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沒出去一會兒,蕭陵川就回來了,而後,他面無表情的在房內(nèi)走一圈,自動站到門口。
門口的牆上,也被豆包來了一番鬼畫符,蕭陵川靜靜地看著。
“爹爹,你在,幹什麼啊?”
豆包累到滿頭大汗,剛剛吃了一小碗的米飯,這會兒覺得自己還能再繼續(xù)作畫,把家裡的所有的地方佔(zhàn)用。
他一手提著畫筆,身後跟著要哭出聲的於嬤嬤。
“爹爹在面壁思過。”
蕭陵川一臉深沉,順便解釋,“面壁思過,就是做錯事,這樣站著,接受懲罰。”
豆包聽後,好像明白了一些,跟著他爹爹一起,站在牆壁處,父子倆幾乎一個模樣。
李海棠出門,就看到這般場景,她疑惑地道,“牆壁上有壁虎嗎?”
李海棠踮起腳尖我,擡起頭往上看,沒有蜘蛛網(wǎng),沒有種子,只能看到上面的木椽。
她問出口後,父子倆沉默,沒一個人搭理她。
李海棠奇怪,琢磨一下,可能是上面有什麼東西她看不見,就跟著一起看,而後來回稟的李短腿,春梅等人,和她一樣的想法。
李海棠看了一會兒,脖子有點(diǎn)酸,她回過頭,發(fā)現(xiàn)身後站著一排人,頓時疑惑道,“你們在看什麼?”
“啊?”
李短腿抓了抓頭,“難道不是有什麼新鮮東西,大家一起看嗎?”
他就說,站了一刻鐘,始終保持靜默,結(jié)果什麼都沒有。
“我也不曉得啊。”
李海棠蹲下身子,拍了拍兒子豆包,“豆包,告訴孃親,你和你爹做什麼呢?”
豆包板著笑臉,嚴(yán)肅地道,“思過。”
“那你做錯什麼了?”
難道是豆包突然有自知之明,以後決定放下畫筆了?
作爲(wèi)孃親。李海棠教育不了自己的兒子,她感覺到很挫敗。
“爹爹。”
豆包話還說不全,指著蕭陵川,意思是,他爹爹犯錯了,面壁思過,他陪著。
“夫君……”
李海棠拉著自家野人夫君的衣袖,把人帶入內(nèi)室,”說吧,你做錯什麼了?“
竟然來個面壁思過,難不成揹著她有了小三小四?作爲(wèi)枕邊人,她對蕭陵川非常信任,他不是那樣的人。
但他不是,不代表沒有女子主動勾搭,萬一不留意,被佔(zhàn)便宜……而且她現(xiàn)在是初期,行房動作太大,怕是有小產(chǎn)的風(fēng)險。
“娘子,你這是想哪去了?”
蕭陵川攤手,被自家娘子打敗了。他的相貌,在大齊人眼中,屬於醜陋的,根本不會被看上。
就算有人主動投懷,也是別有目的。
剛剛他回來,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門口的石柱上被人塗鴉,他是爲(wèi)逗弄小豆包,就刻意地面對牆壁站立,沒成想兒子沒走開,而是陪著他一起。
蕭陵川心裡有了一些溫度,心裡安慰,兒子這麼小,就知道父債子償,以後好好培養(yǎng),絕對不會養(yǎng)成紈絝子的脾性。
李海棠:……她佩服野人夫君的想象力!
農(nóng)曆十月,天氣逐漸變涼爽,白日裡,內(nèi)室不用擺放冰盆,李海棠終於安穩(wěn)度過三個月的危險期,坐穩(wěn)了胎兒。
這兩個月,她幾乎是躺在牀上度過,因爲(wèi)水土不服,每日孕吐,有一次見紅,把她嚇得不敢出門,安心養(yǎng)胎。
躺在牀上的滋味不好受,何況是整日躺著,每日洗漱,下牀走一圈,被於嬤嬤看到,碎碎念,而後又被五福給抱著回到牀榻。
李海棠心裡苦,無聊到長蘑菇,只能每日逗弄下小豆包,調(diào)節(jié)情緒。
“夫人,往年咱們在北地,農(nóng)曆十月初,早已下了初雪。”
於嬤嬤提著食盒進(jìn)門,擺放著滋補(bǔ)的湯湯水水,和自家夫人話家常。
李海棠洗手,準(zhǔn)備喝湯,聞言嘆了一口氣,來到京都幾個月,越發(fā)想念北地邊城。
大雪封山,窩在家中,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盤腿坐在火炕上,品著燒酒貓冬,平淡安逸,與世無爭。
京都的農(nóng)曆十月,只能算是深秋,一場雨過後,平添了幾分涼意。
“夫人,這是瑤華齋送來的上個月的賬本。”
於嬤嬤有些猶豫,爲(wèi)怕自家夫人勞累傷身,前兩個月的賬本,都是主家?guī)椭吹摹?
這會兒主家出門辦事,已經(jīng)有兩日未歸,她琢磨不好耽誤查賬,就把賬本送過來了。
按照時間算,夫人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可以出門走動。
“我看看。”
李海棠用袖子抹了一把汗,孕期,總是容易出汗,汗溼了後難受,擦洗身子,換乾淨(jìng)的衣衫,一日總要折騰幾次。
瑤華齋做胭脂水粉的生意,這兩個月,生意每況愈下,越來越差了。
李海棠打開賬本,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上面的結(jié)餘,雙眉緊鎖。
於嬤嬤在一旁察言觀色,暗道不好,主家說過,不要讓夫人憂心,自己怕是沒做到。
偌大的瑤華齋,京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胭脂水粉鋪?zhàn)樱蟼€月只賺了二百兩銀子,這個數(shù)字,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光是一盒上好的水粉,也不只這個價格吧?
“哎呀,太少了!”
於嬤嬤站在李海棠身後,假意幫著佈菜,眼睛往賬本上偷瞄,以爲(wèi)自己看錯了。
二百兩銀子的結(jié)餘,京都一個小鋪?zhàn)樱峙露急冗@個多。
京都最好的地段,隔壁是售賣外海物件的鋪?zhàn)樱缤链缃穑绣X都買不到,怎麼可能啊!一定是鋪?zhàn)佑腥吮O(jiān)守自盜,趁著自家夫人有身孕竄空子,太欺負(fù)人了!
“就是二百兩,看來我沒看錯。”
李海棠苦笑,便宜不好佔(zhàn),前一段自己的心思都在飯食鋪?zhàn)由希欧蛉岁愂纤徒o她房契地契,她沒有做出調(diào)整。
一來,沒這個精力,二來,瑤華齋太過有名氣,京都高門的夫人小姐都知曉,並且生意一直不錯,倒手就是賺錢的買賣。
但是,她忘記一點(diǎn)。
首先,胭脂水粉的大師傅,和她不熟悉,之前跟著陳氏做了好幾年,多家鋪?zhàn)酉胍谌恕?
陳氏另起爐竈,來找大師傅說項,輕輕鬆鬆的,半點(diǎn)力氣不費(fèi)。李海棠是個後來者,又是甩手掌櫃,怎麼能指望對方和她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