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珞莘有什麼不好的,除了臉上有道疤,要家世有家世;要身高有身高;要事業(yè)有事業(yè);要財產(chǎn)有財產(chǎn)。對你?夠好了!你樂吧你!”撇嘴,再上下打量李天知。“你看看你有什麼!真是!”
李天知傻眼了,自己有那麼差麼?再看看身邊的南宮珞莘,自己頭頂也纔到他肩頭,真得挺有身高的。再說這疤,她汗顏了,人家那是裝的。再看南宮珞莘的臉,笑得真是賊死了。
“知兒,我那麼好。嫁了吧!”一雙眼無恥地深情。
遂想起若此時是金眸那該是何等光景。
專注地看著南宮珞莘,許凌如悄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兩人。她知道李天知心裡有道坎,她可以隨意地喜歡上一個人,可以隨意地跟一個人在一起,但心卻死死地拽在自己手裡。她相信的東西真的很少。希望南宮珞莘能將她給收了。
“南……我其實沒那麼差吧?”
“額……”還以爲(wèi)她會說出什麼話來,原來是還是介意許凌如的那番話。遂笑道:“不差,很好!”
“敷衍!”撇嘴扭開頭才發(fā)現(xiàn)許凌如不知何時已沒了蹤影。
房間不算大,十幾個坪而已。一張牀,兩牀頭櫃。牀尾一張一米二的書桌,亂七八糟地放著幾本書,還有一盤已枯萎的盤栽。書桌左邊一個書架,書架旁邊一個碩大的穿衣鏡,後面便是一個內(nèi)嵌式的衣櫃。
李天知坐在牀尾,南宮珞莘坐在書桌前的凳子上。拿起書桌上李天知與許凌如笑得燦爛的合照。“許凌如是真心對你的,她看的人定不會是差的。”
哼,這意思還不都是自己是好的。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厚顏無恥!
嘆了口氣,上前將李天知擁在懷裡。“你什麼時候才能乖一點呢?什麼時候才能將我放在心上。”
突來的懷抱,禁錮了她的身體,連帶著將她的思緒也禁錮了。心軟了一個角。所有思緒突然涌上心頭,喃喃地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從我懂事起,我便是這樣。我沒有父母。一直陪伴我的只有那個鐲子和凌如。後來我懷孕了。那鐲子竟然到我肚子裡去了,要與孩子在一起。那是時空鐲,你知道爲(wèi)什麼孩子會少一個嗎?知道嗎?想知道嗎?”擡起頭。眼有些酸澀,她受不了。最受不了的就是溫柔的南宮珞莘。
“知兒,你只要知道我愛著你便夠了。”他也不敢正面說孩子什麼的。
“我用孩子換了一次時空逆轉(zhuǎn),將許凌如的命換了。”
還在門口徘徊的許凌如木然地定在了原地。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鐲子沒了便沒了,那是死物而已,我不再乎。但是凌如不能沒了。我受不了,如果她也不在了,我要怎麼辦?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我不知道活著是爲(wèi)了什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所以我會留下孩子,所以當(dāng)初我沒吃那藥。可最後我還是……唔……我真的不知道。我沒辦法。”
窩在南宮珞莘懷裡喃喃地重新著不知道沒辦法。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動著。寬大厚實的掌一下下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我慶幸到了這裡,遇見了你。所以別說自己的人生無意義。若沒有你,我活著才了無生氣。”懷裡的抽泣著的李天知顯得異常脆弱,更是拿自己一個孩子換了回時空逆轉(zhuǎn)。算是逆轉(zhuǎn)了天命吧。
“南宮珞莘,你別對我這麼好。要是哪天我習(xí)慣了你的存在,哪天你又突然消失或者你再不在我身邊。我會崩潰的。”
“所以?”將李天知從肩下扒下來正視著自己。“所以,你是要拒絕我嗎?”
拒絕?或許說是從來沒想過要接受吧。這話,她沒說出口。
李天知眼裡的迷茫將南宮珞莘刺傷了。明明知道她心裡一直沒有自己,可在她眼裡自己竟什麼都不是。太傷心。悽慘一笑。“若是否定的答案,那便一輩子都不要告訴我。”
鬆開李天知,本還想將她帶到他們面前的。但這樣子怕是不行吧,不想勉強(qiáng)她,不想利用她一時的心軟,不想她做出什麼後悔的事。那夜在自己懷裡的李天知,不知還有沒有機(jī)會。
天知。
比不過時空鐲,比不過許凌如,甚至連你肚子裡我們的孩子都比不過。狠心的你可曾偶爾將我放在心上過。
這話默默留在了心底。
從那離開後一直想著許凌如站在門口對自己說的話。
天知,心裡有傷,有連我都不知道的傷。
這傷便是她時空逆轉(zhuǎn)時所留下的傷吧。南宮珞莘自嘲地笑了笑,受李天知的影響他也突然不明白自己了。
他不知道許凌如知道了時空逆轉(zhuǎn)的事情,所以那傷,會錯意了。
南宮珞莘離開後,一個人臥倒在牀上,不知想些什麼,直到身邊手邊的沙發(fā)下陷,熟悉的氣息縈繞鼻間。“他走了?”
“傷心嗎?”
翻個身看著許凌如,那紅紅的眼明顯是哭過了。頓時想起自己剛剛說過了什麼,時空逆轉(zhuǎn),那時候她應(yīng)該是聽見了吧。笑著:“你都聽到了?”
“若不是無意聽到,你是要打算瞞我一輩子了?一個人揹負(fù)著所有很高尚嗎?啊?李天知!你很高尚啊!”說到最後直接朝李天知吼了起來,剛止住的淚又忍不住往外掉。
笑著,卻不知爲(wèi)何笑著,但還是笑著。
“還笑,還笑!李天知!”許凌如怒了,直接將李天知撲倒捏著她不甚圓潤的臉。
“凌如,我對他是不是太狠心了?”無視在自己臉上狠狠糟蹋的許凌如,望著天花板喃喃地說著。
“狠心?何止狠心啊!你是將別人的心狠狠糟蹋了!我要是南宮珞莘早就放棄你這狠心的女人了!”許凌如著實恨鐵不成鋼。
“那他是不是放棄——了?”最後的音節(jié)哽咽了,不知爲(wèi)何心開始痛了。
“不知道。”
側(cè)身,手撐著腦袋。一切盡在不言中。