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回家路上
過幾日,當真是徐堯所說的過了幾日的時間,寨子裡的變化很大。一羣官府之人在寨子裡翻找了很久,然後讓人收著了整個後山。接著便是如眉單獨找了徐堯一次,之後就再沒見過她。那日下午回來之後,徐堯就說她可以收拾東西了。
接下來的幾日,麗娘做的最多的就是看寨子裡的人一個個的來看她們。然後要一個個的告知自己和徐堯真的要離開了。接著就是寨子裡的人塞進來的一些禮物,都是一些農作物,麗娘收的手軟。趁此機會,麗娘也趁機告訴水安寨的人其實他們之中的手藝可以換取更好的生活,讓他們不再受制於以往。
這樣拖了七日的時間,麗娘和徐堯終於確定了要離開。他們也告訴任何人,在一個清晨套了車悄悄的而離開了安居幾個月的水安寨,等水安寨的人察覺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出了清州城。
這一次,麗娘不再是一個人待著孩子漫無目的的找尋,這一次有徐堯的陪伴,這一路上她幾乎沒有關心過住宿什麼的。每日都會剛好有住的地方,也許每天住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絕對不會留宿街頭。
麗娘並不清楚,徐堯在阿火的嘴裡聽了不少他們在路上的事,一路上他什麼都安排好了。後面幾日,麗娘漸漸差距到了,心裡因爲徐堯的舉動感覺到心裡軟軟的。
這一日傾盆大雨,徐堯一家三口只得在路邊的土地廟裡,外面傾盆大雨下著屋內的徐堯點起火來,麗娘拿了車上的吃食在火上煮著,這幾日如果錯過吃飯時間的時候麗娘都是這樣給他們兩個做飯的,寨子裡的人送的東西剛好用得上,這一點點的吃下去,估計到了家裡這些東西消耗的也差不多了。
煮了一些白粥,小阿火已經可以自己吃飯了。徐堯則是吃什麼對他來說都一樣,這一年在外流浪,什麼苦都吃過。現在看徐堯門頭吃飯的樣子,麗娘忍不住會心一笑。
這場雨下了不短的時間,一時間也趕不了路,麗娘和徐堯便決心在這裡呆一個晚上的時間。
雨到了後半夜越來越大,如今已是秋高氣爽的時節,可是到了夜晚的時候還是會冷的,車上帶了的有被褥給阿火蓋好,徐堯抱著麗娘麗娘抱著阿火,一家三口靠在一起。阿火聽著父母說話漸漸的睡著了。
徐堯從麗娘手裡接過阿火放在身邊,這也是麗娘在路上發現的,抱阿火的這件事是麗娘只消抱一會兒徐堯就會接手。反佛怕累著她一般。
看著徐堯的動作,麗娘忍俊不禁,“我抱著又不累。”
徐堯看了她一眼,伸手把人抱在懷裡,讓她整個人都趴在自己的心口,一句話也不說,但麗娘卻能夠感覺到他的心思。
彎脣笑了下仰頭在他的下巴親了一下,麗娘這才靠在徐堯的懷裡緩緩的合上眼睛。
夜半時分,一陣鐵蹄混著雨聲驟然停了下來,徐堯驀然張開眼睛,麗娘也被嘈雜的聲音驚醒,要起身卻被徐堯啦的更緊的,麗娘看徐堯沒有打算要起來的意思,也順勢閉上眼睛。聽著外面的聲音。
外面的人似乎沒想到這裡有人,聽起來似乎也是意到這樣的大雨,臨時選擇來這裡的。先是有人進來看了看,發現有人之後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接著道外面請示了。
徐堯這個時候才緩緩的坐起身,麗娘張開眼睛之後看著幾個小廝侍衛打扮的人走進來,她還沒有任何表示懷裡就被塞了孩子,麗娘只好將全部的心神放在孩子的身上。看著徐堯緩緩的坐起身。
“打擾了,大雨忽然而至,我家主人只好在這裡接住一宿,我們並不知道這裡有人,不知可否同住一宿?”看似管事的人上前說話,舉止溫文有禮並無囂張之意。
徐堯看了看他們,點點頭算是答應,他倒是把話說的很清楚,互不打擾。那人看到了麗娘和孩子,自然點頭同意。
說完這些,徐堯就在麗娘身邊坐下來,一羣人悉悉索索的忙碌了很久,這才聽到主人下車的聲音。麗娘想張開眼睛看看,卻被徐堯摟著埋在他的胸口不讓她擡頭,麗娘就這樣睡著了,至始至終並沒有看到那位客人是誰。
大雨一直沒有停下來,兩家的人也都留在這個土地廟裡了。麗娘是到了第二天早晨纔看到的。半夜趕到這裡的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大戶人家,有丫鬟有小廝還有幾個護衛在。主子是以爲老婦人和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見麗娘醒過來,老婦人謙遜的和麗娘打招呼,麗娘也只是和老婦人說了幾句話便做著自己的事。幾句話之間麗娘也察覺了這些貴人是極爲有教養的,雖然面對他們這些粗人,她並未看到這些人眼裡有任何敝屣。這也算起來是比較好相處的吧。
原以爲會和這些人的想出手時間很短暫,誰知這場雨卻下了整整的兩日,徐堯一直沒有離開過麗娘他們,好在之前說過的互不牽扯,麗娘也沒發現有什麼不舒服的。
直到阿火不小心惹到了對方的年輕少爺。
忽來的一聲尖叫,伴隨著阿火的哭聲麗娘立刻轉頭,正巧看到阿火被小廝提在手上,當下毫不猶豫的快步跑過去搶過孩子,麗娘美譽發火反而蹲下身問著懷裡的阿火,“阿火,你是不是不乖了?”
阿火眨著淚眼婆娑的眼睛委屈的扁扁嘴,“娘,阿火很乖。”
自家兒子說出的話,麗娘還是信的,別的不說,阿火這孩子雖然在她面前是淘氣了一些,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個懂禮數的孩子,她沒有責備孩子,反而溫柔誘導阿火開口,“告訴孃親,怎麼了?”
在阿火抽抽泣泣的聲音中麗娘聽出了大概,原來只是阿火按著著火木棍險些戳到了年輕的少爺,少爺的小廝見狀以爲是攻擊才動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麗娘也知是阿火淘氣引起的,雖說不能和孩子生氣,但麗娘該道歉的。
一番好生安撫和解釋,才讓阿火知道自己做錯了,阿火哭著答應道歉,麗娘這才拉著阿火到三爲主子面前道歉。
老婦人是個仁慈的,她或許喜歡孩子,見阿火哭成了淚人兒,笑了笑就算過去了。剩下的二位小姐和少爺雖然面色不善但也不好說什麼。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
到了第三日,天氣終於晴了起來,不只是麗娘要離開,這一家的貴人也要離開,兩人的方向不同,卻是分別套好的馬車。徐堯他們的速度快,等麗娘抱著阿火徐堯提著東西走出來的時候,直接看到了掛在對方馬車上的標誌。
當下心頭一驚麗娘下意識地看向徐堯,徐堯則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低頭做著自己的事。綁好了行李之後走過來接過阿火。“走了。”
麗娘嗯了一聲,嘴裡像是有很多話,最後什麼都沒說,跟著徐堯上了車。麗孃的車是先走的,徐堯似乎沒有要和相處了兩日的人打招呼,直接趕車離開了。
直到漸漸的離開了土地廟,麗娘才緩緩的開口,“徐堯,那是——”
“嗯。”
“你——”
“我們回家！”徐堯沉聲說了這四個字,似乎並不願意多說。
麗娘沒有看錯,那輛華貴的馬車上的標誌正事蔣家的標誌,而那三個人正是蔣家之人,此時離開了破廟,除了老婦人之外,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都在不停的抱怨著破廟裡很髒,而且還有個陌生的人處著不舒服云云的。
老婦人始終禪定入僧一般當做沒有聽到,兩個小輩吵的緊了,便把人給趕出去。騎馬自然是沒有坐馬車舒服,兩個小輩自然不敢再說話了。
閒下來的時候自然是說正事了,“祖母,我們真的要去找那個人嗎?不是說當年那人丟了嗎?而且我們家另外找的人收著東西沒有出現問題,”年輕的少年狐疑的開口。
被喚作祖母的老婦人張開眼睛緩聲說道,“如今蔣家已經不同往日,如若這人和傳說的一樣,那蔣家必定可以東山再起。”
“祖母,不是有我?！”
老婦人看了他一眼,緩緩的合上眼睛,“你還小,不成。”
“我已經十七了。”
“讓你成了蔣家之主,你會被蔣家的其他人給撕吃了,你乖,不可以胡鬧！”老婦人柔聲說道,語氣緩和看起來對這位少年極爲有耐心。
少年似乎很不滿意卻被身邊的少女拉住,老婦人察覺這個動作接著說道,“嫺兒也一樣,你好好準備一下,如若找到你這位表哥,你定要用心。”
被喚作嫺兒的少女溫順的點點頭,斂下的雙眼閃著倔強。腦中想起來的全部都是這兩日看到的那對平凡夫妻的舉止。
她並不知道別的夫妻是否如此,可那對相處了兩日的夫妻。她見過深宅內院的夫妻是如何的猜忌,妻子爲了得到丈夫的親睞是如何的算計,反而暗中扶持讓她心中稱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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