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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姚帆不成人形的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門,他站在門囗,擡頭仰望著天空,貪婪的呼吸著,冬日的暖陽照耀在他身上,他覺得這是世間最溫暖的陽光。

“姚帆”

聽到叫聲,姚帆睜開眼睛,他看到李一峰和肖琪站在馬路邊。

“上車吧,我們來接你回家!”

李一峰眼神堅定的望著他,輕輕對他說道。

“一峰,我—”

姚帆望著李一峰,眼睛一紅,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什麼都別說了,過去了,先回家吧!”

李一峰淡然的笑了笑,拉起姚帆的手向停在路邊的車子走了過去。

姚帆的老婆坐在車上,看著他們?nèi)齻€,發(fā)動車子默默的離開了……

剛子帶著墨鏡,站在遠處花壇的樹蔭下,看著李一峰三人上了車,掏出手機撥打起來。

“我們的合作徹底結(jié)束了,把屬於我的那份給我,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聯(lián)繫了!”

姚帆和汪海洋並排站在山上,他望著山腳,冷冷的對汪海洋說。

汪海洋戴著墨鏡,他看了看姚帆,從懷中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姚帆,一聲不吭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海洋,我希望你還是多走正途,別把自己陷的太深了!”

姚帆低頭大聲的說道。

汪海洋身形頓了頓:

“上山容易,下山難!”

說著疾步朝山下走了開去。

天色陰沉,太陽裹在雲(yún)海之中,雖然只有一絲光芒,但仍刺的人睜不開眼來。

“你帶著兒子先出國吧,我過一陣子再去找你們!”

坐在客廳,姚帆見兒子房間已經(jīng)關(guān)了燈,便對她老婆說道。

“你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反正工作也沒了,這裡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姚帆老婆小聲的說道。

“是沒什麼留戀了,可是有些債要還,良心的審判可是能拷問你一輩子的啊!”

姚帆拍了拍他老婆的手,感觸的說。

“但是兒子肯不肯走呢?”

姚帆老婆沉默了良久,又問道。

“他還小,出去了做做工作就好了,以後要多花時間陪陪他,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我們也是失敗的,孩子成長真正的動力是家庭的溫暖,這是物質(zhì)代替不了的!”

姚帆望著老婆,無比誠懇的說著:

“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健康也是最寶貴的財富!”

姚帆老婆點了點頭,起身默默向臥室走去。

在李一峰一籌莫展的時候,張離忽然出現(xiàn)了,他找到李一峰,直言說自己和他的現(xiàn)在公司的老闆對他目前的項目感興趣,想要和他合作。

李一峰跟張離講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對於張離,他是極度信任的,從他去南方找第一份工作,這份信任便一直存在。張離雖然沒有什麼遠大理想,但這些年循規(guī)蹈矩,養(yǎng)家撫子,一切按步就班。生活雖然平淡,但也無風(fēng)無浪,踏實自在!

基於這份信任,雙方的合作很快訂了下來。學(xué)校的項目又極速的啓動了起來。

張離代表的一方雖然出了資,但是並不參與項目的實施,李一峰和肖琪又開始緊張的忙碌了起來。

一場大雪過後,學(xué)校的操場忽然塌陷了一個大坑,聽到消息,李一峰連忙趕去了現(xiàn)場,衆(zhòng)人看著硬化的操場,無不搖頭議論起來。

李一峰強捺住心中的怒火,叫公司員工趕緊聯(lián)繫挖機,他想要看看,汪海洋究竟用什麼鋪的基礎(chǔ)。

沒想到挖機幾鏟子下去,一具白骨露了出來。

圍觀的人齊聲驚叫起來,挖機師父更是嚇得連火都未熄就跳下了挖機。

李一峰也愣在當(dāng)場,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掏出電話撥通了110。

現(xiàn)場很快圍滿了周邊跑來的羣衆(zhòng),李一峰在衆(zhòng)人的注視和議論下被警察帶走了。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詢問,李一峰疲憊的被送到了拘留所。

作爲項目負責(zé)人,他暫時被列爲了第一嫌疑人,事情沒有調(diào)查清楚之前,他暫時失去了自由。

他既憤怒又擔(dān)心,憤怒的是汪海洋居然用這樣的工程質(zhì)量來應(yīng)付他,這可是學(xué)校的操場,將來無數(shù)希望的花朵會在上面奔跑,成長。萬一塌陷,後果將會多麼可怕。他擔(dān)心:這具白骨到底是誰?從何而來?他爲什麼會躺在這下面?

李一剛坐在辦公室,望著牆上釘著的相片在發(fā)呆。

李一峰?

汪海洋?

宋金生?

他囗中自言自語的念著三個人的名字。

“尋屍告示發(fā)下去沒有?”

劉隊長忽然走了進來,大聲的問李一剛。

“早下發(fā)了,但是到目前爲止三天了還沒有結(jié)果?”

李一剛回答道。

兩人正說著,小周忽然走了進來。

“劉隊長,有個四川的農(nóng)民工看到尋屍啓示去派出所說他有個老鄉(xiāng)失蹤幾個月了,他曾經(jīng)是棉紡廠學(xué)校工地的包工頭!”

“人呢,在哪裡?”

劉隊長急忙問道。

“派出所把他送來專案組了,人現(xiàn)在就在外面”

小週迴答道。

“你們兩個趕緊去做筆錄,問詳細點,問完了立馬把結(jié)果拿給我。”

劉隊長叮囑道。

“好的!”

李一剛和小周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報案的是劍娃子,自從老劉那天一個人離開後,到現(xiàn)在都沒回家,不是他老婆前一段時間打電話來,他們還壓根不知道老劉失蹤了。

“宋金生是什麼時候離開工地的?”

問完老劉的情況,李一剛忽然問劍娃子。

劍娃子仰起頭,用手抓了抓腦袋:

“好象是老劉走後的第二天他就沒來工地了,以前天天都呆在工地沒事就拉我們工人打牌的。”

劍娃子說道。

“好吧,今天就先這樣,有什麼情況我們再聯(lián)繫你,你如果想起了什麼可以給我打電話,謝謝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李一剛說完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紙上遞給了劍娃子。

“立馬安排人去四川,採集DNA進行比對,同時加緊對汪海洋的監(jiān)控!”

劉隊長聽完彙報,迅速做出了安排。

幾天過後,DNA比對結(jié)果出來了:白骨正是失蹤的老劉!

一個曾經(jīng)的靈魂工程師,被埋在未來的學(xué)校操場之下。

衆(zhòng)人無不憤慨。

“馬上發(fā)協(xié)查通報,一定要把宋金生找出來!”

老劉看著DNA比對結(jié)果,憤恕的拍了拍桌子,這個老刑警內(nèi)心深處也受到了震撼:不還老劉一個公道,他覺得對不起自己身上的這身衣服!

“你相信你哥嗎?”

肖琪站在公園的湖邊,輕聲的問李一剛。

“相信,我從小就沒有懷疑過他。”

李一剛摘了幾片枯葉,一片一片的往湖中丟落。

“我也相信他!”

肖琪望著被風(fēng)吹動,隨波逐流的枯葉,一字一頓的說:

“人可以被左右,但是靈魂誰都左右不了!”

李一剛望了望肖琪,關(guān)心的說:

“琪姐,你沒什麼事吧?我哥的事情你放心,他很快就會沒事的,只是你-”

李一剛頓了頓,欲言又止。

“有什麼你說吧!”

肖琪擡起頭,誠懇的望著李一剛。

“聽說你最近經(jīng)常和汪海洋在一起,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你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李一剛想了想,還是直白的和肖琪說道。

“我知道,我是不會和他爲伍的,只是現(xiàn)在有些事—反正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肖琪笑了笑,說完轉(zhuǎn)頭望向了湖面,眼睛裡卻閃著晶瑩的淚光。

周依依將家裡的擺設(shè)砸了個稀巴爛,她原以爲可以一直在汪海洋的生活中看著汪海洋。這種距離的愛雖然很糾結(jié),很畸形,但對於她來說還是一種簡單的幸福!即使無奈,無法得到和靠近,但畢竟沒有失去。

但現(xiàn)在汪海洋和肖琪走到了一起,而且在準備婚期了,她也將徹底離開汪海洋的生活,徹底的失去她認爲的幸福。

“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周依依趴在牀上,雙手使勁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一個人只要把自己對別人的愛視如生命,甚至強過生命,一旦失去,你就會覺得萬念俱灰,甚至生命都停止了呼吸!

這種愛忠誠,但是毫無理性,沒有正確的認識指引,這種愛也對自己充滿危險!

周依依不情願接受這個現(xiàn)實,她從牀上爬起來,撥通了肖琪的電話。

接到周依依的電話,肖琪感覺很意外,但聽到她低落的話語,肖琪還是決定出去和她見面。

“我並不喜歡在這種場合聊天。”

在周依依常去的清吧,肖琪很直接的對眼睛紅腫的周依依說。

“我知道,我只是想讓你看看,這裡一直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周依依說著,遞給肖琪一瓶啤酒。

“謝謝,給我杯白開水!”

肖琪輕輕推開了啤酒,回頭對酒保說道。

“你真的打算和汪海洋結(jié)婚?”

周依依喝了一口啤酒,臉色黯淡的問道。

“就象你一樣,你原本不喜歡這裡的感覺,可是生活卻強迫你愛上這裡,甚至逐漸變成你生活的一部分。人生有些事,不是笑著放棄就是流淚接受!”

肖琪看了一眼周依依,接著說道:

“不管怎樣,這畢竟是生活,生活既然給了考驗?zāi)悖憔鸵獙W(xué)會接受,努力改變,而不是選擇迷失!”

“那你愛他嗎?你愛的人是李一峰,根本不是汪海洋!”

周依依忽然舉起啤酒瓶,聲嘶力歇的吼道。

清吧裡的人聞聲全看了過來,幸好音樂聲蓋過了周依依的吼叫聲。

“那你愛汪海洋嗎?”

肖琪反問周依依。

“愛,爲了他我可以付出我的全部,甚至生命!”

周依依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也愛李一峰,我同樣可以爲他付出一切!但是我不會象你這樣,我不是選擇去傷害對手,而是去給我愛的人全部的愛!”

肖琪站起身來,轉(zhuǎn)身走出了清吧。

真愛給予任何人的感覺和勇氣都是一樣!

周依依沉默了,她忽然站起身來,瘋了一般的衝出了清吧,街上結(jié)著冰,她一連摔了幾次,仍然爬起來繼續(xù)向前跑去。

汪海洋看著一身泥濘的周依依,詫異的問道:

“你是拿了高利貸讓人追債嗎?”

“肖琪是騙你的,她根本不愛你,和你結(jié)婚是爲了李一峰!”

周依依兩眼閃著淚花,激動的說。

“我知道!”

汪海洋臉色抽搐了一下,眼睛狠狠盯著周依依,一字一頓的說。

“你明知道這幸福是假的,可是爲什麼還要強捏著不放啊,跟一個刻著別人名字的木偶生活一輩子,你傻嗎?”

周依依已經(jīng)哭出聲來。

“我即使看著這木偶一輩子,也不會讓別人將她拿走!”

汪海洋一巴掌扇在周依依臉上,大聲的吼道。

周依依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嘴角流出的鮮血將地上的冰雪染的通紅,她撕心裂肺般的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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