēng)乾了。好歹給冬天也能存儲一點糧食，這些就留給孩子們冬天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