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江昊然大叫起來:“安妮,你聽我說,以前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是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我對天發(fā)誓,從今以後,我……”
江昊然不理大俊的粗暴,只是大叫著向李安妮表明心跡:“我要是再動你一根頭髮,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昊然在每一次折磨過李安妮之後,都會翻著花樣說出這樣的誓言來,偏偏李安妮每一次都是流著淚水信了他。
這時,江昊然又詛咒發(fā)誓,李安妮毫不例外,依舊是流著淚水,再次原諒了江昊然。
只是大俊怒目圓睜,喝道:“卑鄙小人,我弄死你……”
見李安妮流淚,江昊然雙腳一軟,再次跪了下去,大叫道:“安妮……安妮……”
李安妮掩面哭泣了好一會兒,纔對大俊說道:“放開他……”
大俊轉(zhuǎn)頭,看著李安妮,問道:“安妮,你讓我教訓(xùn)教訓(xùn)這騙子……”
說著,大俊“啪”的扇了江昊然一記耳光。
江昊然的半邊臉一瞬間印上一個極爲(wèi)完整的巴掌印,但江昊然不僅沒有躲避和掙扎,反而說道:“你打死我吧,安妮要是不肯原諒我,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李安妮一下子撲了過來,抓住大俊的手,哭著說道:“你放開他……”
一句話沒說完,李安妮又叫了一聲:“子言……”
大俊轉(zhuǎn)過頭去,只見周子言沉著臉,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江昊然。
江昊然也發(fā)現(xiàn)周子言來了,而且,手裡也拿著一束鮮花,這一瞬間,江昊然眼裡掠過一絲驚恐和怨毒,但這一絲驚恐和怨毒,在一瞬間,化成誠惶誠恐,在江昊然的臉上表現(xiàn)出來。
周子言一言不發(fā),沉沉的走進(jìn)來,把手上的鮮花放到桌上,這才轉(zhuǎn)過身來,沉聲說道:“大俊,放開他……”
大俊怔了片刻,手上一送,終於放開江昊然,但大俊很是不甘心的悻悻說道:“要不是看在小周的份上,看我不弄死你……”
李安妮一下子撲到江昊然身上,一邊撫摸江昊然臉上的巴掌印,一邊流著淚說道:“昊然,很疼吧,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江昊然卻一把抱住李安妮,悲聲說道:“安妮,是我不好纔是,這是我應(yīng)該接受的教訓(xùn),痛點(diǎn)兒好,痛點(diǎn)兒,才能讓我記住你的好……”
李安妮抱著江昊然的頭,失聲痛哭起來。
看著李安妮跟江昊然抱頭痛哭,過了好一會兒,周子言才緩緩地說道:“安妮,對不起,我來遲了……”
看著李安妮痛哭,周子言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跟大俊說過,李安妮這女孩子,性格倔強(qiáng)實誠,一心一意護(hù)著江昊然,對江昊然稍有半點(diǎn)兒不利,都會反倒讓李安妮痛心。
今天一早,周子言跟江百歌商量的結(jié)果告訴了夏明珠,按照周子言的判斷,江昊然肯定會很快得到消息,然後江昊然就會過來向李安妮低頭認(rèn)錯示好,但大俊還在這裡,弄不好就會出現(xiàn)衝突,所以,周子言出了總部就趕緊趕過來。
然而,周子言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江昊然不但已經(jīng)捷足先登,還不出周子言意料的跟大俊兩個發(fā)生了衝突。
本來,周子言過來,也是想試著再勸勸李安妮,看李安妮能不能放棄江昊然,但這個衝突一發(fā)生,只怕李安妮會更加難以捨棄江昊然了。
“你們都起來吧,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說……”周子言看著江昊然,繼續(xù)緩緩地說道。
從周子言進(jìn)到病房,江昊然跪在地上,一直都沒敢動過,直到這時,李安妮也纔想起,江昊然還跪在地上,早就應(yīng)該讓他起來了。
當(dāng)下,李安妮攙住江昊然的胳膊,把江昊然扶了起來。
只是江昊然雖然站了起來,眼神卻是散亂不已,無論如何也不敢去看周子言。
“昊然,你我原本是兄弟,我就不得不說你一句,安妮是個極爲(wèi)難得的好女孩,你對她,應(yīng)該只能是珍惜,愛護(hù),可是你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嗎,我告訴你,你對安妮做過的事情,足以讓天地共棄,人神共憤,往大了說,我們足以送你去蹲牢獄……”
周子言掩不住眼裡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說道:“看在你我會兄弟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機(jī)會,從今以後,對安妮好一些,別讓我再看到安妮受到半點(diǎn)兒委屈,否則,我能把你舉得多高,也就能把你摔得多慘,我說的,一定算數(shù)!”
說到後來,周子言幾乎是聲色俱厲,但這絕對不是虛言恫嚇江昊然。
跟江百歌商量之後,讓江昊然重新出任要職,這是周子言答應(yīng)過李安妮,要幫助江昊然的,雖然周子言暫時無法幫江昊然一步登天,讓江百歌主動接受江昊然,但這事情,周子言可以一步步的來。
這是周子言說話算數(shù)。
但如說以後江昊然還是依舊不擇手段的折磨李安妮,周子言要扳倒江昊然,也是易如反掌,而且,讓江昊然落到生不如死的地步,對周子言來說,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所以,周子言說話,還是算數(shù)。
對周子言如此聲色俱厲,江昊然一時之間面如土色,連話也說不出來。
只不過在江昊然心裡,卻是越發(fā)怨毒起來,曾幾何時,哪裡能夠輪到周子言可以用這樣的態(tài)度跟他江昊然說話的份兒,要報復(fù)周子言的念頭,也在江昊然心裡紮根越深。
江昊然雖然面子上噤如寒蟬,但心裡會轉(zhuǎn)著什麼樣的念頭,周子言如何猜想不到,只是周子言跟本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江昊然這樣的草包,能夠直接對自己造成威脅,周子言相信他還沒那個能力。
“最後,給你一個忠告,江董現(xiàn)在雖然還對你不抱什麼希望,你卻還有的是機(jī)會,但不要跟鄭達(dá)世他們走得太近,更不要被別人利用,言盡於此,你好自爲(wèi)之吧。”
周子言說完,深深地看了李安妮一眼,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對大俊說道:“大俊,我們走……”
說著,周子言轉(zhuǎn)身,大踏步走出李安妮的病室。
大俊跟在後面,很是不滿的咆哮道:“就這麼算了……就這麼算了嗎?”
周子言不答,甚至頭也不回。
李安妮呆呆的看著周子言的背影,再一次落下淚來。
直到周子言個大俊兩個人都不見了背影,江昊然纔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被大俊弄得已經(jīng)有些殘敗的花,一把抱住李安妮,笑著說道:“安妮,你知道嗎,我馬上就要回總部了……我馬上就要回總部了……”
李安妮流著淚,淡淡的一笑,說道:“恭喜你,昊然……”
頓了一陣,李安妮擦去淚水,強(qiáng)顏笑道:“昊然你有出息了,這是好事,中午,中午我給你去煲雞湯……好好的慶祝一下……”
“不用不用……”江昊然嘿嘿的笑道:“我這兒有錢,我們可以去酒店,好好的吃上一頓,嘿嘿,你可是我命裡的福星,我得好好的感謝感謝你纔是……”
江昊然說著,從衣兜裡拿出來一疊錢,足足有兩萬塊,江昊然很是炫耀的把這錢遞到李安妮手裡,說道:“這是我給你的,你拿著,使勁花,別心痛,我是可以掙到錢的……”
李安妮捧著錢,怔怔的問道:“昊然,你這錢怎麼來的,今天還不到發(fā)工資的日子啊,再說了,你的工資,也沒這麼多啊……”
微微嘆了一口氣,李安妮又說道:“昊然,你能回總部,我本來應(yīng)該替你高興,可是,你一定要潔身自好,不能去碰那些不明不白的錢,你答應(yīng)我好嗎?”
江昊然眼裡閃過一絲厭惡,這要是往常,李安妮說了這麼多廢話,江昊然肯定一個嘴巴子就扇過去了。
但是現(xiàn)在,江昊然不敢了,甚至把揚(yáng)起來的手,都緩了一緩,改成去撫摸李安妮的臉。
這錢的確不是江昊然掙到手的工資,而是從夏明珠手裡得來的。
之所以江昊然從一進(jìn)到李安妮的病室,就表現(xiàn)得很慫,即使捱了大俊一把掌,江昊然也不反抗,其主要原因在於,夏明珠一早跟江昊然說過了,讓江昊然趕緊過來跟李安妮請罪,尤爲(wèi)重要的是,絕對不能拂逆周子言又或者大俊,否則,夏明珠一定會想辦法除掉江昊然。
這倒不是夏明珠心痛李安妮,只是目前的形勢,對夏明珠來說,能夠暫時安撫李安妮,也就能夠順順周子言的心,順了周子言的意思,江昊然才能一步步的向江百歌靠近。
這些話,夏明珠可是跟江昊然都明白無誤的一一交代過,江昊然不見得會害怕周子言,但對夏明珠的話,卻不敢不從,所以,一早過來,盡都是採取忍讓和謙卑,盡力迎合李安妮。
甚至到了這時,李安妮告誡江昊然,明明讓江昊然很是不滿,江昊然也不敢責(zé)怪李安妮。
“安妮,你放心,這都是我憑本事賺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江昊然雖然有些厭惡,但是把手撫摸在李安妮的臉上,江昊然還是很鎮(zhèn)靜地說道。
李安妮點(diǎn)了點(diǎn)頭:“昊然,你一定要明白的處境,回到總部,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努力工作,將來……回到家裡,你也能擁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