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婉看他猶自不信，板著臉嚴肅道：“哎呀，東哥，你就別再固執己見了。蕭哥哥真不是你想得那樣，他就是把我當親弟弟看待，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你以後別再誤會蕭哥哥了，答應我。”
寧東被她那雙過於堅定的眼睛看得心神迷失，機械地點了點頭：“好。”
顏小婉看他眼神迷茫，拍拍他的肩膀勸道：“東哥啊，那些個骯髒地方，你以後路過當沒聽到，沒看到就是了。”
骯髒的地方？
不是他跟顏小婉每次去買食材路過的青樓、小倌館嗎？
寧東想到這裡，他的臉唰地紅了，捏著衣角想爲自己辯解：“我，我沒有，我就是……”
我就是發現蕭朗那廝看你的眼神太露骨了，不然哪裡會往那方面想呢？
這話，寧東沒能說出來，因爲顏小婉打斷了他，並且提出令他感興趣的話題。
“東哥，你說我們明兒個做什麼新吃食好呢？”
寧東一臉懵逼看向顏小婉：“雲弟，你沒想好要做什麼新吃食？”
顏小婉鎮定自若地點點頭：“嗯，我沒想好啊。我不是沒跟你商量好嘛，這不，先問問你，打算做什麼新吃食？”
額，雲弟真是不按牌理出牌。
他都沒想好明兒個要做什麼新吃食，就跟那些食客們提前說了，萬一做出來的新吃食，食客們不滿意呢？那又該怎麼辦？
雲弟真是太胡來了！
寧東心裡這麼想，嘴上說的卻是：“雲弟，你有什麼打算？想做什麼？”
顏小婉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要不，我們乾脆做餃子吧？隔壁攤是賣包子的，咱們不跟他搶生意。做餃子呢，咱們可以把它跟餛飩一塊煮，餛飩熟得快。”
寧東爲難地看著顏小婉：“可是做餃子的話，我擔心我一個人包不過來。”
雲弟到現在都是隻幫他做餡料，還從沒見過她包過餛飩。
如果真的要加做餃子，光憑一個人，夠嗆。
顏小婉想了想，頓時放棄了做餃子的打算：“那不做餃子，做什麼好呢？”
寧東看她聽進了自己的話，悄然鬆口氣，推著板車說道：“天還早呢，咱們先回家歇會兒。歇好了再想。”
雲弟能聽得進自己的勸就成，他回去好好想想，要做什麼新吃食。
顏小婉突然想起送寧東去學堂讀書的事情，“東哥，我讓蕭哥哥想辦法送你去學堂。下午我們一塊兒去學堂行拜師禮，然後再回家。”
寧東不喜反驚，就差指著顏小婉的鼻子罵她：“什麼？雲弟，這麼大的事情，你咋不跟我商量一下？我要是去學堂，那攤子怎麼辦？你一個人哪裡忙得過來？雲弟，你簡直是胡鬧！”
顏小婉訝異地看向激動的少年，從上到下打量他：“東哥，你生什麼氣？我這都是爲了你好，你看我們每天擺攤纔多久啊？只要你提前包好了餛飩，我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賣啊。你就安心去學堂讀書吧。你要是不去學堂，大字都不識一個，這可不行！我答應了奶奶，必須要將你培養成才！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
寧東的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他知道顏小婉是爲了他好，但是他爲什麼不問問他的意願，就這麼擅作主張？
就在顏小婉以爲他接受了自己的安排後，寧東澀然問道：“雲弟，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哥哥看待嗎？”
如果真的把他當成兄長，肯定會跟他商量，而不是自作主張，幫他做決定。
顏小婉的脾氣也上來了，“你這是在控訴我？我要是不把你當自家人，我才懶得管你死活！”
她氣呼呼地走遠了，沒回頭看寧東哪怕一眼。
寧東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裡沉甸甸的，彷彿心上壓了塊大石頭。
——
寧府
寧凌雲煮著茶，嘴角噙著笑聽寧凌越稟報西市街頭髮生的事情，“你說那小丫頭女扮男裝跑去西市賣餛飩？”
寧凌越微怔，隨後點頭：“回主人，的確如此。那位小姑娘來歷不一般，她的父親是前段時間名聲大噪的顏將軍，那個所謂的‘鳳命之女’傳言主角說的就是她。她曾有幸被白塔寺的虛空大師接見，之後就傳出了她是天定鳳女的傳言。”
若不是他暗中調查蕭朗的底細，一時半會兒還真查不到這麼詳細的資料。畢竟顏小婉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丫頭，誰會沒事去注意她啊？
寧凌志來了興趣，抿了口茶水，瞇著眼問道：“哦？你可知曉那傳言是誰最先傳出去的？”
他上次見到那小姑娘時，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跟她說說話，好幾次看著她的笑出神。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想到了死得悽慘的嫡親妹妹——寧凌雲，大安國名震天下的女戰神！
寧凌越的表情越發古怪，半晌憋出一個名字：“虛空大師。”
“什麼？”饒是鎮定如寧凌志，這會兒也淡定不了了。
如果是別的阿貓阿狗亂傳的，寧凌志只會嗤之以鼻，當玩笑話來聽。
如果真是虛空大師散佈出來的傳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虛空大師還說了什麼？”寧凌志牛飲了杯中的名茶，穩了穩心神才問道。
寧凌越猶豫了，他遲遲沒有回答寧凌志的問題，直到寧凌志不耐煩地擱下茶杯，瞪向他。
他心跳一頓，蹙眉說道：“主人，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就當笑話聽聽即可。”
寧凌志耐心全無，爆粗口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寧凌越面無表情地說出虛空大師對他說的話：“虛空大師說那個小姑娘，她，她跟您關係匪淺……說她是您命中的大貴人。”
每每想到這件事，寧凌越都一臉嗶了狗的樣子，一個小村姑怎麼會是他家主人的命中貴人？太可笑了。
寧凌志眼裡精光一閃而過，握著茶杯的手一再收緊：“此話當真？你又是如何見到虛空大師？虛空大師不是宣稱閉關？皇帝來了，他也不見嗎？”
他知曉虛空大師的本事，別看寧凌越是個暗殺的箇中好手，但真要跟虛空大師對上，絕對討不了好。
別人不知曉虛空大師本身有多厲害，肯定知道守護他的十八羅漢，十八羅漢以一當百，絕非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