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承墨一馬當(dāng)先,王胖子忙走了幾步,跟上他。比著特定的手勢,只有他們幾個人能看懂的手勢。
“他們手裡有槍,老大你傷還沒好,讓我來?!?
蘇承墨大掌將他拉到了自己身後,沒有搭理他。王胖子有點(diǎn)急,扯了扯袁清的衣袖?!澳銊駝窭洗??!?
袁清戴著眼鏡看不出情緒,只是一臉專注的跟在後面走去。
一行人動作輕巧似貓,愣是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王胖子縱然再急,眼看著馬上就到內(nèi)宅了,也不敢再有動作,只盡量跟蘇承墨靠的近了點(diǎn)。
內(nèi)宅的紅漆大門是緊閉的,蘇承墨比了個手勢,所有人都動作迅速的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藏了起來。
他們每一個動作,顧淺溪在監(jiān)控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包括他們的手勢,菜頭也一一翻譯了出來。能夠讓蘇承墨這麼重視,那關(guān)押在裡面的人究竟是誰?
顧淺溪不敢多想,手卻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希望……不是她所想到的那樣!
監(jiān)控裡,看見王胖子輕輕的走到門旁,側(cè)著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約莫聽了會兒後,王胖子驚疑的比了個手勢,這個手勢一比,顧淺溪看見菜頭的臉色瞬間變成蒼白,急急的往車下走。
顧淺溪忙拉住他,“王胖子說了什麼?”
菜頭動了動嘴角,半天才擠出一個笑容,特別勉強(qiáng)。“三哥說……情形有變,他們或許有槍。”
“有槍!”顧淺溪心裡“咯噔”一下,抓著他的手更緊了,“你們究竟是來解救誰?”
菜頭這會兒臉色不好,對著顧淺溪道了一句“抱歉”,然後手上奇異的扭動了下,輕輕鬆鬆的掙脫了顧淺溪的手。菜頭三步並作兩步,從車座下面,打開了一個箱子,箱子裡竟塞了滿滿的槍支!
顧淺溪看的頭有點(diǎn)暈,菜頭從裡面挑了幾把手槍,又選了一些顧淺溪完全看不懂的槍支和彈匣,扔給在外面守著的四個人,嚴(yán)肅吩咐道。“大哥有難,你們?nèi)齻€拿著這些去支援!”
那三人立馬拿了槍支跑走了,顧淺溪拉著菜頭娥眉緊蹙,“你讓他們就這麼拿著槍,萬一給鎮(zhèn)上的人看見了,會報警的?!?
菜頭冷漠的回了一句,“他們看不見。”
然後將顧淺溪推回了車子裡,從箱子裡拿了一把手槍放在顧淺溪的懷裡道。“情況有變,這裡或許也暴露了。你先拿著防身,會用嗎?”
顧淺溪拿著槍的手有點(diǎn)顫,“假槍摸過不少,真槍沒有?!?
菜頭嚴(yán)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簡單給顧淺溪講解了一下,“你沒玩過,等會兒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亂用。以防打到自己人。別緊張,他們還不一定發(fā)現(xiàn)了這裡。”
顧淺溪白了他一眼,從一開始都是他把氣氛調(diào)節(jié)的這麼緊張的好麼!顧淺溪深吸了好幾口氣,看著菜頭把車子上裝著的車簾全部拉了下來,頓時車子裡漆黑一片,只有電腦裡發(fā)出的微弱光芒。
顧淺溪捏著手裡的槍,好似燙手山芋。顧淺溪從小就被當(dāng)做大家閨秀調(diào)教,雖然很明顯調(diào)教失敗了。但是也只在院子裡小打小鬧,真要動刀動槍的,還從沒有過這體驗??!她彷彿能聽到心臟在嗓子眼跳動的聲音,清晰的躁動著她的耳膜。
等忙完這一切,顧淺溪再回頭去看監(jiān)控時,發(fā)現(xiàn)他們?nèi)巳糠稚⒅鹃_。蘇承墨從兜裡掏出了幾把槍分別發(fā)給了王胖子和袁清等人,王胖子在門邊聽了好一會兒後,終於揮了揮手,所有人蓄勢待發(fā)的站好。
正對著大門方向的沒有一個人,只有王胖子半趴在地上,然後伸出手推開了大門。
那一瞬,顧淺溪的心跳的幾乎停止了。
“吱嘎----!”一聲,門開了,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履贤酥畽鸦ㄊ㈤_的
蘇承墨舉著槍走過去,掩護(hù)著王胖子滾到一邊。蘇承墨在打量裡面的情況,爾後揮了揮手,後面的人都紛紛放低了腳步,跟著走了進(jìn)去。
這個監(jiān)控錄像只能看到這裡,菜頭連忙調(diào)整了另一個畫面,這個畫面能看到裡面發(fā)生了什麼,但是畫面在一動一動的。而且時不時會對準(zhǔn)地面或者別人的後背。
顧淺溪明白,這估計是針孔攝像頭,裝在一個人的身上,所以畫面纔會這樣。
裝著攝像頭的那人似乎調(diào)整了下,站立後畫面纔算沒跳動,清晰了很多。這個房間裡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就一些破敗的桌椅散落在地上,角落結(jié)了不少蛛絲。雕花的門窗,有些歪歪斜斜的隨時可能掉落下來。
這個房間,連個人影都沒有!
王胖子動作敏捷的繞著這個房間走了一圈,最後走到蘇承墨的旁邊,攤開了手掌,像是給蘇承墨在看什麼東西。但是從監(jiān)控裡,顧淺溪看不清楚那是什麼,被蘇承墨的背影擋住了。
蘇承墨看後,對著衆(zhòng)人比了個手勢。房間裡沒人,但是氣氛似乎更緊張了,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的跟在王胖子的後面,繞過前堂,進(jìn)入後堂。破敗的院子,有一株樹齡不低的老槐花樹,樹的旁邊還有個假山小池子。只是池子裡的水早已乾枯,長滿了雜草。
這樣一個雜亂的池子裡,王胖子從旁邊走過,順手就從裡面提了出來一個快遞盒。
這個快遞盒顧淺溪之前在監(jiān)控中看到過,正是他們每天下午3點(diǎn)多的時候簽收的那個。
將快遞盒遞給後面的人,王胖子帶著衆(zhòng)人往後面走去。後門緊閉,但就在他們踏上那個階梯的時候,忽然一道槍聲響起。
監(jiān)控中頓時慌亂一片,想必這人是在地上滾開去避子彈了,顧淺溪所見的就是地面和人的衣服。
“果然暴露了!”菜頭語氣不善,看著顧淺溪也多了幾分嫌棄??催@架勢,要不是蘇承墨下了命令,只怕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顧淺溪扔在這,追上蘇承墨的腳步。
畫面又恢復(fù)了,顧淺溪懶得跟他計較。好在只有一道槍聲,而且王胖子動作敏捷的好似獵豹,在滾地躲開的那一瞬,也拿出了自己的槍對準(zhǔn)開槍的位置開了一槍。動作瀟灑精準(zhǔn),那個位置再沒響起槍聲。
王胖子對著身後比了個手勢,袁清便揮手命了一批人從左邊的圍欄上翻過,繞到了院子的後面。
“五個人?!辈祟^冷著聲音解釋王胖子的手勢。
蘇承墨見王胖子沒事,翻過圍欄快步朝裡面走去,但是身形卻硬生生停在了門口。
戴著攝像頭的這人慢了半拍的跟了上去,藉著這個視線,顧淺溪終於看清了裡面的場景??匆?,卻不如不見!
空闊的內(nèi)室,只有正中央擺著一個椅子,椅子上五花大綁綁著一個人。
而這人,正是……田伯!
顧淺溪看見田伯的那一刻,眼前一黑,差點(diǎn)暈厥過去。手死死的抓在菜頭腿上,咬著牙挺著站直了身子,握著槍的手顫的厲害?!疤锊皇悄銈冏トサ膯??怎麼會在這裡!”
最重要的是,這個可能下一秒都能爆發(fā)槍戰(zhàn)的地方!
菜頭蹙著眉頭,顧淺溪幾乎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他的腿上,菜頭本來想移開。但是一看她近乎崩潰的面容,挪動的腳就停了下來。將她的身子扶正,“別急,大哥會成功把人質(zhì)解救回來的!”
“田伯怎麼會在這!他在這,那我……”那我母親呢?顧淺溪瀕臨崩潰的邊緣。
菜頭牴觸的看著她,有些不解她的崩潰?!按蟾鐝膩矶紱]有抓住他們,你現(xiàn)在這麼擔(dān)心他們,當(dāng)初又何必上樓去跟情夫相見?”
因他這句話,顧淺溪渾身一顫。是啊,上次她若是沒上樓,後面這些是不是都不會發(fā)生了?鬆開他的腿,顧淺溪緊握成拳,藉著手心傳來的痛楚,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緋色老婆,總裁矜持點(diǎn)!
田伯被捆在椅子上,人整個是昏迷的,嘴裡像是被人隨便塞了個布條。從布條露出來的一角,顧淺溪可以猜測這布條是一雙穿過的襪子!
整個堂內(nèi)看不見一個人,可是越是這樣,蘇承墨一行越不敢上前。王胖子小心翼翼的跟蘇承墨站在一起,警惕的打量著周圍,一邊朝袁清打著手勢。
“地形不妙,會被甕中捉鱉?!辈祟^翻譯道。
蘇承墨擺了擺手,左手做了個很奇怪的動作,王胖子臉色大變,拼命搖頭??墒翘K承墨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胖子只能緊抿著脣。
顧淺溪雖然不懂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但是看見蘇承墨孤身一人往裡面走去,而王胖子只能在後面急的跺腳時,心電急轉(zhuǎn)反應(yīng)了過來。
他這是要獨(dú)闖虎穴!
蘇承墨剛剛踏入第一步,一聲槍響,蘇承墨就地一滾,動作敏捷的滾到了一旁躲過了這一槍。蘇承墨滾到的地方是左邊,離田伯較勁的地方。蘇承墨貓著身子腳步成側(cè)八字學(xué)著螃蟹一樣,橫著挪動了幾步。當(dāng)挪動到第五步也是田伯的正左方時,又是一道槍聲,蘇承墨忽然像鯉魚擺尾般,做了個非常彆扭的姿勢。等他閃身過,顧淺溪纔看見子彈打在了他剛纔所站的地方,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白痕和淺坑。
顧淺溪心都漏跳了半拍,她連這子彈是從哪飛出來的,都看不出來。但是鏡頭忽然一動,朝著蘇承墨剛纔站立的上方移去,在那兒竟擺著一把槍。槍被一件特定的東西固定在那,周圍並沒有人。
顧淺溪頭皮發(fā)麻,這是什麼設(shè)定?紅外線感應(yīng),然後操控著這樣的裝置來開槍嗎?如果是這樣,這個空蕩蕩的房間內(nèi),究竟有多少這樣的裝置?
蘇承墨避開這一槍後,腳尖輕點(diǎn),朝著田伯的正前方轉(zhuǎn)去。
“砰砰砰----!”
這次是三發(fā)子彈攻擊了過來,蘇承墨動作迅速的往後一退,避開了兩發(fā)子彈,而還有一發(fā)子彈射在了他的左腹上方。
雖然擊中了,但是蘇承墨並沒有任何影響,連血都沒掉一滴。顧淺溪頓時從剛剛的緊張緩解了少許,還好他穿了防彈服。
菜頭的呼吸瞬間變得沉重,抓著鼠標(biāo)的手似乎恨不得要把鼠標(biāo)捏碎了。顧淺溪頓了頓,開口提醒道。“他穿了防彈服的?!?
菜頭怒氣很盛,“是我偵察沒到位,不然大哥怎麼會需要面臨以身犯險的局面!”
顧淺溪很是詫異,詫異蘇承墨這麼黑心腸的人,是從哪騙來一羣對他這麼死心塌地的手下?
蘇承墨如法炮製,以他那讓顧淺溪看呆的身法,硬生生的躲了四次槍擊。四次之後,王胖子再也站不住了,連忙走進(jìn)去恨恨的找到一個那樣的裝置,對準(zhǔn)就是三四槍。袁清還算比較理智,開口道?!斑@些東西有點(diǎn)用,可以拿回去讓老四研究?!?
王胖子這纔沒繼續(xù)發(fā)飆,低頭正要動手去拆時,蘇承墨忽然掏出槍對準(zhǔn)王胖子的背影。
顧淺溪登時瞪大了眼睛,口中的驚呼差點(diǎn)就叫出來了。王胖子反應(yīng)很是敏捷,蘇承墨掏槍的那一刻他就有所察覺,連忙側(cè)身一滾。而他剛纔動手碰過的裝置,轟然一聲爆炸開來。
因爲(wèi)蘇承墨這一手,王胖子躲得及時,除了站在旁邊有兩個人被爆炸波及,有點(diǎn)輕傷之外,再沒有出現(xiàn)其他的人員傷亡。
王胖子驚魂普定的拍著自己的胸膛,“嚇?biāo)览献恿耍谷话惭b了自爆設(shè)置,這一羣人,不簡單?。 ?
袁清搖了搖頭,“這東西,可惜了。”
王胖子嗤了一聲,“這麼好的東西要是不拿走放著可惜了,是會遭天譴的!”
異界之機(jī)關(guān)大師
說著,王胖子動作敏捷的借住旁邊建築跳上了橫樑,像只樹袋熊般抱在了橫樑上。將手上的槍放在嘴裡叼著,形象看起來……袁清尷尬的咳了咳。
雖然吊起來露出了一大片後背的白花花肥肉,但是不得不說王胖子動作不耐看但實用。
王胖子咬著手槍,咬字不清?!斑馈洹?
袁清聽不懂,問了幾遍,王胖子沒耐心的說了幾遍,見沒效果不由翻了個白眼。“傻!”
這個字倒是吐字清楚的很,袁清哭笑不得。這時候,蘇承墨也將田伯的繩子鬆了綁,讓人把他背在身上,對著袁清道?!八屛覀兿茸??!?
王胖子點(diǎn)頭如搗蒜,袁清頓悟,“哦”了一聲,臨走時對著他露出來的屁股重重抽了一下,氣的王胖子直翻白眼。
等蘇承墨他們離開了這間屋子後,王胖子才“呸呸”了兩下,手上一使勁,橫樑竟直接被他掰斷了!
好在這並非真的是古代建築,掰斷橫樑會坍塌。這個宅子應(yīng)該是民國的時候建的,對房子的結(jié)構(gòu)也有了一定的研究。王胖子將橫樑掰斷,房子咯吱了幾聲,掉落兩三層的灰後,倒沒有其他的迴應(yīng)了。
王胖子扛著橫樑,灰頭土臉卻又意氣風(fēng)發(fā)的走了出來,對著袁清挑了挑眉,“怎麼樣?”
“傻樣!”袁清從兜裡拿出一塊手帕給他,王胖子把橫樑遞給了旁邊的人,不服氣的跟了上去,“你傻還是我傻?沒有胖爺我,你想拿到這裝置那是天方夜譚!你知道不?”
袁清錘了他腦袋一下,“等回去再邀功,還有人沒救出來,趕緊去聞聞在哪!”
王胖子應(yīng)了一聲,剛跑了兩步,身子一僵,轉(zhuǎn)過身怒視袁清,臉上黑了幾分?!霸?,你當(dāng)老子是狗呢?”
袁清憋笑,“快去,救人如救火!”
王胖子晦氣的呸了他一口,認(rèn)命的偵察去了。
聽見他們的對話,顧淺溪心像是被一隻大掌緊緊握著,有點(diǎn)喘不過氣來。
果然,人質(zhì)不止是田伯!那剩下的是母親嗎?顧淺溪沒有王胖子的身手,也沒有蘇承墨這變態(tài)似得敏銳警覺,她現(xiàn)在只能坐在電腦面前,看著監(jiān)控著急擔(dān)憂。手上的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父親一定會保佑母親的對嗎?
看著蘇承墨的背影,顧淺溪滿目擔(dān)憂。她現(xiàn)在只能相信他了,而他,會讓自己失望嗎?
王胖子繞著後院轉(zhuǎn)悠了一圈,一邊走一邊動著鼻子,忽然站定在了假山旁。滿臉驚詫,“是地下室!”
“地下室?”袁清的目光閃了閃,旁邊的人臉色變了幾分。很明顯,人家真的是要甕中捉鱉,就等著你們進(jìn)去。
袁清和王胖子齊齊看向蘇承墨,顧淺溪也緊緊看著蘇承墨。她怕,怕蘇承墨顧及現(xiàn)在的情況,選擇不下去救人,那麼母親多半兇多吉少。而她又怕,怕這下面真的有什麼埋伏,怕他們會出事。
蘇承墨猶豫片刻,點(diǎn)了五個人出來,兩人抱著橫樑,一人揹著田伯,讓另外兩人打著掩護(hù),讓他們先把人和東西送回去??催@架勢,是要下去了。
菜頭不禁緊拽著拳頭,狠狠的瞪了顧淺溪一眼?!凹t、顏、禍、水!”
顧淺溪聽得莫名其妙,但心裡沒有因爲(wèi)蘇承墨選擇下去而有半點(diǎn)放鬆,反而更加緊張了些。
那五個人一走,因爲(wèi)之前袁清已經(jīng)派走了一批人,此刻站在這兒的除了他們?nèi)齻€,便只有八個人了。偏在這個時候,假山下忽然傳來一道槍聲,槍聲因爲(wèi)地下室密閉的關(guān)係而回響的震耳欲聾。
顧淺溪身子一愣,在看見蘇承墨萬年冰山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慌時,頓時心涼如水,臉色煞白。
他們都還沒下去,這槍聲就只能是地下室的那些人發(fā)出的,那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