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吃得沒滋沒味，秦暖暖一直惦記著小土狗：
“獸醫來了嗎？”“來了。”
“獸醫怎麼說？”“獸醫還在檢查。”
“檢查完了給我說一聲。”“是。”
之後到花廳。
珍兒公主剛做完面膜，正躺在榻上，聽見腳步聲，便轉頭去看，見是秦暖暖，忙起身相迎。
“王妃嫂嫂。”
秦暖暖“恩”一聲：“坐窗邊，那邊光線好。”
珍兒很聽話，規規矩矩坐到窗戶旁邊。
秦暖暖不急給她拍水，塗霜，先認真端詳了她的五官，再認真看了她的皮膚，用“慘不忍睹”一詞形容一點不爲過。
整張臉上，除了額頭沒有痘痘，其他地方大痘痘連著小痘痘，最誇張是，好多地方一個痘痘還沒消，緊挨著的地方又長出新痘痘。
不大的一張臉，額頭以外的地方，沒有寸許是乾淨無痘的。
“平時儘量別化妝，連面霜都不要抹。”秦暖暖說。
珍兒擡頭，彷彿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化妝品會堵塞毛孔，面霜油脂太重，不適合你這種皮膚，兩樣都會加重你臉上痘痘。”秦暖暖說，“你平時用淡鹽水洗臉就好。”
“是。”珍兒臉上全是臣妾做不到，她猶豫了一下，“王妃嫂嫂，如果不化妝，根本遮不住臉上這些。”
“可是如果化妝，你臉上只會越來越嚴重，想象一下，一張臉密密麻麻都是痘痘，比現在還多一倍。”秦暖暖說，身體靠在窗櫺。
空無一物的窗櫺，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塊巧克力，還是88含量那種。
秦暖暖毫不客氣撕開外包裝，將巧克力放進嘴裡。
香醇的味道瞬間漫卷了整個口腔，絲滑的感覺；緊接著是苦，苦澀一層層瀰漫開來，秦暖暖從前吃得最多的是56的含量，此刻覺得88有點難以接受。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吐。
再緊接著，甜味從苦澀中瀰漫出來，淡淡的甜，如曇花一現。
再想去尋找時，一塊巧克力已融化得差不多了。
苦依舊是苦，卻不是那麼難以接受，而香醇的滋味，餘韻很長。
秦暖暖一點分享精神都沒有，直接撕開第二塊巧克力的包裝袋，將巧克力放入嘴裡。
再一次巧克力融化的過程。
秦暖暖聽到兩個聲音，一個是蛇精臉的：【我的好妹妹，吃完巧克力，你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點？】
秦暖暖理所當然沒理它，心情卻美得冒了下泡泡。
最近蛇精臉爲了討好她，幾乎每天下午一杯咖啡，準時送到，偶爾還伴一塊甜點，或黑森林，或者抹茶蛋糕，或蔓越莓曲奇……
殷勤而周到，秦暖暖好幾次恍惚，她這是升級到女王待遇了？
另一個聲音是珍兒公主的，帶著一點怯意，許多期待：“嫂嫂，如果珍兒以後儘量不化妝，不抹面霜，臉會不會好？”
“會。”秦暖暖肯定道，“至少不會比現在嚴重，應該能減輕癥狀。”她頓了一下，“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沒有人會一輩子長痘痘，這個時間段過了，就慢慢好了。”
“可是我已經長了三年了。”珍兒很鬱悶，也很委屈。
“快了快了，等你成親後，不出半年就能好。”秦暖暖說。
珍兒沒說話，只低著頭，紅暈爬上耳朵尖尖，顯然是聽懂了。
“你居然懂？”秦暖暖笑。
“我娘給我說我過。”珍兒小聲。
秦暖暖再笑，朝旁邊菱菱看去，菱菱立即捧了一張溼帕子過來，秦暖暖認真清潔了手。
“現在，你閉上眼睛。”秦暖暖對珍兒說，繼而側頭，“你們也出去。”
衆人“是”一聲，行禮後退下。
房間裡，很快只剩下秦暖暖和珍兒公主。
秦暖暖從空間裡取出收斂毛孔的爽膚水，給珍兒拍臉上，繼而是抑制痘痘生長的面乳，最後是隻擦在痘痘上的藥膏。
“嫂嫂，不是說不能擦面霜嗎？”珍兒不敢睜眼，只閉著眼問。
“我給你擦的不是面霜，而是藥膏。”秦暖暖說。
藥膏……
這是珍兒一直渴望的東西。
在宮裡，她找過御醫無數次，中藥喝了無數，每日吃飯清湯寡水，嘴都快淡出鳥了，還經常把綠豆煮熟搗爛敷臉上。
種種努力，卻沒有太大效果，如今，陡然聽得藥膏……
即便閉著眼睛，渴望神情依然清清楚楚。
“今日結束後，你到我們這裡來卸妝，我怕你卸不乾淨，我給你裝點藥。”秦暖暖說，今日給珍兒用這些，幾乎全是新開封的。
既已開封，留著也沒什麼用，還不如送給珍兒，也算免得浪費了。
珍兒感動，站起來就要下跪磕頭。
秦暖暖飛快掃過周圍一眼，見沒有護膚品在空中飄，這才伸手扶珍兒起來。
“不必如此，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東西。”秦暖暖說。
珍兒再次坐下，不用秦暖暖提醒，她已把眼睛閉上。
秦暖暖再給她抹了隔離霜防曬霜後，用遮瑕筆在所有痘痘上都畫了一筆，用小刷子刷開後，這纔開始上粉底液等。
後面的過程，秦暖暖時不時會叫珍兒睜眼往上看，後面的化妝品，她大多用的是自己做的，不怕被人看。
中途有丫鬟過來，彙報獸醫的診斷結果：“啓稟王妃，獸醫已診斷完畢，說大黃內臟有損，若熬過12個時辰，後面就能康復。”
未說出口的是：若熬不過12個時辰，就是死。
秦暖暖保持給珍兒刷眼影的動作，呼吸噴在珍兒面上，手上動作完全停了。
珍兒很緊張，一大早跑到長樂王府求人幫忙，卻把人家寵物弄殘了，她的手指無意識絞著衣角，好半天才開口：“王妃嫂嫂……”
秦暖暖似乎這纔回過神來，坐直身體長呼了口氣，繼續給珍兒刷眼影。
“大黃是我從鄉下帶來的，我收養它的時候，它纔剛生下來，四個小腳掌都還是粉紅色。”秦暖暖徐徐開口。
“後來，我和阿徹從鄉下回京……你應該聽說過我們一路被人追殺……這條狗和那隻兔子，還有一車的雞，硬是抗了過來……後來還是阿徹聰明，叫人單獨把這些小動物帶回來了。”
“因爲我格外喜歡這兩隻寵物，阿徹吃味，把兔子和狗丟到農場，騙我說路上丟了，再後來，他又把它們給帶回來了，但是隻能呆在前院，一個做了看門狗，一個做個看門兔……”
“我不是責怪你什麼，我只是難受，如果大黃就這樣死了……我想我會哭。”她的聲音有點哽咽，她也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