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千落就算再生氣再後怕,三毛畢竟也不是她的親弟弟,所以話說到這裡,她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見小花哭得厲害,莊千落乾脆就走到一邊,尋了一些小野花,又弄了一些柳條子,給她編了一個花環。
小花見到莊千落過來本能的,躲在二毛的身後,只露出一雙含著淚水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莊千落手裡的花環,明顯還是很想要的。
“小花,這個給你,別怕。”莊千落努力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試圖和小花拉近距離。
“哼!”二毛狠狠瞪了莊千落一眼,回手拉住小花就繼續向前走。
另一邊大毛也教訓好了三毛,三毛不停的抹著眼睛,哭得嗓子都啞了。
可他還是一改之前緊跟著莊千落的腳步,哭哭啼啼的跟在剛打完他的大毛身後,連看莊千落一眼都不會了。
莊千落忍不住在心底嘆氣,這就是有沒有血緣關係的差別啊!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家雞咋打打不散,野、雞不打滿天飛。
她這個外人,今天還真是費力不討好啊!
不過,能以此提醒杜家的人,看好淘氣的三毛,她覺得這樣做也值了。
又走了一段路,大毛好像突然下了什麼決心一樣,猛地轉過身,差點沒把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三毛撞一個跟頭。
“謝謝。”不知道爲什麼,大毛突然對莊千落說了這兩個字。
莊千落詫異了半天,這才明白,原來她今天所做的事兒,也並非所有人都不理解的。
最起碼,大毛還是很感謝她的。
這樣也就夠了,不是嗎?
莊千落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容,剛纔還各種鬱悶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
他們幾個忙活到了傍晚,纔算撿滿需要的柴火。
回到村子的時候,天都已經完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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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的六月份啊!天都黑了,換算成現代的時間,最少也是晚上八點了。
莊千落推開自家院門的時候,突然轉身問大毛:“北坡村那麼遠,杜姨今天晚上應該回不來吧?”
來回往返,快走得話,一天時間正好夠趕路。
可是杜姨是去看小姑子的病,中途肯定要耽擱的,今天晚上回不來是肯定的啊!
大毛一手拉著三毛,一手拉著小花,聞聲回頭先是正了正自己背上的柴火,之後纔回答道:“娘走得時候說,可能要看情況。”
杜姨和莊母的性格南轅北轍,可是有一點卻是完全一樣的,那就是都疼孩子疼到了骨子裡。
雖然大毛已經成年,二毛明年也成年了,可是就因爲他們是男孩子,杜姨愣是從來沒讓他們學習過做飯。
就像上一次,杜姨在村口等她的時候,見她回來只說了幾句話,就火急火燎的回家給他們做飯去了。
所以即便大毛不回答,莊千落也可以猜出來答案。
推門的手頓住,莊千落說道:“那你們把柴火放回家,就都來我家吃飯吧!”
“這怎麼好意思?我娘就是害怕麻煩你,才說看情況會連夜趕回來的。”大毛鬆開拉著弟妹的手一個勁兒的用力擺,憨厚的臉上露出一抹黑夜裡不容易發現的紅暈。
如果不是因爲天氣熱東西容易壞,他娘今天早晨就會多做出來一些,存給他們兄妹晚上吃了。
莊千落卻是一臉正色的回答:“當年你娘還照顧過我家一年呢!你還和我客氣什麼?趕緊快去快來,我還等著你們幫我燒火呢!”
說完,推開院門就進去,也不給大毛再拒絕的機會。
大毛抿了抿嘴角,在心底有些後悔當初那樣想莊千落。
趕緊帶著弟弟妹妹回家放東西,大毛就真的又趕緊回到莊家,忙前忙後幫莊千落做晚飯。
晚飯雖然因爲大毛和三毛的臉色,氣氛有些不太好,但還是很快就結束了。
大毛帶著弟妹回家,莊千落就熬藥,然後給千城覆喂糊糊。
終於把一切都忙完,洗了臉上炕沒睡上一會兒,就突然聽到院子里老黑瘋狂的吠叫聲。
莊千落晚上睡覺本來就因爲害怕而不實誠,此刻更是猛地從炕上坐起來,眼睛還沒睜開就摸出枕頭下的斧子。
“出了什麼事?好多人的腳步聲。”就連喝了藥好夢的莊母,都醒了過來。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聽清是很多人進村子,莊千落的心才放下許多。
掀開被子下地,莊千落還是不太放心,提著斧子走了出去。
“人沒氣了!人沒氣了!”莊千落剛把自家屋門打開,就聽到外面的人突然就喊了這麼一嗓子。
“沒氣了?那到底哪裡是她家啊?咱們應該把人送到哪裡去啊?”另一個人鬱悶的反問,好像還伴著十分後悔,巴掌拍大腿的聲音。
一行人可能就是因爲車上那個人沒氣了,所以全都緊急停在原地,此地也正是莊家的門口,鬧鬧吵吵的聲音令老黑叫得也就更大聲。
一聽不是壞人,莊千落就把斧子放到門口,害怕拿著出去嚇到別人。
莊千落不慌不忙的走過去開門,覺得雖然可能是外鄉人,但是有麻煩自己還是要幫一把的。
誰知道,她剛把門打開,第一眼看到的居然就是平板的牛車上,那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婦人。
“杜姨!杜姨!”莊千落的淡定瞬間全跑光了,直接就撲倒車上那個渾身是血,不知生死的婦人身上,聲音都變得尖銳無比。
“小姑娘,你認識她?”手裡拿著鞭子的車老闆,一把抓住莊千落的胳膊,聲音又驚又喜,跟看到從天而降的救星似的。
莊千落回過神來,反手抓住車老闆的胳膊,眼睛都瞪圓了,厲聲吼道:“我杜姨怎麼了?她到底是怎麼了?”
車老闆被她吼得一哆嗦,見她急的都快哭了,好心的趕緊回答她道:“俺們都不認識她!俺今天晚上從金竹鎮拉活回來,天都已經黑了。若不是俺眼神好,只怕牛車都要從她身上壓過去了。”
“俺見她渾身是傷,就把她救上牛車,誰知道村裡大夫說她沒救了,好不容易把她搶救醒,她說她是桃園村的,俺這不就把她送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