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富貴額頭滿是汗水，他緊緊握著林氏的肩頭，立誓般說道：“媳婦，我不想辜負你，但我有苦衷，有責任要照顧……”
林氏淚如雨下，她的心彷彿被顏富貴活生生地剜了一塊肉，疼得她用盡全力拽著他的手臂，力氣大得抓出了血印。
“你想要納這狐貍精進門，可以。”林來順笑著說道，他的視線直直地落在顏富貴的雙腿之間，“只要你站著不動，讓我廢了這玩意兒就行。”
顏富貴被他惡意的眼神嚇得夾緊雙腿，他額頭冒出的汗水更細更密了，“你，你是開玩笑的吧？”
林來順眉眼間盡是冷厲之色，怒極反笑說道：“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我，我是有苦衷的。”顏富貴說話的音調都變了。
“富貴，你快跟大哥說你的苦衷啊。”林氏本想出聲哀求林來順，希望他能改變主意，對上他那雙堅定如磐石的眼睛，不敢出聲哀求，只得抓著顏富貴的手臂催他說實話。
顏富貴被逼到絕路，不得不說出實情，“我，她，我，她爲了救我性命，犧牲了她的清白之身。”
林來順並不信顏富貴的說法，嗤笑著問道：“你是說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爲了報恩必須要納她爲妾？”
“不，不是納妾。”顏富貴支吾著說出這幾個字，不敢再去看林氏的臉。
“不是納妾？你是想要娶她爲平妻？”林來順眼中的譏諷幾乎要化成實質了，顏富貴真是虛僞透了，想娶平妻你就直說唄，支支吾吾地裝什麼爲難？
顏富貴的頭快要縮回到脖子裡去了，有種被人扒光了看透的尷尬感覺，“是，是，我在她爹跟前發過誓……”
林來順擰眉又一次問道：“你非娶不可？”
“是，但我會盡快把她送走。”顏富貴一看顏小婉氣得發青的小臉，趕忙打補丁，“我只是給她一個名分。”
“可她要的不只是一個名分。”顏小婉陰測測地露出一口大白牙，她不介意戳破便宜爹的美夢泡泡。
那女子一見面就那麼囂張地挑釁她們娘倆，這不是明擺著要奪了她孃的正妻之位，好成爲尊貴的將軍夫人麼？
顏富貴被她這話噎住了，“我……我會把她送走。”
顏富貴還想用這種爛藉口蒙她，欺她年幼無知麼？
對於這種不要臉的渣渣，顏小婉素來不會給面子，她幾句話就狠狠撕破顏富貴那虛僞的面具！
“你把她送去哪裡呢？送到邊關跟你過快活日子，留下我跟我娘在這裡替你盡孝是嗎？你當真不知道我們娘倆這些年過得如何嗎？”
顏富貴的遮羞布被親生女兒揭穿了，他臉色脹紅，著急地說道：“小婉，我……我會補償你和你孃的，你相信我。”
“補償？你拿什麼來補償我們娘倆？算了，我懶得和你廢話。總而言之就一句話，我不信你了。你說得再怎麼好聽有什麼用呢？到頭來，你還是要娶這狐媚子進門，讓她當平妻跟我娘平起平坐！你是不是還想讓我喊她娘？”顏小婉說到最後一句時，她幾乎要吐出來了。
“小婉，你別再說了。你爹他是有苦衷的。”林氏心偏得厲害，特別是看到顏富貴被顏小婉說得擡不起頭來，她就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顏小婉。
“苦衷？他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顏小婉面無表情地看向林氏，一字一字地對她說道：“娘，他要是娶了這狐媚子做平妻，讓我喊別的女人娘，我不認他這個爹！馬上跟他徹底斷絕父女關係！”
林氏看到顏富貴發紅的眼眶，什麼都顧不上了，怒聲吼道：“小婉，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這是你身爲女兒該說的話？我平常怎麼教你的？你剛剛也聽到了，你爹他是有苦衷的，你不幫忙，怎麼能火上澆油呢？你快跟你爹道歉，快啊！”
“呵。娘，你願意爲我爹忍受一切非人的痛楚，那是你自己願意。我不願意！你聽到了嗎？我說我不願意！反正這五年，我有爹跟沒爹一個樣！”顏小婉彷彿看傻瓜一樣地看向林氏，再讓她活兩輩子，想必她都無法理解林氏的想法。
林氏啞口無言，她的確沒資格要求顏小婉跟她一樣選擇委曲求全，但是她也不願意看到顏小婉跟顏富貴斷絕父女關係啊。
顏富貴聽到顏小婉那一句“有爹跟沒爹一個樣”，心臟被重重地刺痛了，再也沒辦法說出讓顏小婉諒解他的話。
顏富貴和林氏俱是閉口不言，他們不知道要怎麼勸說顏小婉，才能讓她改變主意。
在僵持中，林來順忽然有了動作，“我本不想這麼做的。”
林來順擡腳朝著那貌美女子走過去，寬厚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掐著那貌美女子的脖子，厲聲問道：“你當初是怎麼救了顏富貴的性命？說實話，敢說一句假話，我擰斷你的脖子！”
那貌美女子被顏小婉全力踹了兩腳，傷得不輕，此時再被林來順掐著脖子，幾乎要呼吸不上來，她眼裡滿是驚懼。
林來順扯了扯嘴角，地獄惡鬼索命般的笑容，讓那女子眼中驚懼更甚，他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你敢撒謊，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那貌美女子被林來順掐得幾乎斷氣，她的半隻腳踏入棺材裡，離死不遠了。
“我以清白之身救了富貴，我沒騙你們……”
林來順壓根就不信她說的話，解下綁在腿上的匕首，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嬌嫩的臉上劃來劃去，“那你說說你是哪天，在什麼地方，怎麼救了顏富貴，事無鉅細全部說出來。”
那貌美女子眼中的驚懼更甚，她或許是太過慌亂，又或者根本就是信口胡謅。
她顛三倒四地說了當日救顏富貴的細節，林來順逼著她前後說了三遍，可她每一遍說的細節都不一樣。
“顏富貴，你仔細想想看，她有哪些細節漏說了嗎？”林來順先前的猜測已然有了定論，看向顏富貴的眼中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