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沁兒的話,劉康盛下意識就想否認(rèn)。
怎麼可能!如果自己不喜歡她,那麼爲(wèi)什麼要娶她!
“我當(dāng)然是喜歡你的,只是你沒有感受到我的心意而已,說起來,沁兒你可真是一個冷血的。”劉康盛頗爲(wèi)受傷的人,任誰自己一腔愛意,卻被人這般拒絕無視,都是一件很傷心的事情。
張沁兒仔細(xì)的盯著劉康盛的面部表情,他說很真,表情也很受傷,可是……爲(wèi)什麼自己就有那種想法呢?
她搖了搖頭,也頗爲(wèi)苦惱。
“我不知道這種感覺該怎麼和你說,反正……你最好仔細(xì)想想,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又爲(wèi)什麼喜歡我?!?
劉康盛氣急反笑,無奈的嘆息一聲,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張沁兒也是不會信了,只能說:“那好,要是我想清楚了,你是不是就肯給我一個機會?”
呃?你想清楚了,也和我沒有關(guān)係好不好?
張沁兒愣住了,有些不願,看到劉康盛眼眸中的閃過的傷心難過,她狠了狠心,說:“好!但是不是你說想清楚就想清楚了,而是……我要能夠感受到你的喜歡才行!你或許會說我是故意的,但是我真的沒有從你身上感受到所謂的喜歡,也或者說你有喜歡,但是那份喜歡太淺薄、參雜了其他的情緒在裡面。”
劉康盛蹙眉,很顯然沒有明白張沁兒這番話的意思,不過話說到這一步上,也只能這樣下去了。
想了想,他決定給自己一些保障,開口提出要求:“那好,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不管怎麼樣,一年內(nèi)你不能出嫁!”
不然自己想清楚了,她卻出嫁了,那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嘛!
張沁兒眼珠轉(zhuǎn)動,倒不是很排斥這個要求,反正她也沒打算這麼早成親,何況楊氏現(xiàn)在都還沒有給她找到合適的對象呢,這相親、定親到成親,至少也是要一年半載的。
於是很大方的點頭應(yīng)下:“行,我答應(yīng)你!”
“定親也不能!”劉康盛沒有放鬆,趕緊補充了一個條件。
張沁兒這回想都不用想,直接點頭。
劉康盛看她神色不像敷衍,這才稍微開心,緊繃的心神也稍微鬆弛了些。
陰暗的心底就像打開一道口子,雖然沒有陽光,卻有一絲絲的光線照了進(jìn)來,令他好歹舒服了些。
張沁兒正想讓他讓開,劉康盛已經(jīng)提出邀請:“一起去吃早餐吧?!?
現(xiàn)在是吃早餐的時候,自己父女就算想走,也不好馬上就走,總要一起吃了早餐,再辭別一番才行。
張沁兒應(yīng)著,劉康盛轉(zhuǎn)身走在前頭,張沁兒想了想,跟在他後面,卻故意落後幾步,兩個人之間拉出距離來。
劉康盛見狀,不由得苦笑不已。
仰頭看著天空,今天天氣不錯,雖然寒風(fēng)拂面,但是有燦爛的冬日,和煦的陽光從東邊照射下來,映在人的身上,平白給人添了一絲暖意。
琥珀緊緊的跟在張沁兒身邊,忍不住打心底鬆了口氣,剛纔劉康盛和張沁兒對峙的時候,她可擔(dān)心了,生怕一個不好,發(fā)生什麼事來。
謝天謝地,一切順利。
等他們到了花廳,劉老爺和張志仁他們都已經(jīng)坐在桌子前面,就等著張沁兒他們了。
因爲(wèi)方纔在屋子裡爭吵了會,導(dǎo)致現(xiàn)在遲到,張沁兒感覺面上窘迫,很是不好意思。
李氏揚起笑容,招呼著:“正要派小丫頭去叫你呢,沁兒快過來坐?!?
看著李氏絲毫沒有芥蒂的和藹神情,張沁兒心底越發(fā)不好受,彆扭不安的坐在李氏的身邊。
張志仁卻是將視線的重點停在劉康盛身上,心裡嘀咕,劉康盛怎麼和沁兒一起進(jìn)來的?他們住的地方明明不是一個方向啊。
但是張志仁極爲(wèi)穩(wěn)妥,此時也不說話,只和劉老爺時不時客套幾句。
人已經(jīng)來齊了,李氏便吩咐丫頭把早飯端上來。
吃過早飯後,張志仁就和劉老爺提出辭別。
劉老爺再三挽留,希望他們在府中多住幾日。
但是張志仁再三推辭:“實在不好意思,家裡事情繁忙,內(nèi)人一個人在家主持,實在有些操勞過度,我心裡不忍她那般操勞?!睆堉救收f的很誠懇,畢竟對於他們家來說,榨糖開工的時候,的確是家裡最忙的時候。
何況已經(jīng)接近年關(guān),種種事情也要開始著手準(zhǔn)備,事情實在太多了。
劉老爺挽留的話,不過是客套罷了,見張志仁去意已定,也不好再挽留。
李氏拉著張沁兒的手,說:“知道你們家現(xiàn)在是最忙的時候,等不忙了,可要來府城多住幾日?!?
張沁兒心中慚愧,很是不安的看了眼李氏。
李氏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不由得感慨一聲,這孩子性子純善,不過感情的事情,的確是難以說的清楚的。
不過李氏也是一個有眼色的人,剛纔看劉康盛和張沁兒一起進(jìn)來,就知道他們兩個肯定說了些什麼,只是現(xiàn)在也不好問,只能等人走了之後,再問了。
張志仁和張沁兒各自會房間收拾東西,約好一刻鐘後,在大門口聚合。
琥珀是依舊跟著張沁兒回去的,說起來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是一個小包袱而已。
很快就拿著東西,由琥珀帶路,一路朝外院走去。
至始至終,劉康盛並沒有再出現(xiàn),不過他卻上了文華樓,這是整個劉府最高的建築,在這裡,能夠?qū)⒋蟀雮€劉府看進(jìn)眼中。
他揹著手,昂然立於樓上,靠著欄桿,目送張沁兒離開劉府。
等再也看不到張沁兒之後,才長長的嘆息一聲,眸中有著他自己也分不清的複雜神色。
張志仁並沒有用劉府安排的馬車,而是自己租了一輛,上了車之後,張志仁就忍不住好奇的問著張沁兒,之前發(fā)生了什麼。
張志仁來之前,還以爲(wèi)劉家沒準(zhǔn)會當(dāng)面提親,至少也會把話透一透,卻沒有想到始終並沒有。
但是看張沁兒的神態(tài),看來李氏她已經(jīng)和張沁兒私底下提了提。
這件事也不用隱瞞他,所以張沁兒斟酌著,把能說的,說了出來。
至於她和劉康盛的一年約定,則沒有說出。
反正一年內(nèi)她應(yīng)該是不可能定親成親的。
一路趕路,很快就到了城外碼頭,張志仁尋到幹活的李癩頭,寒風(fēng)中,他穿著一身深褐色的棉袍,帶著狗皮帽子,只露出一張被寒風(fēng)吹的有些龜裂的臉來。
李癩頭看到他們,很是熱情的迎了上去。
“可回來了,我?guī)湍銈儐栠^了,下午的船還要一會纔開,還有一些時間,咱們回去喝酒吃飯吧?!崩畎]頭和碼頭的船伕們都是極熟的,所以他說有時間,就不會錯過。
張志仁欣然答應(yīng),正打算和李癩頭一起朝李家走去。
此時恰好有一艘船快到碼頭了,李癩頭看了眼,然後吩咐小弟把活給接了。
“張沁兒!”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河中有人大聲的呼喊,張沁兒心中好奇,詫異的循聲望去,卻見鄭成凱站在即將靠岸的船隻甲板上,揮著一雙手,大聲的喊著。
他怎麼來了?
張沁兒心中好奇,看著鄭成凱神情激動的揮手個不停,渾然不覺旁邊的人在看著他。
“哎!”張沁兒朝他也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看到他了。
張志仁看到鄭成凱,臉上也浮現(xiàn)出一抹詫異,不過他爲(wèi)人想法簡單,心想估計是鄭成凱有事來府城辦吧。
畢竟是熟人,又已經(jīng)打了招呼,這時便不好再走,幾個人就站在岸邊等著。
船隻靠岸的時候,極爲(wèi)緩慢,因爲(wèi)接近年關(guān),碼頭的船隻多,船伕得找出空位,然後再把拋錨讓船固定,這一番繁瑣的事情下來,對於心急的鄭成凱來說,簡直就是磨難,他走到最邊上,用力一跳,矯捷的身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彼時船隻離岸邊還有兩米多距離,個個都神色驚呆,生怕他會掉進(jìn)水中,膽小的人更是忍不住驚呼起來。
待回過神,鄭成凱已經(jīng)安然的跳到對岸的碼頭上了。
剛站穩(wěn),他就大步朝張沁兒那邊跑去。
張沁兒眼睛瞪的老大,剛纔鄭成凱跳船的那一幕,也把她嚇住了,這可是冬天?。〈植皇欠€(wěn)的,會搖晃,要是不小心掉進(jìn)水中,鐵定是要寒風(fēng)感冒了!
這個傻逼!
他到底在幹什麼??!
等鄭成凱跑到張沁兒身邊,正要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些什麼時,張沁兒劈頭蓋腦就罵了起來:“你個笨蛋??!等一等會死嗎?那麼急著幹嘛?急著投胎嗎?”
被張沁兒罵了,鄭成凱也不生氣,只不好意思的摸著頭笑了笑,說:“我不是沒事嗎!你不用擔(dān)心,才那麼一點遠(yuǎn),我還能跳的更遠(yuǎn)的!”
張沁兒黑臉,你丫的這是在炫耀嗎?
輕哼了聲,張沁兒懶得理他這個神經(jīng)病,這大冬天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個笨蛋!
“沁兒,你去劉家,劉家對你說了什麼?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能答應(yīng)嫁給劉康盛那個傢伙,他鐵定不是好人!”鄭成凱忽然想起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手握成拳,憤慨的說著。
他這架勢,很有一股想找劉康盛決鬥的意願。
張沁兒白了他一眼,很想吐槽一句,她嫁不嫁的,和他有毛線關(guān)係嗎?
想想就心塞,不想提這個,張沁兒問著:“你來府城幹嘛?”
“來阻止你嫁進(jìn)劉家!”鄭成凱一臉嚴(yán)肅認(rèn)真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