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聽說明夫人在郊外籌建廟宇大吃一驚。這廟宇一般是當?shù)刈匀欢恍纬傻?,並不作爲產(chǎn)業(yè)支出的。大的寺廟是有大戶人家供養(yǎng),卻從業(yè)沒有聽說過誰家大戶建廟宇。畢竟,花起銀子來如流水。
“姨母,建這個廟子確實是需要一大筆銀子?!睂幫蹂膊皇峭馊?,明夫人自然就將自己妝明月光的產(chǎn)業(yè)典當了八萬兩銀子的事告訴了她:“不過,按照阿秋的說法,我這八萬兩銀子還只是前期的花銷。真正要完善,估計得二十萬兩銀子,姨母,現(xiàn)在的我纔是真正的騎虎難下了?!?
“我就沒想明白,你建廟宇做甚麼?”寧王妃皺眉道:“還有阿秋也是精明人,做生意可不能算計到廟子裡去。”
“姨母,您手上陌上公子的觀音大士雕像還在吧?”明夫人覺得是時候告訴寧王妃了。
“怎麼不在,我天天參拜呢,你瞧瞧你說的是什麼混話。”寧王妃瞪了她兩眼:“怎麼,陌上公子又有新作出來?”
她可是記得的,這是兒子求了來給自己的。據(jù)聞是陌上公子唯一現(xiàn)世民間的雕刻。
“嗯,這次不是一件,而是大量出來?!泵鞣蛉说溃骸耙棠?,您想象一下,若是上百件的佛像出現(xiàn)在我的雙重廟裡,該是怎麼樣的壯觀?!?
“說得陌上公子是你家的一樣?!睂幫蹂鷽]好氣的回她一句,咦,不對,回過神一想:“是月光?”
“姨母,您真利害?!泵鞣蛉诵ρ裕骸耙徊戮椭?。”
“好啊,你個潑猴,連姨母都騙。”寧王妃這纔回過神,難怪當年沒要她的銀兩,還說有緣。自然是有緣啊,從小就看著他長大的姨祖母呢:“瞞得這麼密不透風的。”
“姨母,不是阿茹故意要瞞你,是月光那孩子不想讓人知道?!碑斚拢鞣蛉司蛯⒚髟鹿饬⒅疽龅氖轮v了起來:“那些年,他就潛心的雕刻,從不管俗務,孩子也由阿英一人看管教導。哪知道造化弄人,阿英沒了,月光一夜白了頭,送阿英的靈柩回鄉(xiāng)就說要守墓,三年不歸家,姨母啊,您是不知道,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心焦啊,我真怕他毀了。還是阿秋好,阿秋知道後讓我將他的工具材料全都送了去,三年的時間,他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雕,如今他那邊和府上的加起來有三百多尊佛像了?!?
三百多尊,這是怎麼樣的一個景象?
“我尋思著,要救月光只有一條,就是完成他的心願,讓他能回來。”明夫人嘆口氣道:“阿秋聽了我的想法也很支持,如今的我,可真正是拼了命的在爲他好了?!?
“阿茹啊,你也不容易?!睂幫蹂犃诉@話點了點頭:“倒是月光那孩子,不聲不響的,沒料到會有這般大的造化?!?
“就是感情上受到了折磨?!泵鞣蛉藝u唏不已:“姨母,您是不知道,我現(xiàn)在都不該和他提再尋的事。”
“這事確實急不得?!比思曳蚱耷樯钅?,還不到三年你提什麼提:“你那一家子也真是夠亂?!?
明夫人聽到這兒臉都紅了,姨母說的是實話,實話確實也有點傷人心。
“唉呀,聽你說家裡還有一百多尊我都想去看看了。”寧王妃突然感慨道。
“好啊,姨母,擇日不如撞日,現(xiàn)在就走吧。”明夫人盛情邀請。
聽聞寧王妃要外出,寧王知道原因後也要一起去。
“姨父,姨母,今天我家可是逢壁生輝了,您二老大駕光臨,這可是幾十年都未曾有過的殊榮。”明夫人興高采烈的說道。
“快帶我們去看看陌上公子的作品纔是真的。”寧王也是第一次聽說名人居然是自家後生。
明夫人還想請他們喝喝茶什麼的,最後這些禮節(jié)都省了,直接帶到了藏寶室。
“阿茹啊,你真是該打。”寧王妃一進門看見堂室佛光嘆息不已:“一個人藏著這些貴重物件慢慢欣賞都不顧及一下我們這些老年人?!?
“姨爺,姨母,您們慢慢看吧。”明夫人感覺臉上很有光彩,這是自己家兒子的成就。
一尊尊佛像,一尊尊菩薩捱過兒看過去,全是栩栩如生,看得寧王妃欣喜不已。
“咦,好像還差一尊。”寧王妃是禮佛之人:“這孩子,怎麼沒有將彌勒佛雕刻出來呢?”
“有的,只不過前幾日阿秋來請走了。”明夫人自然不說是邱秋借的:“說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她想請了這尊佛回去好好修修行。”
“她還要怎麼修?”寧王妃道:“從一個鄉(xiāng)下村姑嫁給歐陽旭風,又遇上關心蓮這樣的義母;女兒還貴爲太子妃,我看她是修得足夠多的福了?!?
“呵呵,是啊,就這次建寺廟的事,也是她替我出主意?!泵鞣蛉它c了點頭:“比起阿秋,我差得實在是太遠了。”
人家做什麼都是掙,自己倒好,家宅內堂的事都沒有搞清楚。
不僅沒有了生意,還全部都典押了出去。
寧王慢慢看著佛像,聽著她們的談話也沒有發(fā)表言語。
心裡想的卻是,這個邱秋,前無古人,後恐怕也沒有來者了。
別的不說,頭上那位可是在惦記著呢。
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太子蘇啓民打著陪太子妃養(yǎng)病的旗號在東海都幹了什麼事。這背後,要說沒有她的手筆纔怪。
皇上也是深深的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放縱了太子和太子妃去幹。
因爲他知道,邱秋不會放任女兒不管。
但是,若以他的身份壓下來的話,少不得還讓她心裡不舒坦。
假裝不知,任由她去發(fā)揮,還不欠她人情。
這就是皇帝的主意。
所以說啊,人算不如天算,邱秋哪怕再會算,也沒有料到皇帝有後招。
別說皇帝了,就自己都覺得這個女人是一個商界奇才,世間少女的女人。
幹一行賺一行,但是人緣倒是很好聽的。
就說新近開起了典當行,明眼人都覺得和陳記槓上不太好做,偏偏,人家做得風聲水起,朝中文武大臣都在看這後浪推前浪,估計前浪要死在沙灘上了。
寧王也在暗中關注著這件事的發(fā)展。聽說新近準備在大宇鋪開全面開典當行,這還真是當鋪行業(yè)內人士的一次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